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事!” 此刻,在黄泉阁的审讯室内,正声嘶力竭地喊冤的,正是隶属于一花剑尊麾下北天剑家的武者——裴宗卓。 他被指控玷污了剑家的一名年幼侍女,因此被逮捕至此。若是放在从前,这种事情根本不值一提,更不会有人追究。可如今,就在那侍女状告裴宗卓的第二天,他就被缉拿归案了。 “是那侍女诬陷我!我要和她当面对质!我真的是冤枉的!” “那侍女为何要诬陷你?”我语气淡漠,审视着眼前这个故作慌张的男子。 “这……这我哪知道?也许是受人指使,也许是我无意中得罪了她……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碰过她!”他言辞恳切,仿佛真的蒙受了天大的冤屈。 “好,那就让你和她当面对质。”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快把她带上来!”裴宗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不可耐地催促道。 我朝门外轻轻一摆手,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徐大龙便领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女孩走了进来。女孩低垂着头,娇小的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喂!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裴宗卓猛地转头,对着女孩怒目圆睁,大声咆哮道。 我眼眸一冷,抬手释放出一股威压,瞬间便压制住了他的嚣张气焰。 “安静!你若再敢咆哮,就别想再见到她!” “是……是,小的知错……”裴宗卓被我的气势所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 我这才转向那个女孩,语气柔和地问道:“他就是玷污你的人吗?” 女孩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裴宗卓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瞧!她根本不敢看我,只是胡乱点头!”裴宗卓见状,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女孩大声说道。 “认识的人,还需要仔细辨认吗?”我反问道。 “她……她是心虚,所以不敢看我!”裴宗卓强词夺理道。 “你真没有做过这种事?”我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没有,我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大人若只凭这丫头的片面之词就定我的罪,那我真是冤死了!您想想,我若是真的需要女人,去一趟青楼也就是了,何必对这种黄毛丫头下手?”裴宗卓信誓旦旦地说道,似乎想要博取我的同情。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你说说,你看到这种小女孩,会感到兴奋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 “我都说了没有!”裴宗卓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对我发作,只能将满腔怒火发泄到女孩身上,恶狠狠地瞪着她。 “你可知道诬告的罪名有多严重?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我可以既往不咎!快说,你承认你是在说谎!” 女孩被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要瘫软在地。 “大人您看!她都怕成这样了,分明就是心虚!”裴宗卓指着女孩,得意洋洋地说道。 “她是害怕你杀人灭口!你之前是不是威胁过她,如果敢说出去,就杀了她的家人?”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事实上,这次的事件并非女孩主动报案,而是她向其他侍女哭诉,那名侍女替她打抱不平,这才跑到风月酒楼对面的黄泉阁分舵报了案。 “大人为何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裴宗卓见我丝毫不为所动,语气中多了几分焦急。 “因为我相信她。”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您这未免也太偏袒了吧?”裴宗卓咬牙切齿地说道。 “因为你做的事,人神共愤!”我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别光凭一个丫头的片面之词就给我定罪!”裴宗卓色厉内荏地叫嚣道。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徐大龙。徐大龙心领神会,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两个女孩走了进来。这两个女孩比之前那个女孩稍大一些,但眉宇间依然带着几分稚气。 裴宗卓看到这两个女孩,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还记得她们吗?她们之前也做过你的侍女。”我语气冰冷,如同万年寒冰。 “认……认识,她们都长大了啊……”裴宗卓强装镇定,干笑着和她们打招呼。然而,那两个女孩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既然这次做了,那之前有没有做过呢?”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答案。 果然,经过一番调查,那两个女孩也承认自己曾被裴宗卓玷污。 “她们都已经招供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玷污她们的手段如出一辙,就连威胁她们的话都一模一样。你就是这样,每隔两三年就换一批,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禽兽不如!”我怒斥道,语气中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裴宗卓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我……我是一时糊涂,酒后失德,求大人饶我一命!”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他此刻的语气和之前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半点之前喊冤叫屈时的样子,简直比那些在街边卖艺的戏子还要能演。 “你放心,你不会下地狱的。”我淡淡地说道。 听到我的话,那三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讶和恐惧。 “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裴宗卓还以为我打算放过他,连忙磕头谢恩。 “因为我会送你去见阎王!”我眼中寒光一闪,语气森然地说道。 “什么?”裴宗卓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剑光便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裴宗卓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他身后的椅子也被撞翻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那三个女孩尖叫起来。她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裴宗卓的尸体,看着地上那触目惊心的鲜血,以及那些被鲜血染红的铜钱,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 我缓缓转身,目光扫过那三个女孩,语气温和地说道:“好了,伤害你们的人已经死了,他再也无法伤害你们,也无法伤害你们的家人了。从今往后,你们可以安心地生活了。” 三个女孩愣愣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我知道,你们所经历的一切,将成为你们心中永远的伤痛,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既然无法忘记,那就不要忘记。记住今天,记住这个恶魔伏诛的时刻,用这一刻的胜利,去掩盖你们曾经的伤痛。记住他,记住他最后的下场!”我语气坚定地说道,仿佛要将这番话刻进她们的灵魂深处。 我知道,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她们做的了。 三个女孩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缓缓移到裴宗卓的尸体上,彼此之间相互交换着眼神。 过了一会儿,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站了出来,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真诚地说道:“多谢大人为我们报仇!” 其他两个女孩也连忙跟着鞠躬。 “谢谢大人!呜呜呜……”最小的那个女孩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另一个女孩连忙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然而,她的眼眶也已经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我曾经也是漠视这一切的人,对这些侍女的遭遇不闻不问。 “你们不必谢我,我之所以能为你们报仇,是因为你们勇敢地站了出来,勇敢地指证了他的罪行。这是你们应得的,是你们自己争取来的!所以,我希望你们今后都能勇敢地活下去!”我语气郑重地说道。 “嗯!”三个女孩齐声应道。 “我保证,他的家人和朋友,绝对不敢再找你们的麻烦。从今往后,黄泉阁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我接着说道。 听到我的承诺,年纪最大的那个女孩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朝门外招了招手,几名侍女走了进来,将三个女孩带了下去。我已经吩咐过她们,要好好照顾这三个女孩,所以她们不必再担心什么。 我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魔教,那些想要打侍女主意的家伙,以后也要掂量掂量了。魔道中人,并非天生就该如此,更不能将欺凌弱小视为理所当然。我必须要改变这一切,从根源上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目睹了整个审讯过程的李安,此刻正一脸后怕地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说道:“之前看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他是被冤枉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太可怕了!” “是啊,这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我深有同感地说道。 “不过,他毕竟是北天剑家的人,一花剑尊会善罢甘休吗?”李安有些担忧地问道。 “他若是敢为了这种事找我麻烦,那他这个一花剑尊也就当到头了!”我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您就不怕他真的来找您麻烦?”李安有些惊讶地问道。 “怕?我为什么要怕?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他一个区区一花剑尊?”我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和霸气。 “您真是越来越像魔道中人了!”李安笑着说道。 “怎么?我以前不像吗?”我挑了挑眉,反问道。 “您以前虽然是魔道少主,但行事作风却更像个正道君子。可自从您当上黄泉阁主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杀伐果断了,也越来越有魔道巨擘的风范了。”李安笑着解释道。 “难道我做的这些,不是正道人士应该做的吗?难道只有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才能惩恶扬善,才能保护弱小吗?”我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李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许再欺负侍女,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我们魔道中人,难道连这点最基本的良知都没有了吗?”我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您说得对,是我们错了。”李安低下了头,语气愧疚地说道。 “我们以前,都错了。”我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就在这时,徐大龙去而复返,一脸不解地问道:“阁主,您为什么要杀了他?按照您的习惯,应该将他关进地牢,让他好好享受一番才对啊?” 黄泉阁的地牢,那可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地方。 “是啊,我之前的确是这么想的。”我点了点头,承认道。 “那您为何……”徐大龙更加疑惑了。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理由去见一花剑尊。”我解释道。 徐大龙闻言,顿时恍然大悟。我故意插手这件事,并且当着那些侍女的面杀了裴宗卓,为的就是激怒一花剑尊,好给自己一个光明正大登门拜访的理由。 “您是想……”徐大龙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图,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我需要第二只老虎。”我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什么?”徐大龙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着一脸茫然的徐大龙,吩咐道:“你马上去通知一花剑尊,就说审讯过程中出了些意外,我需要当面向他解释。” …… 一个时辰后,我带着徐大龙来到了北天剑家。 “一定要带我一起去吗?”徐大龙一边走,一边小声地问道。 “我去拜访一花剑尊,难道还能孤身前往?自然要带你这个左膀右臂一起。”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成您左膀右臂了?”徐大龙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还不够格吗?你可是我麾下最得力的干将,心思缜密,武功高强,而且还对我忠心耿耿,难道还当不了我的左膀右臂?”我笑着说道。 “我……”徐大龙被我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不满意我的评价?”我挑了挑眉,问道。 “没有没有,属下只是……”徐大龙连忙摆手,解释道。 “好了,别谦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北天剑家的大门前。 如果说血天刀魔的南刀宗占据了魔教的南面,那么一花剑尊的北天剑家就占据了魔教的北面。这两大势力,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共同支撑起了整个魔教的半边天。 “我以前从未到过北天剑家,我负责的区域,从来没有发生过与北天剑家有关的案件。据说一花剑尊治家有方,对手下管教极严,北天剑家的弟子也都是些极重名誉之人。”徐大龙一边走,一边向我介绍道。 “是吗?”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话并不怎么感兴趣。 “您不相信?”徐大龙见我兴致缺缺,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觉得呢?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一个个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男盗女娼,无恶不作。难道魔道中人,就真的比他们高尚多少吗?”我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这……”徐大龙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看那些守门的弟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目露凶光,哪里有半点名门正派的样子?”我指着前方那些守门的弟子,说道。 那些弟子显然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我此行的来意,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敌意。不过,迫于我的威势,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乖乖地低下头,向我行礼。 徐大龙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那些弟子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凭什么杀了我们北天剑家的人?” “我最近经常看到这种眼神,尤其是跟在您身边的时候。”徐大龙小声地嘀咕道。 “怎么?你也想学他们?”我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不敢……”徐大龙连忙摇头,讪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色长衫,腰悬长剑的男子走了过来,朝我拱了拱手,朗声道:“阁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在下沙佑钟,奉家师之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此人正是沙佑钟,一花剑尊的首席弟子,也是北天剑家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实力深不可测。 我对他并不陌生,并非是因为和他有什么交情,而是因为他最后的结局,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沙兄客气了。”我朝他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阁主,请随我来。”沙佑钟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我们穿过重重院落,最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院落中央,有一间精致的小茅屋,看起来古朴典雅,别有一番韵味。 这里,便是一花剑尊的住所。 “家师就在里面等候,请阁主稍等片刻。”沙佑钟说完,便走到茅屋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朗声道:“师父,黄泉阁主到了。” “进来吧。”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茅屋中传了出来。 沙佑钟推开房门,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茅屋内布置得十分简洁,只有一张床榻,一张桌子,几张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摆设。 一个身穿白衣,面容清丽的女子正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杯香茗,姿态优雅地品着。 她,便是一花剑尊——昭莲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