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禹川眉间痕迹更重:“刻了什么?你看到了?” 夏河洲张了张嘴,“syc”三个字母已经在嘴边了,却又想起了慕以安的话。“syc”也不见得真是沈瑶初,万一指的是四叶草,他不就是误导高禹川的恶人了吗? “你自己去看,你们之间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得由你自己去确认。” 高禹川的表情又不爽了几分,眼角眉梢间都是凝重:“你的意思是,上面刻的字,跟慕以安没有关系?” 夏河洲为难地看着他:“这个我没法确定,我只能告诉你上面有刻字,你看看了好好琢磨一下吧。” 夏河洲不敢多烦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看着夏河洲从家里离开,高禹川看着自己指尖已经快要燃尽的烟头,弯腰在烟灰缸里按灭了。 突然听夏河洲提起项链,高禹川眉头微跳,复又点起了一支烟。 他和慕以安的开始,确实是因为那条萤火虫吊坠的项链。 当初他是因为看到那条项链,才对慕以安有了亲切感。那种亲切感实在是很奇妙,奇妙到他虽然失去了记忆,被温暖的感受却仍旧清晰。 家变之后,他一度感觉到剧烈的孤独感,是慕以安给了他安慰和温暖,让他在今后的岁月里,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和动力。 可夏河洲上来就没头没尾地怀疑他记错人了? 不是慕以安? 高禹川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想过有这个可能。 可如果不是慕以安,又会是谁呢? 高禹川缓缓吐出一口气,眼前烟雾氤氲,模糊了视线。 他好像确实需要去确认一下。 …… 慕以安拖着行李箱从飞机上下来,穿过通道,一转弯就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一旁。 男人见到她的瞬间,抬腕看了眼表,径直朝着慕以安走了过来。 看着高禹川高大宽阔的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慕以安的呼吸有一瞬间停滞。 她已经忘了,高禹川有多久没有这样迎向她走来了。 自从夏河洲过来找了她,慕以安的心神就再也没有安宁过了。慕以安抿了抿唇,对上高禹川冷淡的视线,心下竟有种预料之中的感觉。 高禹川在她面前站定:“谈谈?” ** 万里晴空,浮云缥缈,微风轻拂。湛蓝的天空仿佛刚刚被洗刷过的蓝宝石,阳光透过树叶洒落下来。 两人在机场外的林荫小道上,身上落了点点光斑。 慕以安有些恍惚,这一瞬,就像是回到高禹川给她戴上项链的那一天,令她怦然心动的那一天。 只可惜,一切都不一样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慕以安抬手遮了遮直射在自己脸上的一束光斑,挡住了那圈光晕:“高机长,你怎么来找我了?这样见前女友,不怕你老婆误会了?” 慕以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松,带着浅浅笑意,仿佛真不在意之前高禹川的那些话。 高禹川站在慕以安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着她胸前的项链。 他的视线太过于直白,就算慕以安想掩饰,想转移话题,都很难。 慕以安脸上的笑意在他的凝视之下,逐渐消失殆尽。她敛了笑,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高禹川那几乎能直射入她心里的眼神。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吧。” 高禹川点点头,倒也不绕弯子,他薄唇轻启:“项链可以给我看看吗?” 慕以安神情微动:“为什么?” “有事想要确认。”高禹川再次说道:“把项链给我看看。” 这次的语气比上一句要笃定,算不上命令,却是根本不给慕以安拒绝的机会的语气。 慕以安眨了眨眼,自嘲地勾了勾唇角,眼眶瞬间红了。 “知道了。” 说着,慕以安侧了侧身,微微垂着头,示意让高禹川来亲手摘下项链。 高禹川拧眉:“你自己摘下来吧。” “……” 慕以安眼神闪烁,这才终于抬手摘下了项链。她动作轻柔,仍是跟之前一样,视若珍宝地捧在手中,将手心递到高禹川面前。 “你看吧。” 高禹川拿过项链,背对着阳光,定睛看去。 在来的路上,高禹川曾想到夏河洲之前问他,他认不认识“syc”这三个首字母的人。 在看到项链上刻字的瞬间,高禹川心头那一丝怀疑,才烟消云散。 ——“mya” 是慕以安的首字母。 高禹川握了握掌,将项链攥进手心,幽深眸子中隐藏着暗涌,他却一丝一毫也没有表现出来。 而他抬头的瞬间,对上的就是慕以安那双眼含泪花的眼。 慕以安颤抖着声音问她:“是夏河洲和你说的?” 高禹川没说话,默认了。 “我知道他有什么都会告诉你,所以我故意引起他的怀疑。我一开始还很确信,我们之间经过的这些年和这些事,不会因为这根项链有什么变化。可是禹川,你来找我,这样不信任我,让我觉得你甚至连我们美好的回忆,都想要抹杀掉……” 微风轻拂,慕以安抬手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们分手了,也知道你说了不会和我再有什么,就肯定不会再回头。但我仍是希望,你能留给我留存那些美好回忆的机会,可以吗?” 高禹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深邃眼底的那抹疏离感,几乎要将慕以安击溃。 不知过了多久,慕以安才听到高禹川淡淡应道:“抱歉。” …… 直到看到高禹川的电话打来,夏河洲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怎么样?看到上面的字母了?” “嗯。”高禹川似乎离电话有点距离,声音平静而遥远:“mya。” “mya?!”夏河洲瞬间懵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错乱:“不可能吧?” “我亲眼所见。” “……” 挂掉电话,夏河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当时明明听见那个人说,是“”?! 握着手机,夏河洲犹豫片刻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 不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段传来,夏河洲随口寒暄,然后克制而客气地提出了问题。 “那根断掉的萤火虫项链,您还记得,上面刻的字母是什么吗?” 好似等待着审判,夏河洲屏住呼吸。 听筒里传来修理师傅的声音。 “啊,这个啊,m,y,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