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借着鬼兰的紫光,跨过庙门,看清了正殿内的送子娘娘像。 苏念薇:“这石像.......竟然是纯天然的!” “也太像人了吧?” “没有任何刻凿打磨的痕迹,手脚皆有,连五官都隐约可见!” 送子娘娘的石像立于大殿中央,如神女飞天一般四肢舒展。 秦天舒:“你看脚下,竟也有一口青石板砌成的井。” 话刚出口,秦天舒猛然回想起,这正是他梦中看到鬼怨的那口井。 看来之前是我想错了,因为庭院相似,我就先入为主以为梦里的那口井就是有鬼怨的井,但如今两相对比,还是有些微差别的。 老宅那口井,因为长时间无人使用,上面爬满了青苔。 但梦里那口井,青石板颜色更偏向于黑色,没有青苔。 秦天舒靠近两步,更加确认,眼前的这口井和梦里才是一模一样。 “你待在原地不要动。” 秦天舒让苏念薇远离古井,他提着灯绕着寺庙转了一圈。 果然,这庙里除了这尊邪异的石头像,布局和老宅庭院如出一辙! 怪不得我会把梦里的情景认为是老宅,原来,老宅只是赝品,这里才是真迹! 既然如此,那...... 秦天舒顶了顶腮,当下决定去探探鬼怨的老巢。 随着他靠近井口,手中的骷髅灯哪怕被堵了嘴都哆嗦着发出“呜呜”声, 这声音传进秦天舒耳朵,钻进脑海,跟梦里鬼娃娃的笑声渐渐重合。 “妈妈--!” “妈妈你来看我们了呀?” 一阵天旋地转。 “妈妈,快来陪我们一起玩儿呀。” “我们好想你呀~” 童声欢快,刺耳。 秦天舒皱起眉头,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 我怎么好像又被拉回了梦境,我那些长脖子的崽儿又来了? 不对,现在这环境危机四伏,入梦就完菜了! 秦天舒,赶快醒过来! 秦天舒用力咬破舌尖,一阵疼痛袭来。 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儿,我为什么还在梦境里? 鬼娃娃们欢快地围绕在秦天舒身边。 白嫩的皮肤变得乌黑腐臭,长长的脖子像木乃伊的绷带,缠得他几近窒息。 鬼娃娃:“妈妈--” “妈妈--我好想成为你,让我吃掉你好不好~” 大殿之中,苏念薇快要急疯了。 之前秦天舒让她待在原地,然后自己拎着灯观察大殿。 但转着转着就僵硬地直奔井口而去,在距离井口还有半米的距离,突然站定不动。 紧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白眼猛然,嘴唇乌青。 苏念薇:“秦天舒!秦天舒!你快醒醒!” 苏念薇拽着秦天舒的手臂猛烈摇晃,但秦天舒毫无反应。 “你快醒醒啊--!” 迷蒙中的秦天舒好像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突然脑海一阵清明,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 似乎是被这种求生欲影响,他肚子里的寄生体也开始躁动不安。 梦境,呼唤,窒息,摇晃..... 哗--! 前一天的情景再现,生死关头,秦天舒腹部发出一阵强光,直接将缠绕在秦天舒脖颈处一圈圈的鬼娃娃脖子斩断。 鬼娃娃们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到嘴都尝出味道的鸭子,最后还是飞了。 “呼,呼…” 新鲜的空气顺着喉咙灌满胸腔,秦天舒一屁股跌落在地,喘着粗气从梦中清醒过来。 苏念薇:“你…” 苏念薇刚松了口气,弯腰去扶秦天舒,结果不小心碰掉了秦天舒手中的骷髅灯,骷髅灯落地,口中的泥土也掉落干净。 “哇呜--!” 这一声啼哭在空荡荡的庙宇内荡开,就像是一个催命的讯号,井边的送子娘娘石像豁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苏念薇:“秦天舒,快,快起来!” “石像动了!” 石像原本神女飞天的姿势,伴随着咔咔声,手脚皆放了下来,笑意盈盈的五官换成了横眉怒目,俨如一尊怒目金刚。 秦天舒虚幻的眼神渐渐不再重影,狠唾了一句。 “靠,屁的送子娘娘,这他么就是一尊邪神!” 邪神因着到手的供奉不翼而飞,怒意蓬勃,右手掌心上托,一个石胎凭空出现,狠狠地掷向秦天舒的方向。 巨大的阴气风暴卷出庙门,庙外的千百株鬼兰哀嚎遍野,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的摇晃。 苏念薇:“抱紧我!” 秦天舒刚刚经历过梦魇的死里逃生。 哪怕看清邪神的真面目,也是手脚酸软无力,眼看着石胎朝自己砸来,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躲闪不及。 千钧一发之际,苏念薇咬紧牙拽着秦天舒就往旁边扑。 两个人搂得结结实实,借着惯性滚了好几圈,堪堪避开了石胎的攻击。 嘶--! 苏念薇翻滚时护着秦天舒的头,他身上只有一些碎石胎溅起的擦伤。 但苏念薇就比较惨,脚踝处被割得血肉模糊,胳膊的关节处也满是擦伤。 苏念薇:“这邪神想用石胎砸死咱们!” “快!石胎又来了,你快……” 苏念薇刚想用力站起来去扯秦天舒,却发现自己因为伤在关节,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眼看第二个石胎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又要砸向他们所在的地方,苏念薇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紧要关头,阿布用软塌塌的双手艰难地扯出了秦天舒兜里的莲花灯。 大殿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阴气使得莲花灯一出来,立刻燃起拳头大小的深蓝色火焰,巨大的火焰将整个庙堂都照亮了。 秦天舒眼皮微颤。 老家一百多只鬼可才燃了个木拇指大的火苗啊! 这得多么浓郁的阴气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邪神的活动范围不知道被什么固定在井边,但它手里的石胎却可以砸向庙堂的任何角落。 本以为它的猎物插翅难逃,却不知道凭什么一盏小莲花灯就能制止它。 如今自己的手和悬在半空的石胎都被定住,它脸上的表情更加恼怒。 秦天舒:“阿布,好样的!” 莲花灯一出,不只是庙堂内,庙堂外的鬼兰嚎哭也被噤声,就连空间的地动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