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啊呸，老头儿看着我笑得如此猖狂，居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一边笑，一边问道：“哈哈哈老头儿哈哈哈，你笑什么哈哈哈哈？”　　 闻言，老头儿止住了笑，道：“我笑你快死了还不自知。”　　 我的哈哈大笑转变成了冷笑，右手一挥，四周的景象立刻破碎，石桌变成了一个烧烤架移动到了我俩之间，上面还滋啦滋啦烤着兔子和一堆烤串。　　 “这是我的梦境，你想在这儿干掉我，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说着，我拿起一把烤串递到他面前，道：“尝尝？”　　 “我这些天老想吃烤串了。”　　 老头儿冷冷一笑，一挥手，整个空间的场景再次变幻，瞬间变成了阿鼻地狱，四周都是惨叫鬼嚎的游魂。　　 烧烤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滚烫的大油锅，下面还噼里啪啦地烧着柴火。　　 “你知道顺非的定义吗？”　　 我点头，将手中的变成了蛞蝓的烤串甩掉，道：“知道，顺着错误的言行加以润饰，把错的说成对的，简单讲就是指鹿为马。”　　 顺非老头儿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指着我道：“少年郎，鉴于你没能把其他五恶珠带到这儿来，我决定把你困在你自己的梦境里，然后用你的身体去找最后一颗言伪珠。”　　 ”到时候，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我又笑了，笑他无知且无畏。　　 区区一颗珠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真当璧山那些妖怪是吃干饭的？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璧山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这没意义。　　 眼下最重要的，是看看他打算出什么招儿，然后疯狂嘲笑他。　　 老头儿问我道：“你说，像我这种反派，笑起来是不是应该桀桀桀？”　　 我摇头道：“现在这个情况下，我觉得我更像反派。”　　 “桀桀桀，你要是再不拿出点儿手段来，可不要怪我不敬老了！”　　 老头儿“哦”了一声，双手背在了身后，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淡淡道：“看来，你只知顺非之意，却不谙其中之理。”　　 “那我便让你看看，所谓顺非的力量吧！”　　 说着，他的眼神猛然间一凝，我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地威压瞬间压了过来，一个没留神，“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在你的认识中，你的梦境，你应该是那个主宰，对不对？”　　 没等我反应过来，忽然又觉得空间扭动，一股失重感瞬间涌上心头，胃中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但如果我说，我才应该是你梦境的主宰，那我便是！”　　 老头儿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而我在这一瞬间，竟忽地落入了油锅之中，浑身顿时剧痛无比，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全身的皮肉乃至细胞都在燃烧！　　 这种痛处，既陌生，又熟悉。　　 仅仅几秒钟过后，油锅忽然向下坠去，我像小鸡一样，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捏在半空中。　　 “人的梦境，一共有五层，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第一层。”　　 “如果你不能为我所用，我会把你摁进第三层，在那里，没有我的帮助，你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也舍不得杀你，一旦杀了你，你的身体某些机能会崩溃。”　　 “我要让你在梦境中，享受无休止的折磨，永无止境。”　　 “最终你会有两个下场，要么，像一只野狗一般，在我每一次出现时摇尾乞怜，要么，求我杀了你。”　　 四周突兀地刮起一阵冰冷刺骨地狂风，我那刚刚感受过油炸的皮肤，被冻得刷刷掉碎屑。　　 “记住，在你的梦境里，在你所有的认知里，只有我说的一切，才是对的，真实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笑出声来，狂妄得像一个反派。　　 老头儿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略有些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道：“我笑你快死了都不自知。”　　 “像这样的苦难，我早已经经历了近百年之久，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跟挠痒痒差不多。”　　 “咱们也别整这些虚的了，一起下三层去吧，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拿出什么手段来！”　　 老头儿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才多大岁数，还经历了近百年？我都没有那么大岁数。”　　 “像你这么大言不惭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既然你这么想贡献自己的身体，那咱们就下去走一遭吧！”　　 说着，老头儿一把抓住我的头，用力带着我向下坠去。　　 在下坠的过程中，我只觉得越来越困，时间流速也开始变得极其缓慢，终于在某一个接近禁止的时间点困得闭上了眼睛。　　 感觉上只是短短一瞬间，闭上眼睛后我又立刻睁开了，四周的场景已经变得有些怪异，处处看似合理而又透露着诡异。　　 反方向的钟，用翅膀行走的鸟人，喷洒毛绒玩具的淋浴头，长着八只手臂、只有一只眼睛的书......　　 唯一不变的，就是老头儿依然摁着我的头。　　 老头儿“咦”了一声，略有些惊奇道：“小小年纪，你的脑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怎么才二层就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　　 我咬牙嘲笑道：“桀桀桀，你在这孤岛上待得太久了，外面的世界早就发生了天翻地覆得变化。”　　 “用我身体出去行走的时候，可千万别像个乡巴佬进城，丢了我的脸。”　　 老头“哼”了一声，伸出手指那么一比划，一道白色的温软光芒倾撒而出，所到之处，那些不合理的地方逐渐消融，化作满天虚无。　　 “吾所言所想，皆为真理。”　　 一团白色的光圈突兀地出现在了我们的下方，老头儿想都没想，带着我一头扎进了光圈。　　 刺眼的白光过后，我本来以为，第三层的景象应该会比第二层更加光怪陆离。　　 结果，第三层什么都没有，只有光秃秃的一片草地。　　 安静祥和，一切正常。　　 老头儿似乎也很惊讶，但他显然没在意这一切，而是把我丢了下来，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个许久未曾听到过的声音，突兀地响彻了这一片空间。　　 “好久不见，蒋弘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