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看了看这人宽大黑衣下,依旧难以掩饰的动人身姿,笑道:“早些时候,本官审案那会儿,还特意让人去抓你过来,没想到现在耿泰都已经投胎去了,你还活得好好的。” 果不其然,当然是能做小妾的,就没有哪个长得丑的。 “民妇……” 卓灵有些恐惧。 李文轩注意到了边上摆放着的东西,笑道:“你也算是个有情有义的,都起来吧,现在你表弟没事儿了,他在狼山口,已经用自己的命,表达过自己对于这个帝国的忠诚。” “是,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卓灵激动地磕头道。 李文轩道:“你现在安顿在什么地方?” 卓灵闻言,神色一黯,“民妇……耿泰被抄家之前,民妇被主母卖到了教坊司,后来因为耿泰得了大人的恩典,民妇都还没到教坊司那边,又被拉了回来,而今又遭逢灾难,我尚不知何处可以容忍——” 何宽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来:“大人,求求你,救救我表姐吧!” “我看你二人似乎很有情义,不如结为夫妻?” 李文轩抚摸着下巴,打量着两人。 何宽瞬间脸红。 卓灵抬起头来,看了看身边的何宽,垂下头道:“妾身只怕自己配不上阿宽。” “阿宽,你嫌弃你表姐吗?” “不嫌弃,表姐从小在我眼中,就是最好看的人,不管她怎么了,她在我心中,都是最好的!” 何宽立刻道。 “卓灵,本官问你,你愿意和何宽成婚吗?说真话!” 卓灵被这忽然严肃的声音,吓得有些恐惧,但咬牙点头道:“民妇无依无靠,若能嫁给阿宽,实乃天幸!” “既然如此,你二人就在此处相对而拜,结为夫妻!” 李文轩干脆道。 何宽立刻转过身去,激动地看着卓灵。 卓灵迟疑了一下,“阿宽,你真的不嫌弃我曾做过耿泰的小妾?” “不嫌弃!” 卓灵听到这话后,心中最后的一点迟疑,也就此消散。 她转过身来,在李文轩的注视下,诸多狱卒错愕的目光下,和何宽互相三拜。 “很好,我们走!” 李文轩满意地点头。 “大人,我们现在去哪儿?”李大光激动地问道。 李文轩道:“你们的家人都被发配到教坊司为奴为婢,不抓紧时间过去,怕你们的娘子都叫人睡了。” 众人闻言,一个个追随李文轩的脚步,前所未有地坚定过。 走出刑部大牢外,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李文轩眯了眯眼睛,却看到黑压压大一片的兵卒,将他们围了起来。 “大胆,何人竟然敢冲击刑部大牢,你可知道天下还有王法!” 为首一个骑在马上的官员大声呵斥道。 李文轩大步往前:“我是李彪,东厂镇抚使,你们谁敢阻我?” 此言一出,黑压压围住众人的兵丁,顿时被吓得不住后退。 马背上的文官也有些哆嗦,但还是强撑一口气,拱手道:“李镇抚使,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你身边的三人,是朝廷的钦犯……” “本官身为东厂镇抚使,什么人是朝廷钦犯,还不需要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狗东西给本官解释!” 李文轩按剑而怒:“这三人,是本随本官北上,把热血洒在狼山口,在金人刀枪里杀出来的兄弟,三息时间,滚!或者本官手刃了你这个敢于带兵围住东厂镇抚使的叛贼!” 文官闻言,苦笑了一声。 若别的人说这样的话,他自然嗤之以鼻。 可眼前这人,真把对方惹急了,人家砍了自己,那真就跟砍死了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既然大人把话说开,这都是一个误会……” 文官挥了下手,“撤了!” 众多围住李文轩的兵丁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文轩跨上小红马,扫了一眼着哆嗦着的文官:“告诉你背后的人,本官要保的人,出了任何问题,我就亲自去拿他的头,若是不信,你问问他,他比崔元海如何?” “啊!是——” 文官吓得几乎坠马。 崔元海可是曾经的兵部尚书啊! 结果,就是从被眼前这个杀神盯上了开始,全家逐渐倒霉,到最后彻底完蛋,全族都被诛灭。 当惊魂甫定的文官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李文轩等一行人,已经纵马消失在了长街上。 也不知崔元海是否在天有灵? 知道自己居然变成了李文轩嘴里的度量单位。 教坊司! 老鸨子正捏着一个模样端庄的妇人下巴。 “哟,这脸蛋,这模样,真的是要多标致有多标致,知道你以前是官员的家眷,可是这教坊司里边,还缺了谁不是官员的家眷了?” “我家老爷战死在边关,李大人说给他们抵罪了,我不应该再被抓到教坊司来的!” 中年美妇人羞怒道。 “啧啧啧,这话你和我说了没用,你得清楚,上边下了帖子,我们就去拿人,人拿回来了,就得调教好了去伺候那些有钱的大爷!” “所以,你和我说这些话,没用!会不会伺候男人,还需要调教。”老鸨子指着门外站坐一排的壮汉。 “官宦人家的,臭毛病不少,就是不能极尽下贱姿态伺候男人,所以在此之前,就要打消你的羞耻心,让你知道自己已经是被千人骑万人操的骚货,只有这样,你才能把男人伺候好了!” 中年美妇人眼里闪过一抹绝望,但还是咬牙切齿道:“我家老爷战死边关,李大人说了,这已经抵罪了,我不该被抓到教坊司来,你们如果现在对我动粗,到时候王法追究起来,你们谁也吃不了好果子。” “哟哟哟!夫人,都被抓到这里边来了,还摆架子呢!”老鸨子贱兮兮地笑了起来:“你把自己当个东西,别人可不把你当东西,排好队上!” “是!” 外边的壮汉们齐声应道,为首一个已经满脸淫笑地走了进来。 中年美妇人心中绝望到了极致。 难道——还是逃不脱这样的命运吗? 耿泰啊耿泰,我是十五岁就跟了你,而今已经过去了十五个春秋,你为什么要做那等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今日连累得我都要做这般千人骑万人操的婊子。 罢了,一死了之吧! 中年美妇人心中闪过绝望念头,看着那步步紧逼过来的恶汉,正要咬舌自尽的瞬间,忽然听到外边有一个人边跑边喊: “不好了!不好了!春妈妈,你快去看看,镇抚使大人来了,点名道姓地要这个女人,再不送过去,只怕咱们教坊司都要给拆了!” 老鸨子一听,满脸怒容:“什么人?敢来教坊司闹事儿?摸摸他脖子上,是铜浇铁铸的吗?” “还有,这个镇抚使,是个什么官儿,怎么没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