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话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里头的人不让进,于是,青娥和桑麻只得站在离守门侍卫有些距离的地方将耳朵贴在门上小心翼翼地听着里头的动静。 好巧不巧的,耶律岱钦说与景华簪的最后两句话,让她俩听了个一字不落。 听到景华簪被骂作玩物,一瞬间,青娥的心里感到很是不岔。 再怎么说也是前朝的公主,难道成为了俘虏就该被当作一个玩物吗! “岂止是有点儿过了!简直是根本没有把我们娘娘放在眼里!”青娥愤愤的直跺脚,“桑麻,不行,我得进去,我不放心我们娘娘!” 说着,青娥就要转身往殿门口走去。 这哪儿成!桑麻是极其理智的。 她不像青娥,青娥是自幼跟在景华簪的身边的,自然是看不得景华簪受一丁点儿得委屈。 可桑麻就不一样了。 她不仅对于景华簪有感情上的理智,并且,对于耶律岱钦的脾气,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二的。 因此,她很是能够预料的到青娥若是就这么闯进去了,耶律岱钦很有可能会因此小题大做的惩戒她。 “青娥,你不能这么进去!”桑麻疾步追了上去,将青娥一把拉住了。 可青娥救主心切,哪里能够听的进去。 “姑姑,我同你不一样,我自幼便在娘娘跟前伺候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受如此的屈辱。” “我们娘娘自幼得景帝的喜爱,别说旁的了,从小到大,就算是言语上都从未受过苛责的,她怎么能受得了你们二皇子如此一次又一次的羞辱谩骂!”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皇上亲自册立的皇后,你们二皇子怎么能说她是一个玩物呢!”青娥越说越气急,一把将桑麻的手撇开,径直就往殿门口走去。 桑麻没有法子,见青娥不听劝,也只得不再言语,疾步跟在后头一起往殿门口走去。 “二皇子吩咐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去!”守门侍卫见青娥走来,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刀剑举起,横在了殿门外,满脸都是一副不容商量的神色。 “娘娘的身子一向不爽利,今天的药还未服下。”情急之下,青娥不由得撒了个谎,“若是出点儿什么差池,你们谁负的起这个责任?” “那也不行!”守门侍卫面容依旧,干脆将目光移开,不再去看青娥,只是将剑柄仍旧挡在门前,冷冰冰道。 “可——”见此状,青娥不由分说上前一步就要将挡在门前的刀柄夺下。 可手还未触到刀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青娥慌张抬眸,对上一张面容冷凝的脸。 三丹夫一眼便看见了门外的青娥,忙不迭朝她使眼色,意思叫她让开。 可青娥偏生是在气头上,又因这会儿殿内没了任何动静,便急着要往里进。 她微微低下头,带着气朝耶律岱钦迅速的行了半蹲礼,抬脚就要往殿内去。 “站住!”可此时的耶律岱钦也是一肚子的气,正愁没处撒。 “皇后娘娘宫里的人——都是这般的没有规矩吗!”耶律岱钦眯了眯眼睛,刻意扬了扬声音,“来人!把这个没有眼色的奴才带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景华簪原本在殿内整理被耶律岱钦弄得凌乱不堪的簪环,外头发生了什么,她还未得知。 猛然间听到这么一句大喝声,心头一惊,攥在手中的一只簪子也顺势跌在了地上。 她没顾得上捡簪子,疾步往殿外走去。 入目便是两个侍卫正欲将青娥带走的一幕。 “娘娘——”见景华簪出来,青娥没忍住哭了出来。 “我看谁敢动手!”景华簪几步上前,站到了耶律岱钦的身侧,定定的看着他。 可耶律岱钦就那么负手站在门口,目不斜视地高高扬着下巴,仿佛身边根本没有景华簪这个人的存在。 这是耶律岱钦一贯蔑视旁人的举动,景华簪对此很是了解。 她不知道在别人跟前耶律岱钦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不过,再怎么说,他作为一个皇子的身份,目中无人是情有可原。 毕竟,自幼养尊处优的生长轨迹早就决定了他高傲的性格。 可是,景华簪也是一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皇祖女子,所以,耶律岱钦那天生的高傲和优越在景华簪的眼里,全部都变成了一个自负的标签。 随着她对他越来越反感,这个标签也让她越来越讨厌他。 “耶律岱钦!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景华簪端的一副严肃相,极力遏制着心中的怒意,声线平缓道。 “一个宫女,与皇子对过不知避让,宫中岂有如此规矩?”耶律岱钦唇角微扬,冷声一笑,仍旧没有看景华簪一眼。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带下去!” “不成!”景华簪没有二话,箭步上前一把将青娥护到了自己的身后,竖着眉头瞪向耶律岱钦,“宫女与皇子对过不知避让确实是大忌,可是,却也罪不至二十大板!” “耶律岱钦,你知道二十大板会把人打成什么样吗?宫女犯错,是主子教的不到位,如若你今日非要罚她这顿板子不可,那就有我来代她受过吧!” 景华簪知道,耶律岱钦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他这是在将在自己这儿生出来的邪火都一股脑的发泄到了青娥的身上。 因此,她更不能就这么不管青娥。 她倒要看看,耶律岱钦究竟是不是一点儿都不把她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看着景华簪沉静又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的眼神,耶律岱钦感到心头一震。 以往任何一个他有意欺辱她的时候,她都从没有表露出对他如此憎恶的眼神。 原来——自己在她的心里还不如一个贴身侍女来的更为重要! 他没想到,一个宫女受刑而已,景华簪居然还能做到代为受过—— 这下,耶律岱钦彻底没了法子。 他看向景华簪,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呵呵一笑,“景华簪,你还真是好手段!” 说罢,这才抬脚往殿门外走去。 “二皇子——那这个人还——”其中一个侍卫看着耶律岱钦大步流星的离开,有些懵怔。 三丹夫跟着往廊檐下走,一面走一面瞪了两个侍卫一眼,小声道:“这都看不懂!当然是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