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绿头鸭飞来了？”　　 老太太走过来拎起鸭子，高兴地问道。　　 每年秋天的候鸟群，都是四九城猎人的饕餮盛宴。　　 “嗯，北海现在有上千只。”　　 陈锋把鸭子交给老太太，说道：“奶奶，我来拿点线，再钓几只。”　　 他回来，就是要用线绑鸭子嘴和脚，免得它们在桶里叫个不停，引起别人的注意。　　 提着空鱼桶，拿着一小瓶玉米粒和几条短线，陈锋再次去北海。　　 这一次大妈们学聪明，一个堵着巷子。　　 “小锋，你跑什么？”　　 陈锋挤出兴奋道：“哎呦，大妈，你不知道，北海飞来了好多鸭子，我回来拿玉米粒。”　　 “傻小子，你不会想钓野鸭子吧？”　　 “对啊，快让开，我要去钓鸭子。”　　 “这孩子怕不是魔怔了，鸭子还可以钓？”　　 “也不是不能啊，我记得以前有人用玉米粒钓过，不过他是在岸边，不是在水里。”　　 几个阿姨闲聊不断，个别急忙回家去，她们也打算去试一试，万一可以钓上来呢？　　 陈锋赶到时，北海这边已经有了很多人。　　 今年第一批候鸟降临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四九城。　　 想要吃鸭子的不少，但因为这里是四九城内，大家不能开枪，所以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陈锋甚至看到了几十个弓箭手，拿着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　　 听他们说话口气，是四九城的遗少。　　 四九城的遗老很多，而且很多人还保留昔日的颜面。　　 不过新一代的聪明多了，纷纷拥抱新时代，成为日后京圈的重要一部分成员。　　 “中！”　　 一名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子，用力抛射出。　　 那张不知道是多大力度的弓弦，被他拉个半满，引来周边一圈遗少的欢呼。　　 然后，　　 没有了然后。　　 羽箭不知道飞哪去了。　　 一群野鸭子吓得到处乱飞。　　 射箭需要训练的，但现在各家各户都是练习枪法，几个会练这个？　　 陈锋继续找一个无人的偏僻角落钓绿头鸭。　　 明明距离最远的鸭子，有上百米远。　　 可只要他把钩子丢下去，就会有鸭子离群，跑来咬钩。　　 就好像钩子是什么美食一样。　　 “鸭子，你们的生活这么好，就救济一下我们这些穷苦劳动人民吧，早死早超生，去了阎王爷那里，多说说你们救了一大家子的事。”　　 陈锋把上钩的鸭子用绳子绑住鸭脚、鸭嘴，丢进鱼桶里。　　 再次把空钩丢入水里。　　 一分钟不到，又有几只鸭子游过来，与此同时，还有一只黑水鸡。　　 黑水鸡也是候鸟一种，一般羽毛黑色，与绿头鸭一样，也是一种什么都能吃的候鸟，但体型不大，一只也只有半斤。　　 与绿头鸭一样，都属于二脚兽可以吃的野生食物。　　 不像鸳鸯，后世稀少无比。　　 不过黑水鸡不是游泳健将，在这场早上早投胎、快到碗里来的比赛中，一只重量超过2斤的大肥鸭子荣获冠军。　　 “感谢老天，感谢大地，感谢你们！”　　 才把肥鸭子系好，耳边传来了前面数百米外那群神箭手的欢呼声。　　 “中了，射中了！”　　 这家人不知道射了多少箭，顺带拉断几根寿命有几十年的弓弦，终于瞎箭碰上蠢鸭子。　　 陈锋笑眯眯看着那边。　　 “中是中了，可你们怎么把鸭子从水里捞上来。”　　 不过陈锋小看了遗少们。　　 这群人别的东西可以没有，但面子必须有。　　 不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请一个钓鱼佬跳水，直接去湖中央抓野鸭。　　 幸亏现在是9月底。　　 “胡闹，完全是胡闹，这不是践踏人民吗？”　　 听到风里传来的声音，陈锋转过头，在自己三百米外的地方，找到这句语音有些霸气侧漏的来源。　　 ‘完全不认识。’　　 北海公园偶尔有官员来钓鱼。　　 起风后，叶元帅“靠边站”，就经常在这里垂钓。　　 不过真正的大佬们去钓鱼的地方，还是东钓鱼台，也就是玉渊潭钓鱼台，大名鼎鼎的国宾馆所在。　　 那里更宁静、安全，不会给安保人员带来额外的麻烦。　　 普通人想要在北海，或者什刹海碰上真大佬的几率，大概跟汉阳造八百里射中鬼子差不多。　　 “这边有鸭子近，来这边。”　　 因为鸭子靠近水岸，这边有几个人一起靠过来，好多人都拿着弓箭。　　 陈锋立即换了位置，重新找无人的地方，经过时发现他们的羽箭系着线，看样子是方便回收野鸭子的，这才是专业猎杀野鸭子。　　 ‘羽箭系线，这也行？’　　 为了一口吃的，大家是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了。　　 连续钓了六只，往空间放养了两只，陈锋收手了。　　 不是他不愿意钓，而是鱼桶装不下了。　　 至于空间，倒是可以装，可没必要啊，让北海公园帮忙养鸭子，不是更好吗？　　 留两只鸭子在空间，进行驯养实验，依旧足够了。　　 这才第一波，今年后面还有几十万候鸟过境。　　 放在鱼桶里，也是为了防止被人栽一个“大额食物来历不明”罪！　　 回到巷子时，每天闲得发慌的大妈阿姨们不在了。　　 看样子也应该是去北海公园尝试抓野鸭子。　　 “雨水呢？”　　 一回到厨房，就看到周清已经烧开水把第一只鸭子超度了，羽毛留着做被子。　　 鸭绒毛有异味的油脂，尤其是野鸭子。　　 所以必须用开水煮开，除去油脂、异味。　　 “大锅好。”　　 小丫头跟一个灶神一样，站在小凳子上，趴着桌子，盯着桌子上脱毛的鸭子。　　 陈锋进来了，都不管不顾。　　 “跟柱子去北海抓鸭子了。”　　 老太太接过鱼桶，拿开上面的袋子，看到里面鸭子，双手颤抖了一下，差点把鱼桶给摔了。　　 “这么，这么多？”　　 傻柱又又翘班？　　 陈锋惊愕，他胆子真大啊！　　 “我看看！”　　 周清急忙走过来，看到里面的绿鸭子，眼睛都瞪大了。　　 “好多——”　　 一只鸭至少要两三元，这里面的鸭子，比得上很多学徒工的一个月工资。　　 小丫头好奇，摇晃着走过来，欢喜极了。　　 “大锅，肉，烤肉。”　　 陈锋笑着抱起小丫头，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　　 想吃鸭肉的小萝莉，蠢萌蠢萌的。　　 “小锋，你也···你太厉害了。”　　 周清想了几秒才想出一句夸赞的话。　　 “去年你爹、你二叔辛苦几天，也就抓到一只。”　　 陈锋“嘿嘿”笑起来。　　 小丫头跟着“嘿嘿”笑起来。　　 “晚上吃一只，去鸽子市卖掉两只，多换一点粮食。”老太太自言自语道。　　 “奶奶，不用存那么多粮食。”　　 陈锋觉得依靠自己的努力，不会让这个家发生饿肚子事件。　　 “可惜家里没有杂粮，不然养着也好。”周清有些遗憾。　　 就算有粮食，养绿头鸭也不值得。　　 外面多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