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 五岁的朱标就是朱元璋眼中的全部,年幼的朱标,便会亲昵的叫朱元璋“爹爹”,朱元璋对于这个长子是十分喜爱的,而且又十分聪慧,大夫宋濂所授儒家正统,朱标一学便会,这使得朱元璋对于长子寄予厚望。 朱元璋正在堂内逗弄朱标小子,父子俩正是其乐融融,一个侍官跑过来,满头大汗的样子,朱元璋的脸色立马冷的下来,那内侍当即跪下不敢言语。 朱元璋转过头依旧笑嘻嘻的看向朱标,但朱标虽然只有五岁,却是懂得父亲有事情,也不再缠着朱元璋玩耍,朱元璋眼见儿子没有了性质当即放下朱标,让奶娘抱走。 朱元璋整理仪容,下人找来一张椅子,朱元璋端坐其上,翘着二郎腿,抱着膝盖说道:“慌慌张张,有何要事?”那人也冷静下来伏于地上说道:“禀告吴王,半个时辰前碽氏诞下小王子......” 朱元璋想了想这个碽氏,一拍脑门想来起来,这个碽氏是北地送来的王妃,北地也就是朝廷,虽然不是皇室,但听这个姓氏,也和汉姓没有半分关系,没想到为他诞下的男丁,真是可喜可贺啊。 其实这个碽氏是爱猷识理答腊随便挑选的一个女子,作为笼络朱元璋的善意,当然作为皇太子送出去的女子,必须才貌出众,至于其种族,是地地道道的蒙古人,名义上的蒙古人,骨子里是不是谁知道。 朱元璋赶去碽氏寝宫,朱元璋走进这里才发现,这里虽然大却是没有半个侍女,侍官打开房门,只见干净的沙曼,遮掩着里面的风景,一旁又一个婴儿摇篮,朱元璋远远瞧着,这孩子,没有半点哭闹,安静十分,可能是出身时哭得有些狠了。 碽氏一边的小婢女悄悄的和她说道:“王爷来了。”碽氏虚弱的呼唤道:“朱...王爷...”朱元璋不知怎的,跨入房门的半只脚又退了出来,看着这个婴儿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碽氏你辛苦了,不必见礼。” 朱元璋转头刚要走,回过头说道:“此子家中排行四,便叫朱四吧。”其实这不是偏心,除了长子朱标,其余三子包括朱四,都没有名,只有姓,其实这都是民间的叫法,贱名好养活,就像他本名叫做朱重八,家中唯一一口粥活到如今。 朱元璋除了对长子朱标有过父亲本分,其余三子看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说女儿了,此时马秀英马氏也怀了子嗣,按推理来说,她怀的这一胎,是——朱五。 朱元璋头都没有回便走了,留下黯然神伤的碽洪吉喇,一旁的接生婆子见此说道:“王妃不必伤忧,王爷个性如此,并非偏见,这朱四只是个乳名罢了。” 碽氏微微点头,道谢示意,这接生婆子领了赏钱便退下了,碽氏戳着朱四的小肉脸,说道:“小四,朱小四,快快长大,为娘在这一个人真的太难了呀。” 过了一会,房中来了几个婢女丫鬟,说道:“是王爷让我们来伺候王妃的。” 朱元璋妃子无数,能生下男丁的才会被重视。 ...... 多日后。 朱元璋来到军营大帐,众将分列两旁,朱元璋命人将朱亮祖押上来。 不一会,士兵押着朱亮祖来到帐内。但看朱亮祖五花大绑,发髻蓬松,满面尘灰,立而不跪,被四个士兵连踹带压,跪了下来。 朱元璋高坐帅案,往下看着朱亮祖道:“你初时归顺我军,而后为何背叛,投奔张士诚与我为敌?” 朱亮祖环睁双眼看着朱元璋,大声道“吴国公今日,若赦我不死,日后定当鞠躬尽瘁,效忠国公。若不赦免,就将我的人头砍下,何必多言!” 朱元璋看朱亮祖如此率真,随即微微一笑。环顾众将道“众位以为如何?”众将相互言语,有道朱亮祖反复不可留,有道应当留用。唯廖大亨低头不语。 朱元璋招大亨道“廖将军,以为怎样?” 大亨上前拱手道“朱亮祖,确为将才。但其生杀应由主公断决!” 朱元璋点头,遂从帅案站起,缓步走下帅台,来到朱亮祖身边,为他解下绑绳。朱亮祖看朱元璋亲自为己解下绳索,自己又重获新生,怎不感激!立时,热泪盈眶,双膝跪倒,拜谢朱元璋不杀之恩。众将看朱元璋赦免朱亮祖,军营又多一员战将,皆道国公仁爱。朱元璋遂命人摆下宴筵,庆祝首战胜利。 ...... 朱元璋招众将商议下步打算。有人建议,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杀到扬州,一举歼灭张士诚。李善长道“不可,现在我们四周环敌。北面元朝扩廓帖木儿,掌兵权坐拥山西河南等地一直想着南下。东面陈友谅称帝,与西蜀明玉珍联盟,称霸西南,陈友谅狼子野心今又挟制西蜀。而后一直向东,攻城略地,此真不可不防。为大局计主公应该还都应天。坐镇后方,不应犯险。” 朱元璋点头,道“那我大军怎么办,就此还师不成?” 这时国用上前道“主公可回归应天,大军由众位将军分兵统领。今徽州仍有不少元朝势力,我们可趁此机会,分兵将其一举歼灭扩大疆域。至于张士诚,可由徐元帅领众将继续进讨。” 朱元璋点头,道“好,邓愈,胡大海听令,命你二人,率兵六万剿灭徽州元军残部。”邓愈,胡大海站起领命。 “徐达,常遇春听令,命你二人帅兵十万进军常熟!”徐达,常遇春二人领命。 正在这时,忽有军兵来报说“太湖大捷”原上次士诚违背和言。朱元璋派遣了几路人马进攻士诚领地。其中,俞通海率部将张德胜往攻太湖,降服张士诚部将王贵,占领太湖地区。朱元璋闻听捷报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有捷报传来,道“赵继祖,吴良攻下江阴”这江阴在士诚京都平江上流,与平江临近,今翻被朱元璋攻下。朱元璋更是高兴非常。立命吴帧带兵前去江阴与其弟吴良一起镇守江阴。而后又命下人大摆宴筵,与众将好一番开怀痛饮。 翌日,众将皆先后出征,朱元璋决定在宁国城中稍作修整。这日朱元璋正在府中休息。忽有军兵报说,花云将军到了。朱元璋闻听此言就是一喜,赶紧宣见。但见花云,头盔已失,身上铠甲褴褛,满面血垢,头发散乱,加之花云本就黝黑,看上去好像野人一般。花云进厅就拜。朱元璋忙上前将其扶起,道“花云,你这些天到哪去了?”花云遂将自己在山中被蛮子海牙阻挠围攻的经过说了一遍。朱元璋听完大笑道“花将军武艺,当真是盖世无双啊!”忙叫下人来,把花云带下去梳洗不提。朱元璋又在宁国停留了几日,命花云返还太平,自己方带着李善长,冯国用,朱亮祖等人,及剩余军队还师应天去了。 徐达率着常遇春,赵德胜的将士前趋常熟。一路上老百姓夹道欢迎,送水送粮,当真是顺风顺水。遇春也趁此机会养养伤势。这日就来到了常熟地界。忽然前军军兵来报说,前面发现士诚军队。 徐达立即下令,军队停止前进,就近扎营。派出探子前去打探是士诚哪路人马。不久,探子回来。来到帅帐,回报道“前面敌军为张士信的军队。” 徐达听闻此言后,低头不语。张士信此人他早有耳闻,知道他是张士诚的胞弟,是员勇将,并且此人足智多谋。遇春在旁看徐达这样表情便道“元帅,为何不语啊!” “这张士信不是旁人,乃是士诚胞弟,我早有耳闻,此人有勇有谋,张士诚对他很是信赖!”徐达道 “那我明日将其擒来,就是了!”遇春道 “不可,你伤势没有痊愈,不要轻动啊”徐达道 “这样,我愿明日前去挑战张士信。”徐达抬头看去,原是赵德胜。徐达道“也好,德胜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出战,最好将其生擒”德胜拱手领命。 翌日早上,德胜率军兵五千前来挑战,徐达在后掠阵。张士信听义军有人来挑战。立命,打开营门出营迎敌。双方马打对头,站住阵脚。赵德胜一看敌军中间一员大将,身披银甲腰扎玉带,头戴金盔,脸似银盆。一看便是富家子弟。这肯定就是张士信了,德胜心道。立即崔起战马。挥起手中虎头大槊直取张士信。张士信一看赵德胜朝自己奔来,心道,好,真有不怕死的,立时提起长枪,脚蹬马蹬,崔起战马就来迎战赵德胜。 只见二将在战场上马来马去,战了三十回合不分胜负。德胜一心要擒住张士信,当下手中加紧招数,一柄大槊被舞的风声四起。张士信一看赵德胜,招数加紧,心道,这是个急性子啊!待我激他一激,而后佯败而去,诱他来追,好将其扎死。张士信打定主意,也加紧招数。德胜心中着急,招数一快,不免有些散乱了。被张士信抓住一个机会,在他的肩膀上扎了一下。德胜登时大怒,叫骂着“呔,小白脸,你敢扎我,看我戳死你。”说着就是一槊朝士信扎来。张士信,忙向一边躲闪,避开了这一槊。再看张士信没有还击,反而,拨转马头,朝远处跑去。赵德胜一看张士信跑了。心下不甘,当下就要追赶。这时忽然听到本队,传来了鸣金之声。知道徐达命他回归本队。军令如山,只好作罢。翻身回归本队。原徐达在后观看,见张士信招数未乱,反而奔走,料他有诈,所以鸣金召回德胜。张士信看赵德胜不曾追来,知计策被人识破,只好悻悻回归本队。双方各自带兵回营去了。 徐达回到军营,一个人回到帐中,不与手下将张士言语。说话间就到了傍晚。徐达招德胜到帐中道“今晚,我亲自去劫营,想那张士信狡诈,定会防我等劫营。如此,必然亲自设兵护营。”德胜只好听徐达安排。 半夜,徐达身着战袍,命亲兵手拿起火把,鼓噪前进,前来劫营。士信营中,士信果然怕徐达晚上劫营,自己身着战甲,亲自带兵护营。且说,士信正在巡营,忽然看见,营外火把点点,将夜空照亮,心中一喜道“敌军果然来劫营,我让你们有来无回。”说着让士兵做好准备。看敌军到营前,士信望去,义军为首一人不是旁人,正是徐达。心中一阵狂喜。不想徐达亲自来劫营。眼看徐达快到营前,叫了一声“杀”立时军兵从营中杀出直奔义军,张士信则直奔徐达。徐达早有预料。看张士信果有伏兵。而且朝自己杀来的就是张士信,立即,拨转马头,回身便跑。 张士信一看徐达要跑,那怎么行。赶紧催马追赶,后面亲兵紧跟,但是,张士信马快,不一会就追不上了。 且说,张士信紧追徐达不舍,眼看就要追上。忽然,马头往下一栽,自己的身子也跟着往下沉,原来这是一个陷阱大坑。徐达熟悉路况安然跑过。这下可苦了张士信了。一个大跟头就栽在了坑里。张士信已知中计,赶紧向上攀爬,这是,一个大槊放到了自己的眼前。叫了声“别动!”不用想,这人就是赵德胜。原德胜奉了徐达帅令在此设下埋伏。 张士信既被捉,常熟遂被徐达轻松拿下。徐达进驻常熟后,命人前去应天禀明捷报,并说擒获张士诚胞弟张士信。朱元璋得到军报后,很是欢喜,立即命人来到常熟,将士信押到了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