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他这当真不是玉石吗？　　 何况如此大的菘菜，即便是玉石怕是也做不出这般惟妙惟肖的样子。　　 江月想要揪一块菜叶让田知县尝尝，哪知道她还没动手，田知县竟然对着一棵白菜跪了下去。　　 田知县跪下，其他人自然也跟着跪，江月无奈只能委屈她自己的膝盖。　　 田知县跪地高呼三声：“天佑吾皇，天佑大燕！”又磕了三个头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好好好，没想到咱们清泉县竟然能降下如此福泽。明秀才，本官定然如实上报朝廷，此等祥瑞陛下定会大赏，明秀才等着接赏吧。”　　 明思涌忙道：“学生不敢，不过还请田大人一定要多加小心，祥瑞没有送到陛下手上，还是不宜张扬。”　　 田淮源点头，“此事本官知晓。”连一个小小秀才都能知道的事情，他怎会不知，陛下如今的处境怕是不容乐观。　　 “大人，祥瑞如此巨大，又是新鲜的，运往上京怕是困难重重。”师爷担忧道。　　 活得东西不比死物，死物哪怕再大只要能找到运送的容器，小心些总能送到。　　 可菘菜不同，怎么说它也只是一棵菜，清泉县离上京上千里的路程，寻常人过去都算艰难。　　 何况是菘菜，而且现在没有水运，用车送去怕是还没到地方，菘菜就烂了。　　 田淮源皱眉思索，这确实是难事。　　 江月道：“大人可否考虑将祥瑞用松软的粗布包裹起来。底下的土也要带上。沿途只走管道，快马加鞭想必半个月能够送到上京。只要能坚持到上京，即便到时候有叶片坏了，大人只需把外面的叶片剥掉扔了就是。”　　 “这？”田淮源有些迟疑，不过仔细思量刚刚秀才娘提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江月心里并不担心，只要田淮源路上不出大差错，确保菘菜能新鲜地送到上京她还是有把握的。　　 “就按秀才娘说的办吧。”　　 田淮源让人把菘菜围住，又着急地想要回去找木匠为菘菜准备专门的车厢。还得多准备一些麻布。　　 如此一想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少。　　 江月目送他火急火燎地离开。　　 明思涌和留在原地看守菘菜的衙役道别。　　 忙完这一切，江月上了骡车。　　 等到了山下，看着跟来时完全不同的田地，明思涌惊讶道：“娘，您？”　　 江月斜眼看他，“淡定点，反正祥瑞也已经出了，再多一些异象有什么关系？”　　 明思涌无言以对。　　 江月看了眼远处看不清轮廓的矮小房屋，问：“附近是什么村？”　　 明思涌道：“芦花村。”　　 江月点头。此刻她还不知，以后芦花村将会成为坊间怪谈发源地。　　 一行人离开没多久。　　 芦花村。　　 村长老伴马婆子拿着篮子决定去深山里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之前挖回来的荠菜因为太小都被她种在田里。　　 村里人有样学样，不过两天功夫田间地头再也找不到一株能吃的野菜，都被大家种田里去了。　　 这些野菜可是他们的心肝，不到长成一家子谁也不能动。　　 好在现在月份正好，不然哪怕种了这些野菜，没有田间地头其他补给，一大家子怕是一个也活不了　　 她挎着篮子走出家门，远远看向自家地头，总觉得有什么高高的东西站在她家地头上。　　 坏了，不会有人偷她家荠菜吧，那可是全家留着过冬的指望。　　 想到这马婆子有些站不住了，她对着自家院子大声喊：“铁头，铁头，快点让你爹回来，咱们荠菜要被人偷了。”　　 很快从院子里跑出来一个男娃，男娃瘦瘦小小，浑身上下黑的如炭一般，只有那双眼睛又圆又大。　　 铁头一点不敢耽搁，拔腿就往村里跑。　　 很快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拿着家伙事追了过来。路过马婆子身边的时候，为首的中年汉子忙问：“娘，偷菜贼在哪？”　　 马婆子指向田地方向，“你们看，咱们地头那是不是立着人？”　　 大家伙眯眼踮脚往天田地那边看，不看还好，一看个个神情带着怒意，“还真是，看样子来的人还不少，走，大家伙带上家伙跟他们拼了。”　　 这人哪里是来偷菜，分明是偷他们的命。　　 马婆子一脸着急地看着村民们往地头飞奔而去。　　 还没到地方，停下脚步，“不对，那好像不是人。”　　 之前离得远看得不是很真切，现在离得近了，马骏也看清了田地那边的景象。　　 村民们停下脚步，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不可置信。　　 一个人看错也就罢了，总不能全村都看错了。　　 要是他们眼睛没出问题，那东西好似是一颗荠菜？　　 一棵比人还高的荠菜？　　 关键昨天他们还在地里，没看见有这东西啊。　　 “还有地里的菜，你们看看，是不是长大了许多？”　　 被人这样一提醒，大家定神往地里看，可不是咋地，之前光顾着看那个大荠菜了，没想到田里的菜也有这般大的变化。　　 “好像只有地头那一片长大了，其他还是小的。”　　 没有对比他们还能欺骗自己是自己记错了种下野菜的样子，可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瞧见这变化有多大。　　 如果说他们种下的才勉强有手指头粗细，那那些变化的野菜基本已经成熟，不仅成熟，看样子比一般成熟的野菜还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不仅如此每一棵菜都像是喝饱了养分一般，个个水灵灵地看着就喜人。　　 有人忍不住掐了大腿：“妈呀，都是真的，没做梦！”　　 可是这样的变化到底是为啥啊？　　 有人道：“之前我有个亲戚说过这件事？”　　 “什么？”所有人看向说话的男人。　　 那男人十分瘦小，看着这么多的目光仰着脖子道：“也没啥，我那亲戚是大石村的，他说石头山山神显灵了......”　　 不过这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人打断了。　　 “山神显灵？肯定是了，山神心善，看不得大家伙饿死，这才显灵变大了荠菜。多谢山神娘娘。”　　 那人跪下，其他人紧跟着全部跪下。　　 一番感谢后，马骏让大家伙起身，他爹走后，他隐约有了村长之势。　　 村里人唯他马首是瞻。　　 马骏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长得如同小树一般的荠菜，除了神，马骏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让野菜变大。　　 只是山神降临了，他们村还没有山神庙，村里人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没办法修山神庙，怕是要委屈山神了。　　 “二哥，你去瞧瞧这菜是真的还是假的？”　　 马骏点头，他胆子大，往常村里要是遇见啥稀罕事也是他打头阵。　　 马骏撸起袖子，抬脚走到荠菜边上。　　 离得近马骏只觉得空气中好似有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味，吸入腹中空荡荡的肚子好似突然没那么饿了。　　 一定是山神的气息！　　 马骏对着荠菜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