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已经不知道被谁给挪到了床上,薛十四正趴在床边打瞌睡,鼻涕泡儿都冒出来了。 “咳咳……” 我尝试着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脑袋也疼得厉害,不由得咳出了声,立刻惊醒了薛十四。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薛十四回过神来,连忙关心的问候道。 “死不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了下来,顿时露出了没穿衣服的上半身,上面布满了结痂的伤疤,惊得薛十四立刻捂住了眼睛转过身去:“臭流氓!” 我问她,自己昏睡了多久了,那天比试后来怎么样了,自己是不是第一,朱蕾怎么样了,我现在在哪儿,师父师兄师姐呢…… 薛十四被我一顿问得烦了,没好气道:“睡两天了,这是孙师兄的房间,没拿第一,朱蕾赢了,师父开早会去了,师兄师姐都回家了。” “啊?回家?” 我一愣,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薛十四不理我,径直跑出了房间,我这才发现,床头放着一堆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被子里,好家伙,光着的啊? 穿好了衣服出来,看着还有些脸红的薛十四,我笑道:“师父没说什么吧,要不咱们赶紧跑?” 薛十四摇摇头,道:“师父说,虽然你没能打败朱蕾,但是以后天之境能与她先天初期周旋至此,已经很不错了。” “罚就不罚了,醒了以后自己收拾收拾回去准备过年吧。” “过年?”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比试是从元旦之后开始的,牛首山一个星期,道观里又折腾了这么久,算算时间确实没几天要过年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薛十四一路聊,总算是把比试当天我晕过去之后的事情全部了解清楚了。 就说花瓣散去之后,那黄袍道士已经招呼了急救人员赶上擂台,生怕我和朱蕾死在上面。 薛十四离擂台近,也连忙冲了上去,却看到朱蕾趴在我身上,两人双双晕了过去,朱蕾的裙摆犹如盛开的花朵一般,把我们俩盖得严严实实。 黄袍道士先是安排人去扶朱蕾,结果扶到一半,又放下了,犹豫了一会儿,才吩咐人,把我和朱蕾一并抬了下去。 我问她,一个一个抬下去不行么,为什么非要一起抬下去。 薛十四白了我一眼,看了看座位附近没人,才凑到我跟前小声道:“你赤身裸体,浑身是血,若是将你们分开抬走,大师姐以后还怎么做人?” 这…… 我想起来了,朱蕾的那一招,是将剑气化形,变成花瓣儿,每一片都可以变得如同刀刃般锋利。 发现朱蕾一心求死之前,我为了打败她,不得已放弃了防御,没想到竟然将我浑身的衣服都搅碎了! 看来若不是她手下留情,只怕我也跟方二泉一样饮恨在这一招之下了。 不过,想归这么想,我却还是嘴硬道:“那我俩都晕倒了,凭什么判定她获胜啊?” 薛十四恶狠狠道:“凭什么?就凭大师姐完好无损,你都快成血人了。” “我没赢,你也别想赢!” 切,女人! 我们又互相嘲讽了一段路程,这才到了店里。 按照常香玉的说法,沈玹柔找地方炼化灵尸去了,阿伊姆古丽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根本看不到人,偌大一个店里,就只有她一个鬼。 我告诉她,马上快过年了,有什么想法没有,常香玉哼了一声,道:“你们都有家回,我一个孤魂野鬼,我能去哪儿!” 薛十四一拍我的肩膀,道:“红毛龟,你该不会真的把常姐姐一个人丢在店里吧?” 我笑道:“我知道你想回家,看看父母,可是,人鬼殊途啊……” 我这么一说,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见状,我连忙接着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选择跟我回家或者跟薛十四回家过年,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对吧?” 薛十四连忙拦在常香玉面前,对我呸了一口道:“大色狼,还想骗女孩子跟你回家!” “常姐姐过年跟我回家,你哪儿都别想带她去!” 我哈哈一笑,不置可否,这样一来常香玉过年也不至于空守在店里了。 又过了几天,常香玉已经跟着薛十四回去了,阿伊姆古丽还是不见人影,沈玹柔也是杳无音信。 沈玹柔我倒不担心,但阿伊姆古丽现在已经变成人了,吃喝什么的还是有点需求的,没办法,我只好给她留了字条和一些钱财。 站在空荡荡的店里,我环顾四周,感慨颇多,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都是我以往想都不敢想的。 我点了香,分别给沈玹柔和便宜大师兄各上了三炷香,叹了口气道:“大师兄啊,你已经好久没有露面了呀。” “给你上点香,接下来几天我得回老家过年了,这店里就麻烦您老人家看着了,可千万别遭了小偷,临近年关,这事儿可常见得紧。” 大师兄仍然毫无反应,甚至不愿意出来露个面,搭理我一下。 我自讨了个没趣儿,又坐在店里,给殷洪春、陈雨、洪大师等人发送了祝福短信,文案都是网上抄的,反正心意到了就行了。 发出去的短信都一一收到了回复,内容也都大差不差,无非就是嫌弃我发得早了些,不走心。 做完了这一切,我的屁股却还是黏在凳子上不愿意动,足足又等了将近三个钟头,白瞎了三个小时的空调费。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没有车了。 想到这儿,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拎包,锁门。 “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呀,也不说一声,是想抛开小女子独自回家吗?”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顿时让我觉得这等待都是值得的。 我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人,没由来的一阵委屈,道:“是啊,有些人哦,一消失就是好几天,也不算算日子。” “难道真的打算大过年的,一个人空守在店里吗?” 面前的人儿笑了笑,轻轻挽住了我的手,道:“公子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