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茂公的突然死亡让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郑成丰和郑少杰二人却十足诧异，郑少杰说道：“胡茂公是渝中玄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至少在渝中这片儿地方，论玄术没人是他的对手，你是怎么杀掉他的？”　　 我呵呵笑了笑：“你认为是我杀掉的吗？分明是胡家想要诬陷我。”　　 之前我们去胡家，我和黄灵两个人并没有对胡茂公动手，不过想起我们离开之前他身体笔直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原本我以为他是受到了什么打击，现在想想，或许是他在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动静。　　 现在胡家竟然把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看来他们是想方设法找理由要把我除掉。　　 郑成丰已经年迈，这会儿却精神十足，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你杀的，他那样的人是怎么会突然死亡的，看来渝中这块儿地又不会太安静了，这几日你就待在我们的郑家，就选胡家想要诬陷你，他们也不敢来我们郑家抢人的。”　　 能有容身之所，我自然是感激不尽，不过我现在担心的却不是我住在哪儿的问题，而是问道：“我住在这里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吗？”　　 郑成丰摇摇头，说道：“呵呵，造化弄人，原本以为我们这批老不死的之中，我会最先死掉，没想到胡茂公，陈景松都先我一步去了，今后这个世界上也没可以懂我的人了。”　　 我能肯定郑成丰是痛恨胡茂公的，但是胡茂公死后，他却非常落寞。　　 恨也是一种感情，只要是感情就会有羁绊，他们已经纠缠这么久了，现在突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的落寞，我隐约有些明白。　　 郑成丰让我先在他家住下，他因为年事已高，上楼歇息去了，这屋子里就剩下我和郑少杰还有黄灵两人，郑少杰看看我旁边的黄灵，说道：“现在是不准收护身鬼魂的，你不怕出事儿吗？”　　 都已经出事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就苦笑着说道：“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我一条命。”　　 郑少杰呵呵一笑：“有空吗？去听我讲课怎么样？”　　 我有些不太理解，这外面黑黢黢的，上哪儿讲课去，不过他的模样确实像个教书的人，问道：“天都黑了，你上哪儿讲课去？”　　 郑少杰也看了眼门外，站起身来说道：“郑家学堂。”　　 我也大致明白了这些玄术家族生存之道，他们一边用玄术挣钱，一边自己做生意，胡家做的生意很广泛，各行各业都有涉猎，郑家就简单多了，名下就有只有一个教育机构。　　 只是没想到郑少杰竟然是里面的老师，而且这么晚了还去上课。　　 因为好奇，我就站起身说道：“那我去看看。”　　 郑少杰出门关好了门，上车带我到了一条较为古朴的街道之上，这里是这边儿的夜市，全天24小时都有人在做生意，即便现在已经时深夜，这边儿也依旧热闹非凡。　　 快要到了这条街的尽头，郑少杰折了方向进入旁边一栋建筑里面，上了二楼推门进去，我刚要进去，黄灵却一把拉住了我说道：“里面有鬼。”　　 我马上停住了脚步，郑少杰已经进去，见我站在外面没有进来，说道：“不用怕，这里面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我的学生。”　　 我往里面看了看，这里面已经坐了将近一百号人，有活人也有鬼魂，很难见活人或者鬼魂这么和谐的相处，我和黄灵进去，他们都转头看向我们，没有什么反应。　　 郑少杰笑了笑，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弟陈耀，另外一个是他的朋友，叫黄灵，是吧？”　　 黄灵点点头，抬起手过肩，尴尬一笑：“大家好。”　　 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和鬼对我们点头示意，郑少杰指了指前面第一排的位置，说道：“你们坐在那里吧。”　　 我只是过来看看热闹的，没想到这教室里面会这么奇怪。　　 我和黄灵过去坐下，我旁边就是一个年约二十的女鬼，我刚坐下，那女鬼就饶有兴致偏向我说道：“你是郑老师的表弟呀？那你跟郑老师关系很好吗？”　　 我额了声，说道：“还好吧。”　　 女鬼脸上一喜，马上说道：“我叫谭湘，我已经成为郑老师学生好几个月了，你知道郑老师喜欢什么吗？”　　 我惊奇得不要不要的，这女鬼是看上郑少杰了吧？　　 忙说：“我跟他见面刚不久，暂时还不知道，对了，他是教什么的啊？”　　 我从进教室就开始猜测他教的是什么课程，心中最有可能的是教法术，可是连鬼魂都一起教，有些不合情理。　　 “玄学呀。”谭湘说道，然后看着郑少杰满脸痴笑，“郑老师可厉害了，他不会法术，但是却比会法术的人还要厉害，我们都很服他呢。”　　 我和谭湘交流了会儿，郑少杰已经准备完毕了，听见我和谭湘的声音，凝视了我们一眼，说道：“安静。”　　 谭湘脸上马上露出了娇羞之意，嘀咕道：“他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好激动。”　　 我白了她一眼：“他在训斥你呢。”　　 “我知道呀。”谭湘道。　　 郑少杰随后开始正式讲课了，这下面不管是人和鬼魂马上安静了下来，眼里闪烁光芒看着郑少杰，从没见过求知欲这么强的人和鬼。　　 郑少杰干咳一声，表示要正式开始，拿起旁边的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共通理论’，还有‘轮回理论’两个名词。　　 写完放下了笔，看着下方说道：“今天主要讲这两个理论，现在请大家举出不同事物之间相同的点，可以随便说。”　　 我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些人经常前来听课，早就明白了郑少杰讲的是什么，马上就有人举手说道：“人会爱慕虚荣，鬼也会爱慕虚荣。”　　 郑少杰点点头：“还有吗？”　　 “人会死，牲畜也会死。”　　 “人怕鬼，鬼也怕人。”　　 发言越来越激烈，我和黄灵目瞪口呆，这郑少杰是真有本事，能让鬼和人这么和睦相处。　　 等到他们发言完毕，郑少杰才微微一笑说道：“人会爱慕虚荣，鬼也爱慕虚荣，可以简单推论人和鬼有七情六欲，事实上，人和鬼真的有七情六欲。”　　 “人会死，牲畜也会死，可以简单推论出生命是有终结的，事实上，生命真的有终结。”　　 “人怕鬼，鬼也怕人，这跟第一点一样，也是七情六欲。从上面这三点，大家有什么发现吗？”　　 郑少杰发问，下面没人回应，但是却满脸期待地等待郑少杰的下文。　　 谭湘一脸花痴看着郑少杰，嘀咕道：“这种时候永远都这么帅。”　　 郑少杰等了会儿见没人回应，说道：“这就是共通理论，当几件不同的事物都出现相同的点的时候，我们把相同的点提取出来，那么这个点很可能就会成为真理。就比如石头没有感情，土壤没有感情，水也没有感情，这三者有一个共通电，我们把共通点提取出来，那么就可以归纳成一个真理，那就是没有感情的东西都是死物！”　　 这个共通理论听起来虽然简单，但是仔细想想，其中蕴含了无数的哲学道理。　　 这个理论我顶多只是好奇，但是郑少杰接下来一句话让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他说道：“如果共通理论成立的话，我们大可以运用到其他事物上。华夏古代传说这个世界上是有神的，而同样西方传说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这个世界上不管哪个地方都有关于神的传说，根据共通理论，我们可以大胆得出，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神存在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我也被他的言论惊呆了。　　 但是从他的这个共通理论来说，还真的能说通，不同事物之间提取出来的相同的点，那么这个点就极有可能是真理。　　 “精彩。”我不由得叹了句。　　 谭湘依旧是花痴脸，眼里冒着金星，也说了句：“好帅。”　　 郑少杰等下面渐渐冷静下来之后继续说道：“就如同世界上每个地方都有鬼魂的传说，这个教室里人鬼都有，这就是证明。”　　 之后郑少杰一直在讲这个话题，讲完了这个话题都已经快两个小时了，郑少杰看了看时间，说道：“接下来就是轮回理论，轮回是虚无的东西，无法证实。但是先贤已经给出了一个很好的例子，那就是太极，阴阳之间的转换就可以称之为轮回，这个理论明天再讲。我先给出一个命题，大家可以回去想想。”　　 我本来只是来听听的，没想到竟然直接听入迷了，正期待着他给出的那个命题。　　 他说道：“人出生之前没有思想，这是起点。人死亡之后没有思想，这是终点，我们可以大胆结合起来，出生之前等于死亡之后，再往深处研究，那就是起点等于终点，这就是轮回。”　　 郑少杰说完之后拿起了他的面前的笔，对我使了使眼神说道：“陈耀，走吧，爷爷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早点回去。”　　 我恩了声，和黄灵一起起身离开。　　 旁边谭湘跟着我一起起身，直接冲到了郑少杰面前，呆呆看着郑少杰：“那个，那个，郑老师……”　　 郑少杰凝神看着谭湘，说道：“明天你给大家讲你关于轮回理论的领悟。”　　 谭湘大喜，连连点头：“好呀好呀。”　　 郑少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我和黄灵迅速跟了上去，上了郑少杰的车之后，郑少杰突然跟我说道：“知道我让你来听我讲课的真正目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　　 郑少杰说道：“我虽然不会法术，但是渝中鲜有鬼魂和玄门中人敢对我做什么，靠的无非是这三样，第一是人脉，第二是理论，第三是我掌握的消息。原本共通理论不准备现在讲的，原因只是我因为我曾从一个鬼魂口中听过一则消息，关于你娘的。”　　 “什么消息？”我马上来了兴致，听起来，他的共通理论是故意讲给我听的。　　 郑少杰淡淡道：“那个鬼魂已经死了，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我，你是陈菲的儿子，我理应告诉你。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原本我是不相信的，不过听了你的理论，我相信了。”　　 “那就好。”郑少杰微微一笑，说道，“这则消息就是，你娘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神！”　　 我一听就乐了：“神？开玩笑吧！”　　 神还能被人踹出家门，神还能疯掉？神还能被人钉死在棺材里？再说了，我娘哪点儿像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