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木学院。 沉开挥掌将花岗岩石桌拍成齑粉,怒目瞪圆,厉声喝问:“好你个呼延安,我弟弟死在苍木帝国,你难辞其咎。” “欸欸欸…沉兄,这某怎知呀?沉拓修为高绝,定是遇到了魔道妖人了吧。”呼延安颤颤巍巍道。 这沉拓好端端追杀项小天,咋就死了呢? 那小子这么命大? 若是说沉拓被项小天所杀,他是万万不信的,毕竟两者实力差距极大。 “哪个魔道妖人不在修界杀人越货,闲着蛋疼跑到凡俗界作甚!”沉开气极。 他不明白沉拓为何跑到凡人俗界去,还被人杀了,沉拓的实力他很清楚,就算遇到道境中期,有大阵、傀儡、火云蟒护佑,别的不说,逃走绝对没有问题。 道境中期跑到苍木帝国去杀人,更是概率极低,帝国管辖范围除了城镇有一名道境修士坐镇,其余皆是低阶修士。低阶修士能有什么宝贝,值得道境修士冒着生命危险,闯入神剑门辖区范围里来? “额…某实在不知…” “你这也不知,那也不知。那我问你,我族弟沉香昨夜被人轰杀在家里,据说尸骨无存,用引尘香也仅看到火焰灵力波动。苍木城什么时候如此不安全了?别说你又不知…”沉开又是一掌轰飞一尊石桌,气急败坏道。 “这…某真的不知啊,近日怪事奇多,半个月前数人突破道境,一名道境修士离奇失踪…”呼延安垂眸,眼珠子咕噜噜转着。 “这我听说了,南衣小姐、慕容瑶小姐都突破到了道境,传闻是得到天材地宝。不过,失踪的又是谁?在你苍木城道境修士失踪?”沉开鼻息如龙,疑惑询问。 “失踪的修士名为项小天,刚晋升道境,传闻灵缈园得了不少宝贝。他有一个法宝叫魂幡。我们在沉拓陨落处,查探到那处有鬼魂气息,不排除…”呼延安话说一半,闭口不言。 “那你刚刚怎不说!”沉开又一掌将椅子拍成数截,捋直胡须道。 “没证据啊,何况项小天也不是沉拓对手。”呼延安轻声道。 “我沉开拿人不需要证据,区区刚晋升的修士而已,若是此子冥顽不灵,哼!” “你不怕长老…那边?”呼延安再次从怀中掏出石桌石凳,摆在对方面前,让其发泄怒火。 “我拿人不就行了,又不杀他。倒是你,若是让我发现沉拓之死和你有关,我定斩你!”沉开一脚踢翻青石桌,拂袖而去。 待其远去,呼延安嘴角噙着讥讽。 匹夫… 仗着自己道境中期,搁这装模作样。 … 数日后。 落玖大摇大摆从苍木城东门进入,来到慕容别院,故意喝问:“项小天呢?” “咦?落哥哥,你去了何处?我们都以为你死在灵缈园了呢?”张娃子屁颠屁颠跑来,“额,不是,你不会也道境了吗?” 他听到落玖声音,本以为对方依然九重,想着来找点存在感。如今一看,顿时如打了霜的茄子一般。 “我一出灵缈园便闭关,突破道境去了,刚刚晋升。对了,你师父呢?” “师尊半个月前失踪了。”殊玄沉着脸走了出来,最近苍木城有些怪异,他隐隐不安。 倏~ 慕容南衣、慕容瑶同时来到。 “落玖,你原来没死啊…你快去找下小翠吧。她以为你陨落在灵缈园,哭得撕心裂肺的…”慕容瑶欣喜道。 小白脸真好,走到哪都有女人喜欢。 张娃子在旁撇了撇嘴。 落玖满头黑线,略微蹙眉,若不是慕容瑶提起,她都忘了小翠这个女人。 这张脸还是好看了些。 她暗自思忖。 旋即岔开话题道:“项小天失踪了,我们一起去神剑门吧,看看宗门到底什么情况,在苍木城苦等没什么意义。” “可以啊,反正我们都道境了,那就一起去宗门吧,南衣你觉得如何?”慕容瑶拉起慕容南衣的手,柔声道。 “好,项小天不在,连个动脑子的人都没,我真是服了你们这群笨蛋啦!”慕容南衣无语道。 这段时间哥哥莫名其妙失踪,她问这个一头雾水,问那个也是满脸懵逼,感觉全是大笨驴,唯一一个看着聪明伶俐些的殊玄整日研究他那个大大大神通。 咦?这个落玖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听这口气和哥哥、瑶瑶他们关系不错。看这透澈的眼神像个聪明男人,看来除了哥哥,他们几个就属这个落玖最精明。 落玖不知慕容南衣所想,但听到对方夸项小天动脑子,顿时胃里翻江倒海——想吐,眼中涌出无限无语意味。 “娃子,你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神剑门吧,以落玖的随从身份如何?”慕容南衣看着张娃子说道。 “好…” 话音未落。 “不行。”落玖惜字如金,义正言辞,“他和殊玄是师兄弟,他俩一起我觉得更好,我…有洁癖,喜欢和女人在一起。” “行吧,行吧,那我回头和小翠说一下,你带她一起去神剑门,她绝对高兴坏了。”慕容瑶莞尔一笑,觉得自己这个媒人当得棒极了。 “我…”落玖苦着脸。 ...... 山沟村。 阳光透过云层,破开晨雾,洒下斑驳光影,给这山间小村带来些许温暖。 但不包括张青,他瞪着项小天。 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对方毫不畏惧。区区江湖人士、一介凡人敢和自己对视?他暗自施展自认为磅礴的灵压,如潮水般向对方汹涌扑去。 堂堂炼气四重之威压,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抵挡?渐渐地,明明对方温暖和煦的眸,却变得冷漠深邃,彷如来自天外。 倏然间,眸中涌出无限恐惧,两腿战栗,他不知为何。两脚蓦地发软,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沉重的躯体,噗通跪了下去。 “你干啥?”苏念满头雾水,师弟前一瞬还盛气凌人,此刻却骤然下跪,上前扶住他的臂弯,却发现他身沉似千钧。 张青以额触地,动弹不得。他能清楚感受到泥地的湿润与冰凉,却无从感知体内这股重力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