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楼内,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勉强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地看出一些岁月的痕迹。 这里仿佛被时光遗忘,处处透着一股陈旧和破败的气息。 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纸鹤,摇晃在漆黑的空间中,仔细观察着,想要尽可能的找些有用的信息来。 这里几乎有将近一半的房间都已经被水泥封死,另外一半虽然没有门的阻挡,但里面也是黑乎乎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这里一探究竟。 毕竟,按照张催的说法,她的姐姐,是被安置在了三楼的偏僻角落房间里,所以,我肯定是要先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再说。 结果,就在我控制着纸鹤,摇摇晃晃地飞到三楼,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那漆黑的房间中忽然伸出一只血手,一把将我的纸鹤给抓了进去。 瞬间,我与纸鹤之间便失去了联系,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跳了起来。 我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纸鹤失去联系的那个方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那只血手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这个筒子楼里还隐藏着多少这样的怪物呢?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感慨,果然还是来对了,我这该死的责任心。 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我决定再折一只纸鹤,并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它飞向三楼。 这次,我特意让纸鹤避开了刚才伸出那只血手的房间,而是选择在整个三楼绕了一圈。 然而,当纸鹤飞到一个布满血手印的水泥门前时,再一次失去了联系。 看来,那种怪物只有一个,而且张催姐姐的房间也已经找到了!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做出了判断:首先要解决掉这只怪物,然后再来处理张催姐姐的事情。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立刻从腰间抽出长剑,同时抓了一把符纸,毫不犹豫地朝着怪物所在的房间奔去。 空荡荡的筒子楼内,回荡着我的脚步声,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份生气,也预示着一场战斗即将爆发。 很快,我便来到了那伸出血手的房间,金光也已覆盖全身,正准备冲进去呢,却听到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呃……咳咳……吃的,吃的……”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但却清晰有条理,一听就是人发出来的。 我眉头一皱,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散去身上的金光,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房间里一照,顿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靠近房门处放着一个大木桶之外什么都没有。木桶上面露出一只蓬头垢面的脑袋,那张脸已经被刮得破烂不堪,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嘴巴,一只满是鲜血的胳膊露在外面,手中还捏着一张黄色的纸角,看起来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是你?” 木桶中的人显然认识我,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没想到,死之前还能在这见到你!” “你是来,给我陪葬的吗?蒋弘騩!” 是...... 我仔细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久,才终于把他给认了出来,竟然是在我认知当中,理应死在楚谚之前的楚怀恒。 “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沉声问道。 闻言,楚怀恒冷冷一笑,道:“变成这个样子?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变得跟我一样了,甚至可能比我还要惨哈哈哈哈哈......” 看着已经状若疯癫的楚怀恒,我实在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只想把他丢在这儿静静等死,但一想到此处的诡异,还是深吸了一口气,企图寻找能撬开他嘴巴的机会。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楚怀恒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哈……这里是地狱啊,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说完,他又开始狂笑不止,仿佛精神已经崩溃。 我皱起眉头,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 难道他已经失去理智,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了吗?还是因为看到是我,所以不愿意配合?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厉,隐隐带着一股威严。 楚怀恒停止了狂笑,眼神变得阴森恐怖:“因为我要死了,我们都要死,所有人......”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我沉默了一下,心知这样下去无法从他口中套出任何话来,只好绞尽脑汁寻找其他切入点。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我慢慢地说:“楚谚死了。” 这句话让楚怀恒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并没有说话。 良久,我缓缓开口重复道:“楚谚死了。” 这次,楚怀恒的眉毛一挑,说道:“我知道啊。” 我从怀中掏出了《黄庭经》,扔到楚怀恒面前,继续道:“我想救他,可他自知时日不多,拒绝了我的好意,临别之际把这个交给了我......” 看到黄庭经,楚怀恒先是一愣,随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不可能!谚叔怎么可能把他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一定是你跟民调局一起行动之后,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楚怀恒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愤怒和不解。 “你是不是以为,我跟民调局搅和在一起了?” 我摇摇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与民调局并无太大瓜葛,现在他们只是还在商量对我的定性。” “我有预感,一旦定性,我立刻就会出现在民调局的追杀名单上,届时不光是我,就连敬德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讲,我们现在应该统一阵线,寻找活下去的可能性。” 听完了我的话,楚怀恒沉默了。 他不再理会我,而是默默地盯着黄庭经发呆,眼神似乎透过书的封面,看到了一些无法言喻的东西。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想要趁早送他上西天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蒋弘騩,这次你真的死定了。” 喜欢木匠家中无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