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我的声音平淡得像是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听到这句话,朱蕾微微一愣,抓着我的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但语气却变得柔和了几分:“我不会害你的。” 我不耐烦地推开了她的手,冷漠道:“小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 潜意识中,我对这个叫朱蕾的,似乎相当排斥,尽管她确实很好看。 就在这时,洪大师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和不满:“是啊,调查员同志,我朋友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不认识你,你这样强行带走他,是不是有些不符合你们的规定呢?” 显然,洪大师对朱蕾有着深深的敌意,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尤其是“普通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朱蕾默默地松开了我的手,看向洪大师时,目光再次变得冰冷:“洪大师,他的事情,我劝您不要多管,否则……” “否则什么?” 洪大师眉毛一挑,不屑道:“我只是个略懂风水的普通人,你们民调局,连普通人也要管吗?” “你……” 朱蕾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 待到她走后,洪大师才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她要是动手,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陈雨好奇道:“有那么夸张吗?她不过也就一个女孩子罢了,那个民调局是什么职能单位啊,回头我调查……” 洪大师却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她:“可别,千万别跟他们扯上关系,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你们警察管不了......” 之后,我们又闲聊了一些事情,大多数都和我失去的记忆有关,只可惜我几乎完全没有印象,只得先记下来一些关键的点,回头再慢慢琢磨。 回去的路上,我又碰到了朱蕾,她挡住了我的路,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我客气道:“朱蕾是吧?你好,能不能让一下,我要回家。” 朱蕾看着我的眼睛,道:“你什么时候遇到的陈雨,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我想了想,道:“就这两天吧,她跟我说不要回头,看看前方看看她。” 朱蕾沉默片刻,道:“不要再去见她了。” 我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 朱蕾深吸一口气,道:“你能活下来,已经是多方博弈后的最好结果了,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有些事情不是你该知道的,也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生活下去就行了。” 我咬了咬牙,道:“可是我失去的那些记忆呢?难道我就这么一直糊里糊涂地活下去吗?” 朱蕾无奈地道:“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更好。而且就算你知道了真相,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你没什么别的事,我要走了。” 我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从她身边绕了过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需要您操心。” “蒋弘騩......” 身后,又传来了朱蕾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回头。 在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每当我踏出家门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种感觉让我十分不适,但又无法确定是否真有其事。 为了摆脱这种令人心烦意乱的感觉,我尽量减少外出活动,除了每天去小店里看看,顺便转转之外,几乎不再涉足其他地方,甚至喝酒,也只是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一点。 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洪大师找到了我。 当他走进我的屋子时,看到屋内一片混乱和狼藉,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然而,我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只是简单地收拾出一块相对整洁的地方,请他坐下,并随意地问道:"洪大师,最近有没有被人盯上啊?" 洪大师微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回答道:"没有,而且我已经将你的事情打听清楚了,看起来你的记忆很有可能能够找回。" 据洪大师所打听到的消息,不久前的某天,一封信件被送到了我店里,收到信后,沈玹柔便匆忙离开了,从此杳无音信,而就在她离开后不久,我就被人送了回来。 洪大师所掌握的信息非常有限,仅仅能够解释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而对于其他事情,几乎都是他个人的猜测和推断。 "你的记忆,极有可能是被民调局的人通过某种手段强行压制了,他们的炁中蕴含着一丝国运的力量,要想冲破这层镇压,唯有寻觅到龙气才行。" 尽管洪大师讲得有理有据,但不知为何,我心中莫名感到烦躁不安。 于是,我强忍着性子问道:"炁到底是什么?国运又是何物?现实世界里哪来的这些东西?" "还有,沈玹柔究竟是谁?" 洪大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焦躁情绪,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语气凝重地说道:"蒋老弟,我明白你此刻的心境,也理解你的想法,无论我们如何向你描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你都无法真正感受到其中的滋味。" “所以,你放心,即便是豁出去我这条老命,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到记忆,前提是,你愿意相信我。” 看着洪大师的眼神,我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躁动,就好像在大海上漂泊了许久,以为再也无法靠岸的船只,忽然看到了灯塔的指引灯光。 也许是察觉到我目光中的炽热,洪大师有些心疼地看着我,没由来地问了这么一句:“如果,你找回了失去的记忆,会恨我吗?” “毕竟,当初引荐你进入那个世界的人是我,如果你没有经历那么多,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不会。” 我摇头:“路是我自己走的,当初引荐我的你并没有错,我也不想把错误归结到任何人头上。” “比起不明不白的浑浑噩噩,我更愿意活在清醒的痛苦当中。” 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