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 我这才反应过来,先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假的。 “你们居然让我在里面待了十年!” 胖子从兜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在我眼前晃了晃。 “哪有那么久,十分钟而已。 刚才只是小试牛刀,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你还敢继续往前吗?” 我这才想起他们之前的话,龙骨庙总共一百零八间房。 我必须从龙尾走到龙头,他们才肯放了叶小琴。 我低声说道:“继续,但我要问你们两个问题,第一,长白山那条青龙死了吗?” “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你说呢?” “叶小琴为什么会和大明朝的郡主长得一模一样?” 胖子指了指身后的门,似乎在说我进去之后就能得到答案。 接着,风水师递给了我第二张布帛。 我进入漆黑的房间,将之打开。 “洪武三十一年,明太祖朱元璋驾崩前夕。” “天难,墨雨,朕错怪诚意侯了,昨夜我又梦到了那条青龙。” 朱雨墨在旁说道:“陛下,已经过去二十三年,您不必再内疚,您要保重身体。” “不,诚意侯是对的,青龙必须除掉。 朕驾崩之后,你们走吧,去做你们该做的事。” 我带着兄弟陈天易和妻子朱墨雨离开皇宫。 不止是遵照皇帝遗旨,更是因为当年被打入天牢的国师璇玑,被新皇朱允炆赦免了。 她出狱之后,必然不会放过我们。 “哥,你和郡主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不行,璇玑又当上了国师,还污蔑我们三个谋反。 你落到他们手里岂有命在,要死一起死。” “不,你和郡主还得去斩那条青龙,怎么能死在这里。” “我说了,那条青龙斩不了!” 陈天易还是执意遵守王命,舍身护我和朱墨雨逃出重围。 我们过上了逃亡的生活。 同年,燕王朱棣在北平起兵。 建文四年,朱棣攻下金陵城,皇帝朱允炆逃亡不知所踪。 国师璇玑被朱棣冠以妖师名号,以祸国殃民之罪,斩首示众。 逃亡四年,我和朱墨雨打算返回皇城拜见新皇。 却在半路遇上一众身穿七彩异装的怪人。 “璇玑,不是已经死了吗!” 璇玑大笑:“那昏君是砍了我的脑袋,但是区区刽子手的大刀岂能要了我的命。 陈天难,朱墨雨,咱们的恩怨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我拔刀迎敌,但发现这些家伙个个身怀妖术,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墨雨,你先走,我留下来应付他们。” “不行,你难道忘了天易……” “不会的,你要信我,如今新皇继位,天下太平,而且这些家伙哪里是我的对手。 你先走,去白猿山等我,等我甩掉他们就去找你。” 朱墨雨眼含热泪。 “那你一定要来,你不来,我就一直等下去。” “一定。” …… “陈天难,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我用断刀撑着地面,艰难地爬起来。 “你想干什么……” 璇玑笑了笑。 “知道当年我是怎么处置你兄弟的吗?” 说着,让他的属下抬来一口黑色的大石棺,上面刻满了奇异的咒文。 他们用铁链捆住我的身体,再把我装进石棺,石棺外又锁了一层链条。 随之宰了一头青羊,举行了某种祭祀仪式,最后把石棺沉入了江中。 我心想自己难道就这么死了吗,这才是龙骨庙的第二间房,我就出不去了? 但相比于这个,我脑海中更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墨雨,我来不了了,别等了……” 某一天,一群村民和几个道士围在泗水河边叽叽喳喳。 “道长,你是说河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是喝了这水才生病的?” 为首的老道士捋了捋胡子,望了望深邃的泗水河。 “玄清,玄月,你们去河底看看有什么东西。” 两个小道士脱了衣服,噗通蹿进水里。 “师父,是棺材,河里有好大一口石棺!” 一个村子百十号人,花了整整三天时间,好不容易把河底那口大黑石棺给捞了出来。 年深日久,外面的锁链已经锈蚀,但石棺上的咒文仍然清晰可见。 最为诡异的是,阳光之下,这棺材居然在往外冒着阵阵黑气。 “师父,这棺材上刻的是什么字呀,我怎么一个也看不懂?” 金鹤道人细细观看一番,摇了摇头。 “不像是中原文字,倒像是西域的某种妖咒。” “啊?那这棺材里岂不是装着一个妖孽? 那还是别打开了,放把火把它烧了吧。” 玄月朝着玄清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傻呀,这是石棺,如何烧得了。 再说了,以咱们师父的道行,什么妖孽降服不了。” “那倒也是。” 开棺之后,更多的黑气涌了出来。 我猛地睁眼,挣断了身上的锁链。 手持那柄断刀,直挺挺地从棺材里立了起来。 “尸妖呀!” 金鹤道人当即掐指念咒,将一把符箓向我抛撒而来。 玄清玄月则是掏出捆尸索,套在了我的身上。 我望着周围的这些陌生人,并不以为意。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赶紧去白猿山。 两个道童被我当猴子一样甩了出去,金鹤老道的道术更是对我起不了一点作用。 我把他摁在地上,揪着他的胡子问道:“这是什么地方?现在是哪一年?” 老道士吓得浑身打颤。 “孽……孽障,我乃龙虎山天师府金鹤道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定叫你……” 我猛地拽下他一把胡子,疼得老道眼泪都流出来了。 “一根汗毛是吧,我动了,怎么样?” “哎哟,尸妖爷爷饶命,这里是泗水镇。” 我暗叹,泗水镇,那不就是当初我和朱墨雨遇上璇玑的地方。 “现在是哪一年?” “光绪二十八年呀。” 我顿时懵了,光绪二十八年,那不就是1902年。 朱棣攻下金陵是建文四年,也就是1402年。 我在这口棺材里躺了500年! 我用捆尸索捆骡子似的把老道士和两个小道士捆了起来。 “时间太长,我不记得路了,带我去个地方,白猿山。” 三个道士听完愣了愣。 “白猿山,我们不知道呀。” 我用断刀抵着老道的脖子。 “不知道?” “等等,容我想想。 哦,想起来了,尸妖爷爷说的应该是郡主墓吧。” “郡主墓?” 相传,曾有一个大明朝的郡主逃难到白猿山的白猿洞,说是要在那里等一个人。 结果等了几十年,那人也没来,后来郡主就死在了那个洞里。 明朝皇帝得知此事,念及她是皇室宗亲,于是命人在白猿山为郡主修了一座墓。 从此以后,白猿山就改名郡主墓了。 没人知道那个郡主等了一辈子到底在等什么人,有传言说是她的丈夫。 百姓很是感慨那郡主的坚贞,时至今日,也时常有人去郡主墓上香。 我咬着牙,刀刃已在老道士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敢骗我?” “不敢有半句假话呀!” 我终是放开了三个道士。 “尸妖爷爷,你不要我们给你带路了吗?” “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