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每一任院长?” 我有些混乱。 按照院长的说法,五到十号里面关着的,都是历任尖山医院的院长,而他自己,即将进入十一号,按照时间线,他自己已经在十一号里面呆了将近二十年。 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四号,历任院长都因此而变成“它”,可是他们不是被关在房间里吗,“它”是有实体的啊,那黏腻的脚步声,伴随着滴水的声音…… 院长道:“想必,你已经遇到过它了,说说你的想法。” 虽然我不知道他问我这个干嘛,不过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未知,未解,没有任何可以判断的依据。” “而且,这里是我的梦,你为什么能够出现在这里,并透露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比上一次我误认为沈玹柔进入我的识海更加严重。 众所周知,从生理学角度来讲,梦的本质是我们对脑的随机神经活动的主观体验。 当我们睡着的时候,大脑并没有睡着,脑神经元会随机放出一些没什么意义的电信号,梦就是我们的大脑试图对这些随意的电信号进行主观的、有逻辑的解释的结果。 认知系统此时会对我们存储的新旧记忆进行检索、排序、整合、巩固,这些认知活动一部分进入意识,就乱七八糟地组合成了梦。 也就是说,梦境和人的想象力一样,无法出现个人生活体验中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人的想象力很有限,你可以想象自己中了五百万,那是因为你知道从什么样的途径可以通过极小概率事件可以获得五百万,但你没有办法想象出自己从未见到过的颜色。 也就是说,我的梦境可以出现尖山医院,可以出现五楼,可以出现院长,但院长绝对不可能描述出我所不知道的事情。 听了我的话,院长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道:“你还记得我说过,我没有选择你成为继任者的想法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暗暗提防。 院长的目光不再看向我,而是绕过我,死死地盯住了编号四的铁门,一字一句说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可以终结它的希望,可以彻底解决这一切的希望。” “我已经快要变得和它一样,所以才有了这些能力,区区一扇铁门根本关不住我,我的精神力,可以在五楼,甚至整个医院范围自由行动。” “但我的精神力同样也有限,只有在五楼范围,精神力才最强,可以逼退它。” 为了防止偏差,我再次确认道:“它是不是只有一个?” “是。” “可是历任院长有六个,加上你,有七个,所以你的意思是,历任所有院长的某种东西全部拼凑融合,才会变成它,对吗?” “对。” 院长点了点头,居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我就知道,你可以。” 就在这时,整个走廊的光线忽然变暗,四周的墙壁、天花板上不断渗出血液、模糊的烂肉,伴随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院长站了起来,叹气道:“走吧,它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没有办法再和你交流了,如果想要找我,就来五楼。” “记住,除非万不得已,不要被它发现你。” 说着,院长忽然拎起我,将我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给丢了出去。 我拼尽全力反抗,却发现院长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丢出窗外,看着那窗户里面迅速被血肉填满。 坠醒! “我靠!” 我猛地起身,浑身忍不住剧烈的抽搐,这才发现自己正在病床上,旁边还躺着呼呼大睡地倔驴。 看到这一切,我才稍微松了口气,又躺了下来。 刚才那一切…… 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五楼关着的四号,六到十号里面关着的都是历任院长,他们的某些东西重组融合变成了“它”,现任院长正在抵抗“它”。 精开是医生,精开知道“它”的存在,是一个例外吗?黄金凤也知道,黄金凤是护士,陈雨是护士,但她不知道“它”,只知道按手册保护自己和病人。 医生和护士保护病人,医生和护士知不知道“它”的存在?还是只知道按照手册工作,我知道“它”的存在,我是病人,那我应不应该告诉医生和护士…… 可我是精神病人,医生和护士会相信吗…… san值55/100(逻辑混乱,保留理智)。 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做了一晚上的梦,我只觉得自己有些虚弱,便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放空了脑袋继续入睡。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尖山医院,只不过这一次场景和上一次大不相同。 我站在一楼的大厅,穿着病号服,四周已经空无一人,灯光一闪一闪的,不知道是电力问题还是什么原因。 借着灯光,我看到休息区的椅子乱成一团,里面夹着几个血肉模糊的病人,正痛苦的哀嚎着。 前台也被打翻了,里面似乎有两个身影正在做些什么,大片大片的血迹从前台渗到大厅地面上。 清洁工正瑟瑟发抖的靠在墙边,地上散落着几个消毒剂的瓶子和喷壶,大片的消毒水在他的脚下围成了一个圈,竟然将血液全部挡在了外面。 一群保安在我面前奔跑而过,他们似乎没有看到我,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吼着,似乎在说什么“普外科”、“关门”什么的。 我没有跟过去,而是走向了前台,想要看个究竟,却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陈雨倒在血泊中,正被一个医生疯狂的啃食。 不知道为什么,我冷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丝毫没有波澜,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看前台。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没意思,便转身离开,一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一只手,低头一看,那是一只断手,正死死地抓住一个被血液浸湿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