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原来你真的在这里。”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传来,景华簪和耶律岱钦不禁都循声望去。 景华簪定了定神,只见不远处已有一位女子朝这边走来,仪态端庄,身后一步远跟着两个婢女。 距离还有些远,不大看得清容貌,可通过她蹩脚的大景话,景华簪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是一位北狄女子。 “宝勒尔?你未随你父亲出宫?”对于宝勒尔的到来,耶律岱钦很是没有防备。 他未来得及看到宝勒尔是从哪里走过来的,因此,很是担心方才景华簪与前朝旧臣的谈话被她发现。 宝勒尔一面笑着一面款步走到了耶律岱钦跟前,“我父亲已经出宫了,贵妃娘娘说了,这几日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艳,留我在宫中小住几日,陪她赏梅。” 宝勒尔口中的贵妃便是阔阔真,她的父亲阿苏占与阔阔真算得上是旧识。 阔阔真很喜欢女儿,可诞下三皇子扎那后竟再也无法怀孕,因此,对于阿苏占的女儿宝勒尔,她一向是喜欢的紧。 这一切都是无人不知的。 耶律岱钦呵呵一笑,“也好,贵妃刚到中原,还不大习惯,你多陪陪她也是极好的。” 宝勒尔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耶律岱钦的话,因为此时此刻她的注意力全被隐在他身后的景华簪给吸引去了。 “想来——”宝勒尔往右侧站了站,眸光上下浮动着,只为能够更加清楚的看清楚景华簪,“这位便是前朝的那位华簪公主了吧?” 景华簪这时才看清女子的容貌,果然,典型的异域长相。 只不过,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里含着一种很难言说的意味,这让景华簪感到很是不适,只好将眼神率先瞥到了一边。 耶律岱钦顿了顿,“是,这便是前朝的华簪公主。”说罢,蹙眉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宝勒尔蓝褐色的眼睛仍旧盯着景华簪的脸,真是好一个出挑的美人儿。 她不禁有些担忧,这样的女子做对手,还真是感到颇有压力。 “听我父亲说起过。” “果然是倾国倾城貌,怪不得圣上要将你册为大妃呢!” 这话不禁让景华簪的瞳孔一震,竟还有这等事? 自己还再谋划着怎么接近那北狄国君,他已经在想着将自己册为大妃了! 听到这里,景华簪心里头的阴霾终于消散了一点点。 她暗暗在心里道,真是天助!这便是自己要成功的预兆啊! 如此想着,她复国的信心更足了。 可有人欢喜有人忧,宝勒尔的这话却让耶律岱钦不受用了。 这几日,他正暗地里为怎么让自己的父皇打消这个念头呢而发愁呢,经宝勒尔这么一说,又凭摆揪出他一番怒意。 “没拍板的事儿就不要乱传!宫中最忌风言风语!” 说罢,耶律岱钦便撩起轿帘冷眼看向景华簪,“回宫!” 宝勒尔不依不饶,没有一点儿收敛的意思。 “二皇子,如今阖宫上下谁人不知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再说了,您的父皇想册谁为大妃,岂是您能够说了算的?” “依我之见,您还是该离华簪公主远一些,您不知道吗?现如今宫中都已经有传言了,说二皇子您牟足了劲儿要同您父皇抢女人呐!” “宝勒尔!我警告你!”耶律岱钦再也听不下去了,转过身抬手指向宝勒尔,“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贵妃留你在宫中,你就好好待在贵妃身边便是!少四处嚼舌根!” 说罢,不等宝勒尔应声,便离开上了自己的软轿。 看着两顶软轿相继离开,宝勒尔气的脸都白了。 她狠狠将手中的帕子甩在了地上,用力的咬着唇,好看的眉眼也扭曲的一塌糊涂。 “等着瞧!你的福晋只可能是我宝勒尔!” 侍女云雀上前将帕子捡起,小心翼翼走到宝勒尔身边,“姑娘,不是奴婢说您,您方才的话说的也忒硬了些!那可是二皇子,圣上最看好的皇位继承人!您往后在他跟前啊说话别总这么呛——” 云雀的话还未说完,宝勒尔就狠狠将人一推,伸出指头狠狠戳在了云雀的额头上,“你究竟是谁的人?一天到晚,只要说到二皇子,你胳膊肘必定往外拐,必定向着他说话!你说!你是不是想着攀高枝儿去伺候二皇子去!”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寒掺人,云雀脸皮薄,抵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了!还有脸哭!”宝勒尔骂骂咧咧的直到上了软轿,这才住了口。 “宝勒尔还没回来?”阔阔真从里间出来,拢了拢发丝,盘坐在榻上,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格根道:“还没,估摸着还得一会儿吧,这才去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呢,您别急,那孩子机灵,定能把话说到份儿上。” 阔阔真冷笑一声,将茶盏搁了,歪靠在锦枕上,“你说的是,那孩子是够机灵。” 她吹了吹手上的茶沫,挑了挑眉,”可是那岱钦仿佛对她并没有什么意思。” 格根蹙眉上前,抚在榻前给阔阔真捶腿,“奴婢不懂您说的,您为何非要二皇子喜欢她?她父亲阿苏占大人颇受皇上器重,您不该把她和咱们三皇子扎那扯到一块儿吗?” 阔阔真翻了个身,“你啊——这你就不懂了吧?” “这么一桩好姻缘,你以为是我不想吗?我也是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