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做标记,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二人终于见到了公路,不由都松了口气。 陈夏松口气是因为后面的路就有保障了,桑喆松口气是因为终于不用走了。 她从空间里掏出了她的小面包,扭头对陈夏道:“你开吧?” 她真的累了。 早上七点就出发了,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休息了一个钟头,然后到现在,一直在山路上扛着虫子走。 关键是山上没路,走起来很累。 陈夏惊叹地上了车:“你的空间到底多大,连这个都能装。” “不算太大,这种小车,一个小卧室就放进去了。”桑喆舒服地靠在副驾驶上,打开了车窗,让细雨吹在微汗的脸上,“对了,你体感上,这条路比咱们村的山路快吗?” “快不少,有探索的价值。” 她原本不想走村里的山路,是想避开各区块的熟人,不然回头开车被人看到、带东西被人看到,都是问题,还要涉及一些捎人捎东西的事儿,麻烦。 “我应该付给你什么代价呢?”陈夏突然道。 “代价?” “对,你的空间真的帮了大忙,回头还有希望搞到更多物资,就我自己的话,累死也就是两只手的量。” 而且现在还有车开。 “所以,你用那种……嗯……法术,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吗?有什么我能付给你的?钱似乎没什么用了。” “唔……翡翠吧。” “翡翠?” “嗯,玉石,也许有力量的石头都行?我不确定,现在能确定的反正只有玉,你家有吗?” “有不少,回去了你来我家,看看什么有用,都拿走吧。” “!”哇,真大方!陈夏家的民宿可是豪华流,她真的可以去吗? 话说……这种时节去别人家不安全吧? “嗯……回去再说。” 四点多的时候,小面包驶下山路。 “那……先去超市?” 二人下了车,桑喆趁这里没人,将车收了起来,把充气船拿了出来。 现在离县的水深恐怕已经一人高了,可不是能淌水闹着玩的,已经是会溺水的程度了。 陈夏从桑喆手里接过马达,安到了充气船上:“去信达集团大楼吧。” 二人上了船,陈夏继续道:“去的路上应该会路过超市,可以看看情况,排队的话就不去了,直接去信达。” 信达大楼是个房地产公司的总部写字楼,桑喆惊讶地看向陈夏:是她猜的那个意思吗? 启动发动机,充气船冲了出去。 原本被水淹得跟死城一样的离县,随着往市区的行进,终于渐渐看到了人影,人们也都乘着各自的充气船,茫然地奔波在污浊的水道中。 “怎么都这么……”桑喆话说半截,没再说下去。 她想说,怎么这里的人脸色都这么差,黄瘦黄瘦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不过很快便明白了理由—— 城市里,人们的储粮量跟山上的人压根没法比。 而且看城市街道这个水量,估计很早就断电断水了。 山上到现在都没断水呢。 中间还看到了军警的巡逻船,对方看了他们一眼,从身边开了过去。 后来路过了陈夏提到的超市,果然,已经没开门了——水已经淹没了大门,就算上面想继续开办交换市场,也只能换地方了。 桑喆念叨:“不知道新的物资交换市场开在了哪里。” “收音机里应该有消息,你听了吗?” “没有……”桑喆决定回去后把收音机翻出来,不过,此时想知道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反正距离避难所不会太远,上次居委会的大姐给了我避难所的地址信息,应该好找。” “明天再找吧,咱先去信达,顺利的话晚上能住在那儿。” “行。”确实,比起避难所,写字楼当然条件更好。不过……果然他们是要去不法勾当吧…… 倒也无所谓。 只是不知道,其他乘着充气船冒险的人们有没有捷足先登。 五点半的时候,二人的充气船来到了信达大楼的后面。 “那个窗口进去吧,上得去吗?我托你上去?”陈夏将充气船开到了一个窗户下。 “你先上,一会儿拉我一把,我要把船收了。” “行。” 陈夏一蹿,一米九的硕大身躯就这么灵活地站在了那个一巴掌宽的窗台上,桑喆以为他会打破窗户的时候,不知道陈夏怎么鼓捣了一下开关那里,窗户就被好好打开了。 就这么半蹲在窗沿上,露出完好的窗户位置,陈夏朝下方伸出手:“来。” 桑喆抓住陈夏的手,用脚尖触着充气船,将船收到了空间里,然后在对方助力下一蹿,直接跳进了窗户。 陈夏紧跟着也进来了,还小心地关上了窗户。 “一股子潮味。”桑喆拿出口罩和手电,分给了陈夏一个,“也不知道有没有别人先来过。” “就算有人应该也不多。这里距离住宅区挺远的,过来难度大。 就算来过人,没有空间这种东西,要搬空也不容易。” “嗯……不过刚才来的路上,一些饭店、小超市的窗户已经是破的了。”这是秩序初步失控的表现。 “咱们尽快。” 正值傍晚,大楼里面还没有彻底失去能见度,但仍然一片昏暗。 “有没有楼层布局图啊?这么暗一层层找太麻烦了。”桑喆只想先找到最富裕的楼层,最富裕的办公室,然后搬空它,再用轻松的心情一层层寻宝。 “应该是前台位置吧……那边。” “有了有了!你打光,我拍下来。” “所以,咱们先去22楼?”陈夏的声音幽幽响起,“总裁办公室在那儿呢。” “……”桑喆后知后觉地从陈夏的语气里察觉到问题:没有电梯,他们得爬上去,“爬!” 22楼而已,还能比他们下山累么? 再说晚上在这边过夜,当然楼层高些有安全感。 桑喆都不在乎了,陈夏一个大男人更不在乎,待二人吭哧吭哧爬到22楼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有了有了!”桑喆气喘吁吁,但满身疲惫,在看到华丽丽的玻璃大门时,也全都烟消云散了,“很好,锁着呢,没人来过。咱砸了它?” 再华丽它也是玻璃。 “不用,我会开锁,背包给我一下,里面有工具。” “……”有时候桑喆真想问问,他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