第69章 研究所长,陈制
“老陈偷了我家的东西,让他赔我!” “这..”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着一身纯棉睡衣,戴着金丝框眼镜,看上去像是个知识分子。 他文质彬彬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偷人东西的样子。 若是向元思在此,定然能够一眼认出。 眼前这位戴着眼镜的老人,便是他们研究所的所长。 不过并非现今的所长,而是四十多年前,研究所的第二任所长——陈制。 陈制身为研究所所长,亦是专业水准高超的研究员,申请了不少专利。 因贡献巨大,他的照片就挂在研究所的墙上,供后人瞻仰。 “我没偷你的东西!” “你讹我,我认了!” 陈制气得脸色通红,颤抖着说道:“5000块也赔给你了,还要我怎样?” 邻居家丢了一条项链,非说是陈制偷的,还从他手里要了5000块赔偿。 此事到此,本该结束了。 陈制收入颇丰,于他而言,自己的名声可比这几千块钱贵重得多。 “村长,你评评理。” “我一介读书人,又不缺钱,怎么可能去他家偷东西?” “呵呵。” 村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作服,端着茶缸笑道:“老陈你这么有钱,几千块给就给了。” 这话不假,老陈申请了不少专利,专利费拿到手软。 他从城里退休回村,给村里不少人都带了礼物。 其间也有人找他借钱,只要数目不算离谱,他也统统应下。 毕竟自己如今功成名就,帮帮家乡的父老乡亲,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不是钱的问题。” “是尊严!” “尊严!” 老陈气得双手都在颤抖,强忍着愤怒道:“我的钱只想用来帮衬村子,不是给这种恶棍讹诈的!” 此言一出,邻居不乐意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出来,拎起墙角的扁担就要打人。 村长开口阻拦道:“停手!反了你了!” “老陈是文化人,我尊重他,以后你不能再说老陈偷你东西了。” “听见了没?” “知道了。” 在花湾村,村长说话极为管用。 他不仅代表着管理者的身份,更是村里德高望重的象征。 老陈见村长向着自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实在谢谢!” “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呵呵。” “老陈,村里刚好准备修路,还打算把祠堂扩建一下。” “你能不能出点钱?” “可以!” 老陈拍拍胸脯,踏出一步道:“身为花湾村人,我愿意出2万块赞助村里修路。” 他此次回来,是为了荣归故里,在乡亲们面前露个脸。 钱可以花,但得花得有价值。 修路、翻修祠堂,陈制十分愿意帮忙。 不止是在经济上,哪怕让他去帮忙抬砖糊水泥都行。 “2万?” 村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将茶缸里的水泼在地上,语气不善道:“老陈,我算了一下,你怎么着也得出600万。” 600万,堪称天文数字。 那时人均工资不过几十块,城里的商品住宅房,也就六七千块钱。 600万别说修路铺祠堂,哪怕买下整个花湾村都绰绰有余。 老陈吓得一哆嗦,他这些年手里的确攒了些钱,不过也就刚过百万。 本以为这个数字已然惊人,却未料村长的胃口如此之大。 “我,我没有。” “600万我见都没见过。” 陈制也反应过来了,这哪是什么援助建设,分明是赤裸裸的讹诈。 村长手上的动作一顿,黑着脸道:“老陈,我听人说你在城里混出了名堂,怎么还越来越小气了呢?” “你当这600万是我要吗?” “我拿了这钱,也得盖学校,修路,翻祠堂。” “还是说你现在成了大人物,对咱们花湾村没感情了?” “感情我有,我也愿意帮忙。” 陈制头上的青筋暴起,血压“嗖”的一下就蹿了上来。 他一边转身,扶着自家门把手道:“钱我真没这么多,也拿不出来,我得回家了。” “我女儿还没睡呢,她会担心我。”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邻居见老陈执意不从,再度抄起扁担道:“抓住这个小偷,今天必须让他受到惩罚!” 几个与他平素交好的邻居都默不作声,静静地混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陈制被邻居揪住领口,绝望地向众人求救道:“帮帮我!帮..” “啪!” 村长的儿子冲上来,对着他就是一耳光。 不止是他,越来越多的村民围了上来,捆手的捆手,捆脚的捆脚。 没一会儿功夫,就把陈制五花大绑,吊在了房门外的横梁上。 “村,村长。” “我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 陈制的眼镜碎了一片,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的。 他被吊在半空,无力地求饶道:“你别难为我了,我对村里的大家都不错,咱们也无冤无仇。” “这个钱我是真没有,并非不愿拿。”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村子资助50万,这也是老头子我的棺材本了。” 陈制账上一共约有100万,他原打算给自己留50万养老,剩下的钱留给女儿。 这一下可是把自己的养老钱全掏了出来。 但村长似乎并不买账,大概也是不信他一个科学家,居然连几百万都没有。 一伙人对着老陈拳打脚踢,甚至还有抽出皮带的。 短短三分钟,他就被打得头破血流,不成人样。 “老陈,我也不逼你。” “既然你不愿帮村子,我也没法帮你了。” 村长一直站在众人身后,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未动手,却也未阻拦这群人。 老陈态度坚决,再打下去恐怕小命不保,所以村长决定将他关在祠堂跪上一个礼拜。 说是一个礼拜,实则可能是永远的软禁。 只要陈制不愿松口,或许这辈子都要待在幽暗漆黑的祠堂里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制的女儿从房子里冲了出来,她与早前村口出现在诡水倒影中那个身着孝服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她痛哭流涕地扯着村民的手,嘶吼道:“凭什么抓我爸爸?你们违法了!” “呵呵。” “家有家法,族有族规。” “花湾村历来的规矩便是如此。” 村长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就让众人把陈制强行拖走。 他满头鲜血,因剧烈的疼痛,整张脸痛苦地拧成一团,意识微弱。 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拖着他,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呜呜..” 陈制的女儿蹲在门口,凄厉的哭声在村子里回荡。 这一幕,被躲在草垛里的五人看得清清楚楚。 断河正义感爆棚,气得咬牙切齿。 只差释放自身诡异,将这帮无法无天的村民统统杀死。 “冷静点。” 江哲看着他的模样,安抚道:“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你我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诡异想让咱们看见,就算出手也无意义。” “好吧。” 断河无奈地叹了口气,拳头紧紧攥着。 江哲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怒火中烧。 他自认不算好人,但和这帮无耻的强盗村民相比,自己简直就是道德君子。 “为何诡异要让咱们看这些呢?” “难道是和它的身世有关?” 朗元是比他们更成熟的驭诡者,并未受到太多情绪的影响。 他趴在草垛中,沉思着其中的关联。 赵长滨窝在草丛最深处,前面四人如同一堵高墙,将他的视线完全遮挡。 “让让..” “算了,我上去看吧。” 他耸耸肩,从草垛中站起,爬上了身旁的一棵大树。 站得高看得远,而且大树枝丫茂密,有它们作为遮挡,远处的村民也难以发现。 岂料他刚刚双手抱树,往上蹿了两下,空气突然变冷。 一个被剥了皮的诡异出现在了众人头顶的树梢上,手上拿着半截老粗的麻绳。 它惨笑着坐在树梢之上,怨毒地看着下面的人。 手里的麻绳,遥遥对准赵长滨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