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南就是汉天子的使臣,起初夜郎王也同意与汉朝结交,甚至将天子赐他的一位中原美人封为自己的王妃。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夜郎王突然就和大汉朝翻了脸。 包括公输南在内的使臣,都被扣在了夜郎国。 据说这公输南是公输班(鲁班)的后人,精通机关术,于是就被夜郎王逼迫,为他修建金竹地宫。 我接着问道:“老爷子,那你可知道白鬼的事,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是那些成仙之人的遗蜕吗,地仙村……” 我话没说完,金老爷子突然哎哟一声,随之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什么人!” 我忙扶起老爷子,只见他的眉心被一根细针刺了个对穿。 居然有人当着我们的面杀了金老爷子。 璇玑似乎看到有身影朝着蚩寨西北方窜逃。 “追!” 一众人出了蚩家寨,直追进后面的深山,发现这竟是去往僰谷的方向。 第一次看到僰谷悬棺,我和臭鱼几人都是惊叹不已。 悬棺的数量不多,也就百十来个,差不多符合汉朝一支出使队伍的规格。 这些人跟着公输南千里迢迢来拜访夜郎王,却不曾想永远长眠在了异国他乡。 跑在最前面的璇玑发现了神秘人的踪迹,命教徒把他们团团围住。 我定睛一看,那里共有四个人。 为首的穿着黑斗篷,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而另外两个,正是刚才逃走的王天江和黎九明。 两人在彗星袭月过后的月光下,进一步白尸化,已经快分不出本来面目了。 抬着老太监的辇子这时缓缓迎上前去。 “你是何人?” 就在这时,夜空有乌云遮住了月光,那人才揭开斗篷的帽子。 “是你!” 此人正是我之前放走的青衣女苏一叶。 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吃过金竹果或白尸肉的人被祸星过后的月光一照,就会变成白尸。 所谓灵药,所谓长生不老,更像是一种恐怖扩散的病毒。 吃下带有这种“病毒”的果实或是白尸肉,无论你得了什么绝症,无论你受了多重的伤,都会立刻痊愈,甚至之后能长生不老,永生不灭。 可代价是,被月光一照,这人就会变成白鬼,从而丧失意识,沦为行尸走肉。 璇玑怒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之前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被宝龙教和蚩家寨近千人包围着,苏一叶却是一点也不慌张。 笑着说道:“天堂有路,地狱无门,同样的话,还给你。” 璇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却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想起人皮卷上的内容。 “祸星照,白鬼现,僰谷燃,悬棺哭,千人祭,血成河。” 下一秒,周围的山谷中突然响起凄厉的哭声。 此起彼伏,仿佛有上百人在哭丧,却又比哭丧的声音更为悲凉。 璇玑和蚩建峰的第一反应是。 “有埋伏!” 我却明白不是这么回事儿,大喊道:“快跑!” 但除了臭鱼三人根本没人搭理我,璇玑说道:“我们加起来有一千多人手,还能怕了她的小小埋伏。” 我大骂这家伙脑子不拐弯。 “就是因为有一千多人才危险,她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儿来的!” 这时老太监星衍也反应过来了。 “千人祭,血成河,她是引活人过来献祭,给谁献祭!” 又是一瞬间的功夫,僰谷周围的悬棺全都无火自燃,熊熊烈火,尽是诡异的幽蓝色。 如此,祸星照,白鬼现,僰谷燃,悬棺哭全都应验。 接下来就是千人祭,血成河了。 僰谷周围的哭声越来越大,悬棺也几乎被大火燃尽,可却不见有什么东西现身。 哭声消失,大火熄灭之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迟迟不见周围有什么东西出来。 突然,人群内部传来一阵哀嚎,竟是有宝龙教徒拔刀捅向自己人。 随之就像是往滚烫的油锅里泼了水,顿时就炸锅了。 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出来索命,宝龙教和蚩家寨的人竟是自相残杀起来。 我恍然想起之前地牢里的场景,那两个教徒被苏一叶的黄金瞳迷惑,也是自相残杀。 想来刚才僰谷中的哭声和鬼火让人产生了幻觉,起到了类似于黄金瞳的效果。 我再看,苏一叶已经带着王天江和黎九明不见了踪影。 幻象迷人,但却也有个限度,像我和老太监璇玑这种自修较深的人就不会受到影响。 这时臭鱼、小破烂和段十三也都拔刀相向。 我为了防止误伤,赶紧控制住三人。 大概一刻钟过去,周围安静了下来。 刚才进入僰谷的一千多人,现在只剩下了我们四个以及老太监,璇玑,陈天易和蚩建峰。 放眼看去,僰谷之中遍地死尸,血流成河。 千人祭,血成河,也应验了。 这时臭鱼三人清醒过来,我掏出人皮卷看了看。 后面的内容是,甲子期,愚公渡,山湖望,咫尺近,爹娘盼,妻子无。 这又该作何理解? 我抬头一望,发现苏一叶四人正站在远处的崖壁上。 她望着山谷中的尸体,一脸平静,仿佛早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老太监虽然归虚大法的功力尚在,可身体已经如老木般枯朽,没有人抬辇子只得瘫在地上,连路都走不了。 这时忙向璇玑招手。 “快扶咱家起来。” 璇玑显然是被刚才的景象给吓怕了,想着再和老太监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性命难保。 于是眼珠子转了转,并不搭理。 当年雍仁宫之后,她便背叛过老太监,直到在龙虎山老太监补全归虚大法,她迫于威压才又屈从。 如今老太监又成了光杆司令,她笑了笑。 “公公,您还是歇着吧,我可不想再陪你闹下去了。” 说完带着陈天易就这么走了。 我却不管他们窝里反,这时飞身朝着那苏一叶而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先前他和老头儿自称误入金竹地宫的爷孙,结果她这孙不孝,而老头儿也根本不是她爷爷,两人完全就是在演戏。 苏一叶似乎觉得她掌握了大局,这时也并不隐瞒什么,说道:“我姓苏,叫苏一叶。” 我眯了眯眼。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可下一秒,我顿时反应过来。 旧时滇南山村里的小丫头,叫个翠花、阿彩或者小红已经不得了了,不可能有这般工整的名字。 苏一叶,这一听就是个汉人名字。 “你是汉天子献给夜郎王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