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这个快,再快也要等到明天,没想到薛成玲问清了我在哪儿,仅仅一个多小时,她便开着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疑惑道:“我是要去见那六个幸存者,你过来干什么?” 薛成玲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道:“当然是带你去啊,怎么,不敢上车?” 这有什么不敢的? 我一屁股坐上了车,她立刻发动了车子挑了条路向北驶去。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忽然响了,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 我接听道:“喂,哪位?” 电话那头立刻传过来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道:“蒋弘騩是吧?”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你也不想,我们对你店里那些小姑娘做些什么吧?” 我乐了,道:“怎么着,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电话那头也笑了:“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我道:“等你们想好条件再给我打电话,我这人受不得一点威胁,挂了。” 说着,便把电话挂断,给薛十四发了个消息,让她最近呆在道观不要出来,没地方去就找朱蕾,到时候人情我来还,然后顺手关了机。 薛成玲问道:“是他们?” 我点点头,道:“是,他们动作还挺快,那么快就把我的底给翻了。” 薛成玲没有接话,过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蒋弘騩,要不你,收手吧?” “你能帮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是对方的能量很大,否则我爸也不会这么……” “停停停!” 我打断道:“p话少说,现在已经不是为了你了,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道心坚定” 薛成玲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安排人去保护你的家人了,不用担心那边。” “嗯。”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再也没有交流,就这样一路向北开。 等到了下午,我们已经来到了六合郊区,道路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变得荒芜,一片毫无人气。 也不知道绕过了多少个弯,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建筑,上面写着某某监狱,门口还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薛成玲把车停好后,带着我径直向监狱走去,我不禁好奇地小声问道:“咱不是要去看守所么,你带我来监狱做什么?” 薛成玲一边从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边对我道:“那些幸存者已经被移交这个监狱了,幸亏你是找的我,否则不知道你要绕多少弯子。” 正说着,大门两边的士兵做了个禁止靠近的手势,开口道:“监狱重地,请勿靠近!” 薛成玲递出一份文件,走上前去和士兵交谈了两句,那个士兵的脸色顿时变得恭敬,然后立刻打开大门,对薛成玲和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俩跟着士兵进入了监狱,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小房间,房间中间被铁栅栏隔开,两边各有一张桌子,唯一不同的是,对面那张桌子上安了两个拷手一样的东西。 等了没多久,忽然听到一阵响动,紧接着对面的门就被推开,两个士兵挟着一个身穿囚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把那个男人拷在了桌上,对薛成玲点头示意,然后便离开了。 薛成玲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叠文件,一边翻看一边道:“刘辉,黑龙江佳木斯万兴村人,三十四岁,初中文化……” 我示意她不要念了,试探性的朝对面喊了一声:“刘辉。” 刘辉一愣,随后露出痴痴的傻笑,道:“你是谁啊,你认识我?” 我点点头,道:“我是来救你的。” 我不太会审问犯人,但是这六个幸存者不是都疯了么,那尝试换个角度,说不定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刘辉露出了迷茫的神色,问道:“救我?救我下船吗?” 我点点头,道:“嗯。” 得到了确认,刘辉立刻变得惊恐起来,慌乱无神道:“快带我走,我要回家!” “他们杀了好多人,他们答应我不杀我的,我要回家,不,我不能回家,我也杀人了,我会被抓的,我要偷渡,我要去日本……” 得,一个手上沾了人命的疯子。 但是有反应总归是好的,我接着道:“你放心,我就是带你去日本的。” “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他们是谁,他们又杀了谁,要不然我没法儿救你啊!” 刘辉猛地摇头,说出一连串口齿不清的话来,我仔细辨认,最终确定了他说的是什么。 有四个船长的人趁乱乘小船逃跑,结果被海浪又给推了回来,被他们给做掉了,做掉之后,他们打算把所有的罪名推给那四个人,就说他们畏罪潜逃。 而刘辉口中的他们,就是指那四个想要跑路的人,只不过由于刘辉疯了,所以分不清“我们”和“他们”,让我听得头皮发麻,好一阵才理顺了。 看着刘辉疯疯癫癫的样子,我知道审他已经没有任何结果了,只好让薛成玲安排审一下其他的人,结果虽然略有收获,却零零散散凑不成环。 幸存者六名,其中刘辉、张亮为黑龙帮人员,船长李权和他小舅子严勇算是大连帮,还有两个散人分别是江小龙,段志芳。 值得一提的是,严勇是以厨师的身份上船的,可是现在的他不仅疯了,还瘫痪了。 据资料显示,他的腿是被人硬生生打断的,腰上也被捅了一刀,按理说应该被人顺手杀掉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却保住了一条命。 我把我所知的信息大概和薛成玲说了一下,薛成玲略一思索,便道:“很简单,船上的气氛不是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血腥的,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严勇是在船上还没有出人命的时候被人弄成这样的。” “也正因为如此,后面的事情他可能都没有办法参与,也就是说,他可能是整个事件的第一个受害者,也有可能只有他的手上没有人命。” 我想了想,最终否定了薛成玲的最后一句话:“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杀了人,你要想活命,要么跟我成为同一种人,要么就对我的事情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