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纸调令下去,王延玉很快被释放,非但没有受一点儿伤,反倒拿着兵符打道回府了。 此消息一出,闻着无不讶异。 其中,就包括景华簪。 直到王延玉躬身站在她跟前,将兵符呈上的时候,景华簪还都处在一种怔懵的状态。 “这……这兵符不会是假的吧?王大人,您是从何处得到它的?”绿珠看着王延玉手里的兵符,也直发愣。 王延玉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指着那兵符道:“绿珠姑娘,此乃兵部尚书于田亲自递到老夫手上的,自是一点儿假都做不得!” “这可真是怪道了!”绿珠看着王延玉毫发无损的样子,更是讶异不减。 她足足将王延玉打量了好一会儿,“都说王大人您这次是性命不保,栽到兵部了!您还真有这通天的本事!不仅自己一根毛都没伤着,还将兵符给我们公主拿了来,您说说您是如何做到的?” 王延玉笑了笑,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李章发话了。 “不是什么通天的本事,听说,是二皇子给兵部尚书于田递了封信,具体什么内容,无人得知,只知道,于田在看了那封密信不到半刻钟便下了那一纸调令!” 听到这里,景华簪的心咯噔一下。 从李章的话里来看,看来,这兵部的于田是听了耶律岱钦的话才肯将兵调给王延玉的…… 景华簪的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耶律岱钦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他为何肯调兵给一个前朝的文官?他一个皇子,不会不知道两百个兵意味着什么…… “那……二皇子他可有问您要这兵做什么?”景华簪缄默片刻,看向王延玉。 王延玉摇了摇头,“微臣在里边待的那一会儿功夫,根本没有接到二皇子的问话!” “最奇怪的是,不仅没有二皇子的问话,就连那于田也似是完成任务似的象征性的问了微臣为何要用兵……” “微臣说近日家中频频失盗,宅院又大,一时,家丁们打点不过来,便想着向兵部借兵……”王延玉满脸的疑惑和不解之色。 “那个情况下,微臣也是想以此托辞试试,还想着他不会信,没成想,那于田听了后,并未说任何不妥的言语,而是思索片刻,直接将兵符递与了微臣……” 王延玉的这番话让景华簪感到大跌眼镜。 这不就是故意放水吗? 再明显不过! 景华簪心里犯了嘀咕,又朝王延玉发问,“他们会不会知道真正向兵部要兵的不是你?会不会知道你背后有人?” 一时,屋内人都不应声了。 “李大人,您觉得呢?”景华簪又看向李章。 李章点了点头,“公主,您所言不是没有可能,微臣也觉得,也许知道王大人背后有人指使的不光是于田,应该还有二皇子!” “方才,王大人说的那番话,微臣听明白了,若不是二皇子的那封密信,于田是怎么都不能下调令的……” 这下真坏了!顿时,景华簪感到一股寒意从头窜至脚。 “这么说……耶律岱钦他是在已经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调兵给王大人的?”景华簪的声线都不自觉发抖起来。 “是,微臣就是这个意思,并且,二皇子他应该已经猜到王大人背后的主使是您了!” 李章的这个提醒,让景华簪一下子感觉自己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她抬手去拿案桌上的杯盏,却不小心将其碰倒了。 滚烫的茶水洒了满身,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哎呀!”绿珠大叫一声,忙上前拿着帕子给景华簪沾衣裳上的茶水。 “公主,烫着没?” 李章和王延玉见状,也纷纷紧张起来。 他们已经能够毫无保留的感觉到,这会儿,景华簪的心已经稳不住了。 “我没事。”景华簪回过神,吩咐绿珠道:“再倒一盏吧,要烫的。” 绿珠怔楞片刻,应了声忙去了。 “二位大人。”景华簪抬眸,肃色道:“耶律岱钦这是在赌我们不会激起什么水花!” “他这是在小瞧我景华簪,他小瞧我景华簪就是在小瞧大景,小瞧大景就是在小瞧你们!” “是!微臣也这么觉得!”李章听罢,频频点头附和道。 王延玉顿了顿,垂眸叹了口气,“也许吧,可微臣总觉得,这耶律岱钦似乎在憋着什么坏!可他具体想做什么,微臣还真是想不明白。” 景华簪冷笑一声,“他想做什么?依我看,他什么都不想做!” “他是在玩我们!他把我们当作猫鼠游戏!这是一种侮辱,更是一种蔑视!” “公主说的对,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绿珠将一盏茶递到了景华簪的跟前。 “那……我们还用不用这些兵?还是说……微臣觉得,那耶律岱钦既然知道了是您要兵的情况下还敢将兵符给您,就一定是做好了后续的准备!”王延玉一听话头不对,赶紧找补起来,“要是到时候真出了事儿,万一公主您再有个好歹的……微臣们万万担待不起啊!” 真是令人头大!耶律岱钦的阴魂不散让景华簪感到无比的痛苦。 可是事已至此,难不成要打退堂鼓? 景华簪起身,开始在屋内踱来踱去。 想了半天,才缓声道:“那两百兵咱们就这么用!他敢给我就敢用!” 李章和王延玉见状,都觉得景华簪颇有魄力,纷纷有了信心。 “好!既然公主您敢这么想!那微臣定当奉陪!” “是!微臣也定当奉陪!” “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了李章和王延玉这样的表态,景华簪陡然间没了顾虑。 “公主,有您这样的魄力,大景光复指日可待!”绿珠也不禁道。 …… “调令下去了吗?”耶律岱钦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眸冷声问道。 三丹夫站在他身侧,点了点头,“于田一接到您的密信,就当着卑职的面将调令下了。” 耶律岱钦无言的点了点头,“那就行。” 片刻的缄默后又抬眸问道:“那个王延玉离开兵部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没有什么神情……”王延玉走的时候,三丹夫还没离开兵部,因此,王延玉的神色他看得清清楚楚,“没有欣喜,也没有不悦……更没有蔫蔫的……” 耶律岱钦冷声一笑,“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