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队伍里,电锯的数量还是少的,大多数都用的斧子。 因为工具大多数需要租借,电锯这种东西太贵了。 但即使如此,噪音也非常大,一个电锯哪怕在住宅区看不到的位置工作着,桑喆在暖房里也能听到声音。 更何况还不止一个。 还有很多斧头砍斫的声音。 说笑的声音。 搬运木材的声音。 各种噪声包围着12区的几个房子。 但几处住宅都安安静静地关着大门,没人在门缝里往外看,也没人过去跟伐木工们交谈。 “哎,这边没住人吗?” “有可能吧……这里位置也太高了,来来回回得多少油哇,压根没法送物资。” “你们土鳖了吧?12区的房子是最贵最值钱的,人家这里位置好,水淹不到,雪也埋不了。” “那里头肯定有好东西吧?” “肯定的呀,没看……又没影儿了,不知道又藏在哪儿搞大行动呢!” “哎,还是……来钱快呀!” “可不是!” “嗨,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要不咱也……” “咳咳咳别瞎说啊,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 “怕啥呀,反正天一黑谁谁都看不到!你看那谁,干一票赶上咱们砍好几天树!” “你干过?” “别瞎说啊!我才没有!” “哈哈哈哈你没有你那是啥表情!” 人们一边砍树,一边半公开地讨论着危险的内容,个别露出不屑表情的人闭嘴不掺和,但这样的人也只是寥寥几个而已。 人们用好奇、贪婪、嫉恨的目光看着12区的几栋房子。 一连几天,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没有任何事发生。 仿佛之前桑喆他们担心的事、准备的事都是杞人忧天一样。 而这几栋房子,也仍然门窗紧闭,没有半个人影出来晃的样子。 然而,对讲机聊天群里却热闹着。 谢岩:“今天晚上估计也是无事发生了吧?完了,人白请了。” 何洋:“呸呸呸,白请不好吗?” 桑喆:“难道是咱们太老实地闭门不出,导致他们没法探查内部情况?” 陈夏:“昨天晚上一点多的时候,外头有几处手电光点闪过,咱们应该还是被观察着的。” 谢岩:“啊?真的吗?” 陈夏:“我这边二楼窗户看林子里比较方便。” 谢岩:“这么冷的天气,他们还真的一宿一宿住外头啊!疯了吗?” 何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谢岩:“完了,小何都快疯了,他们还是快来吧,跟等楼上第二个靴子似的,我这好些天没睡个好觉了。” 桑喆:“你家有那么多人还害怕啊?” 陈夏:“这可能也是一个战术吧,总之大家都保持警惕。” …… 然而,直到伐木的噪音慢慢远去,夜晚的入室袭击也仍然没有发生。 就在董江他们都开始嘀咕要不要撤回11区的时候,楼上的第二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 “汪!汪汪——汪!” 安静的雪夜里,突兀的狗叫声响彻12区。 仿佛这是个信号一般,墨染的夜中,突然亮起了一处灯。 这是灾情严重后,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在山上看到的东西——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桑喆暖房的补光灯,仿佛深海鮟鱇一样打破了山中无尽的黑暗。 陆陆续续的,陈夏家、何洋家、谢岩家,也都亮起了灯。 这是他们的应敌战术第一步。 如果黑暗是罪恶的温床,那么灯光绝对就是让罪恶无所遁形的利器。 “草,有灯!” “那又怎么样,又没监控……” “草,看上头,有监控啊!” “傻吗?又没电!” “你tm才傻啊,没电灯怎么亮的啊!” 几个人从桑喆后门方向摸了过来,刚靠近,便听到了一阵狗叫,紧接着,灯便亮了。 一群人停在了后门外。 “怎么办,继续吗?” “……继续!已经连续几天用无人机确认过了,这家里头只有一个女人和一条狗,有监控又怎样,把人干掉监控砸了照样没用!” “没错!这里可都是最有钱的那波人!” “就是就是,来都来了,干他一票大的!” “墙上有电网,该不会真带电吧?” “撬大门!” “好嘞,看我的……哇啊——” 后门门锁处一道电光闪过,用钳子剪门锁的男人一下子被弹了出去,抓着手腕在地上忍痛打滚,叫了一嗓子之后,强忍着把后头的嚎叫憋在了嗓子里。 “草,门上也通电了……” “废物,钳子给我!”一个男人用衣服裹住钳子,一把戳进门缝,将门栓剪断了,然后一脚踹开大门。 二楼,桑喆透过窗户看着下头:“真讨厌,把我门栓弄坏了。” 窗台上的对讲机灯光闪了闪,里头传来陈夏的声音:“桑喆那边进来了?多少人?” “一、二、三……八个,还不少。” 陈夏:“能搞定吗?” 桑喆跃跃欲试地舔了舔嘴唇:“没问题。” 谢岩:“我这儿人好多!得十多个……” 何洋:“我这也是……” 陈夏:“看来对方调查过人数了……有……对讲机里随时……联系……” 陈夏那边突然乱了起来,伴随着呼喝声和钝器捶打声,陈夏的声音开始模糊不清。 多半已经打起来了。 “那我这边也开始吧……” 桑喆推开窗户,从空间里调出水桶,将一大桶水往下浇了下去。 “哇啊!” “卧槽!唔……哈……” “噫——” 在空间零度地下室里走过一遭的冷水,就这样泼在了几个穿着棉服的男人身上。 几个人被冷水泼得动作都变得僵硬起来,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就看到一个人影跟他们挥了挥手。 “草……好……好tm冷……” “上头!楼上呢!” “走那边!楼梯应该在里头!” “去!先干掉她!” “别忘了,还有条……” 几个被冷水泼过的人在零度的户外冻得无法忍受,赶紧往暖房侧门跑。 然而,刚打开暖房门,一条立高堪比成人的狗便朝领头人的喉咙扑了过来。 黑珍珠将前头人扑倒,紧随其后的,桑喆拿着电棍朝后头的人抡下——噼里啪啦一阵蓝光,电在被水浇透的人身上传播得格外酥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