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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王氏劝药

囚凰 窃玉偷香 2549 2024-10-13 03:10
   “公主,这是李太医给您熬的滋补益气的药膳,叫您趁热喝呢!”绿珠接过丫鬟瑶盘中的药碗,往景华簪的面前搁去。   药碗搁到眼前,景华簪的周身顿时被那股熟悉的苦涩药味包围。   她蹙眉,身子往后躲了一下。   这汤药的味道她着实已经闻的厌倦。   “不想喝了,拿去倒了吧。”景华簪嫌恶的拿着帕子挡在口唇处,起身离了案桌。   见状,众人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自晨起,景华簪的兴致就不怎么高,绿珠见状,也轻易不敢上去劝。   “这可怎么好?”把药端来的丫鬟朝绿珠小声道:“姐姐,我方才路过上房的时候,我们老爷特意嘱咐了,这药必须叫您主子趁热喝下,说您主子的身子尚在病中,昨夜里又受了寒,若是不将此药喝下去,只怕是支撑不住啊!”   绿珠听罢,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可饶是如此,也只得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我们主子那性子上来的时候,任何人都是劝不得的!”绿珠说着,叹了口气,“不如,妹妹你去将李太医请了来?让李太医劝劝?”   “不准去!”冷不丁的,里头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紧接着,又传出一声轻叹。   “我喝够了,麻烦转告你们老爷,就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让他老人家不要再费心了。”   这几句话说的有气无力,可若细听,其中又夹杂几分傲气。   是让人有些不敢上前去劝。   闻言,丫鬟也知道,这位主子确实是厌了这药,便只好将药碗搁回瑶盘里,转身出了屋。   待人都走了后,绿珠赶紧进了内室,景华簪已歪在榻上正翻看着一个本。   “公主——”绿珠走近,倒了盏茶捧到了景华簪的跟前,躬身道:“您喝盏茶吧。”   景华簪没有抬眸,将书翻了一页。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雪白的书页上,将她原本就苍白的面颊映照的更加没有血色。   “搁那儿吧。”景华簪轻启薄唇,柔声道。   绿珠将茶盏搁下,伏在榻边给景华簪按起腿来。   二人无话,冷寂了半晌,绿珠终是忍不住了。   “公主,您这不是在糟蹋您自个儿的身子吗!”绿珠一面给景华簪揉着腿,一面蹙眉道:“李太医可是说了的,您本就旧疾未愈,昨儿夜里又受了凉,若是不赶紧下一剂补药,恐怕是——”   景华簪将书搁下,身子往后一靠,不甚在意的阖上了眸子,指尖揉捏着太阳穴,“无妨,都这个时候了,听天由命吧!什么身子不身子的,我已经无所谓了。”   “天若要我死,我岂有强活的道理!”   景华簪的这话让绿珠听的着实有些心颤。   “公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您的想法怎么就突然间变得如此消极了呢!您不去和九鼎党的人会面了吗?您不打算光复大景了吗?您就眼看着这大景的江山让那被北狄人占了去?”   绿珠说着说着,语气逐渐激动起来。   她的话景华簪全都听在耳朵里了。   从前,她光复大景的想法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不可撼动的。   可现在,耶律敦巴日居然想要将她送去军营当军妓,这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现在都不用上街去查看都能想到,过不了几日,耶律敦巴日一定会将捉拿前朝公主的告示贴的满城都是。   “我倒是有心光复大景。”景华簪缓缓睁开了眸子,怔怔地望着帐顶,“可你瞧,眼下这个形势,我还有什么希望?我已经没有心气了——”   “绿珠,你知道我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景华簪眸光流转,朝绿珠看去,“我现在巴不得自己赶紧暴毙而亡——如此,就算到了那边,也好给先帝一个不得已的交代!”   “公主!您怎么能这么想呢!”绿珠急不可耐的腾的站起了身就要往外走,“奴婢去叫李太医来,您这么着可不行!”   “别去——”景华簪的话音刚落,外间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公主,我们家夫人来了,有几句话想同您说,您看可以进去吗?”   景华簪静静的听着,却没有应声。   此时此刻,她是谁都不想见的。   不用问都能猜到王氏定是来劝药的。   可若是不让人家进来,倒像是她景华簪失了公主的体面,虽然她已经不是什么公主——   借住在人家家中,却这般的不亲近人,实在是没有规矩。   “绿珠,快将王夫人请进来。”景华簪坐起身,靠在锦枕上朝绿珠吩咐道。   绿珠见景华簪松了口,不禁喜出望外,“欸!”   须臾,人就被请了进来。   “妾身叩见公主,公主千岁——”王氏一进内室,便垂首半蹲给景华簪行了个礼。   景华簪露了个笑模样,抬手道:“夫人快快免了这些俗礼吧!绿珠,给夫人赐座。”   “妾身听丫鬟们说——”王氏落了座,倒也没有丝毫的客套,直接切入了主题,“公主您不愿喝那滋补的药剂,竟有这等事?”   王氏虽上了年纪,可面皮却没怎么见老,加之生的一副慈柔端淑的模样,说起话来又总是带着笑。   这让景华簪原本抵触的心思消失了不少。   景华簪垂眸讪笑一声,“是,自回宫以来,就没断过药,不是这药就是那药,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我想着,既是滋补,便可喝可不喝,只是——”景华簪不好意思的看向王氏,“浪费了李太医的一片心意了——”   王氏一听,原来如此。   来的路上她还在心里埋怨李章大惊小怪着让她来劝药。   她想着,这位怎么着都是前朝的公主,身上流的是景帝的血,怎会这么容易就没了心气儿?作践自己的身子——   这会儿她听了景华簪的话,便暗自欣喜自己总算是没看错过人。   人家明明是嫌药苦,哪里就如李章所说要存心寻死了——   “这好办呀!”王氏眉开眼笑,“妾身这便吩咐膳房给您送些蜜饯什么的过来,您喝完那药立刻含上一颗蜜饯,一点儿都不觉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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