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合欢。” 　　 “多大年纪，怎么认识的柳晖？” 　　 “十六岁，柳大人是我的恩客……” 　　 一间无人光顾的柴房里，一场审讯正悄然进行。 　　 没多久，樊芩就弄明白了这女人的身世，还得到了一个惊喜！ 　　 “求你别杀我，你还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肯放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樊芩冷冷嘲笑：“你怀孕了？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一定是柳晖的仇人，你要是想整垮他，我可以帮你！” 　　 说着，麻袋肉眼可见的抖了抖，又传出带着怨恨的声音：“柳晖知道我怀了孕，他不可能不管我，你想打听什么消息，我都可以帮你！” 　　 樊芩有了些兴趣，把手边的烧火棍一丢：“你说说看。” 　　 合欢的话缓缓传来，而樊芩唇边的笑意越来越甚。 　　 原来柳晖看起来肥头大耳，谁能想到他竟然不举？ 　　 柳晖膝下只有一对儿女，虽然后院填了三方美妾，可这么多年来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外界都以为是柳晖的发妻善妒，不让小妾们怀孕。 　　 然而实际上，却是柳晖根本不行，就连他膝下的一双儿女，也只有女儿是他亲生的，名义上的儿子其实是从宗族过继来的孩子。 　　 因为一直没有儿子，柳晖郁郁寡欢，常年流连烟花之地。 　　 这合欢，是柳晖近半年来喜爱的妓子，没有想到，她竟然怀孕了。 　　 “柳晖不肯为我赎身，就是害怕我肚子里的不是男孩，才一直把我放在乱花胡同。” 　　 “可他刚才跟我说了，明天就安排人来伺候我，还每月来看我一次，所以你不能杀我，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樊芩听着，眼中闪过狐疑的光。 　　 这时，李仕宽忽然低声说道：“贵人，我之前冒充过郎中，会探喜脉，要不让我试试？” 　　 樊芩点头，随手掏出一把匕首在麻袋上划了个小口子。 　　 “把手伸出来！” 　　 李仕宽低声呵斥，麻袋里的合欢就循着光伸出半截手臂。 　　 没一会，他就朝着樊芩点头，看来合欢怀孕是真的。 　　 不过樊芩还是心存疑虑。 　　 青楼里的姑娘都喝避子药的，小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你怎么确定，这孩子就是柳晖的？” 　　 合欢似乎有些着急：“柳晖没让我喝避子药，他每月花五十两银子，不许妈妈带我见别的客人，我肚子里孩子就是他的！” 　　 樊芩眯起了眼，话锋一转： 　　 “你不是还没生孩子么，万一你生的是男孩，不就可以母凭子贵，享尽富贵荣华，为什么还要帮着我背叛他？” 　　 “不是的！” 　　 麻袋里的合欢不动了，似乎有些心灰意冷。 　　 “柳晖如果真的在乎我，怎么可能让我怀了孕还住在乱花胡同，他真正想要的，只是我肚子里的儿子！” 　　 说到这，合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将来她生的是个女儿，按照柳晖的性子，她和女儿都活不了。 　　 可如果生的是男孩，柳家这般的门第，又不可能允许自家血脉的生母是一个卑贱妓子。 　　 柳晖瞒着外人把她养在这，说不定打好了去母留子的主意！ 　　 剩下的话哪怕不说，樊芩也能明白。 　　 一个计划在她脑海里成形。 　　 “很好，那你的卖身契现在在谁手里？” 　　 突然跳转的话题让合欢一愣，好一会儿才道：“我见过我的卖身契，在花妈妈那里。” 　　 “给你赎身要多少银子？” 　　 “一千两。” 　　 合欢从来没想过自己有赎身的一天，一千两的价格，连柳晖都不舍得，还有谁会舍得？ 　　 樊芩抓着刚刚饱满起来的荷包，最后咬着牙开口。 　　 “你怀了柳晖的孩子，回去跟老鸨谈，如果能砍到五百两，我替你赎身。” 　　 “你……你要给我赎身？！” 　　 合欢惊喜的破了音，愣愣的躺着动也不动。 　　 樊芩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只要你砍到五百两，还有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好！只要你为我赎身，我什么都愿意做！” 　　 似乎是生怕说话的人反悔，合欢毫不犹豫的出声，一张娇嫩的脸在麻袋底下露出苦尽甘来的笑。 　　 并不怕抓她的人欺骗，可就算骗，这人也愿意把她放了。 　　 最坏结果，也只是回到给柳晖做见不得光的妓子而已。 　　 眼下的每一次选择，都不会比这更坏。 　　 “那就放了她。”樊芩看着李仕宽和他的小弟，忽然眼珠子一转，大声喊道：“林大林二，你们盯着她。” 　　 李仕宽看看小弟：谁叫林大林二，你吗？ 　　 小弟眨眨眼：我不是啊，你么？ 　　 摸摸兜里刚到手的五十两，李仕宽心想，贵人给的钱多，听她的。 　　 “小人明白。” 　　 看着合欢消失在乱花胡同深处，樊芩心情大好。 　　 有了合欢，她拿回原身遗产的把握就高了几成。 　　 “那贵人，柳晖还杀吗？” 　　 李仕宽问着，他不知道柳晖与贵人有什么仇怨，却知道贵人目的是整垮柳晖。 　　 可现在有了合欢，或许没必要再杀柳晖。 　　 只是，他有点不舍三百两银子。 　　 “当然杀！” 　　 樊芩声音一冷，只有杀了柳晖，合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彻底安全。 　　 “对了，以后的行动，你们就化名林大林二。” 　　 “明白！”李仕宽欣喜，多嘴问了一句：“只是贵人何必为合欢赎身，多浪费银子？” 　　 “你以后就知道了，今天之后留心一下柳府，如果柳府传出妾室怀孕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说完，樊芩带着红昭离开了墙根。 　　 时候不早了，该回摄政王府了。 　　 她也不担心合欢骗她，如果合欢说的是真的，十月怀胎，柳晖为了不让人怀疑孩子的身世，一定得提前做好铺垫。 　　 只要一有消息，就可以着手准备刺杀柳晖了。 　　 樊芩轻嘲，对付柳晖，可比在林望面前演戏容易多了。 　　 想起林望，她又笑不出来，把杀害柳晖的罪名嫁祸至林家头上可不简单，但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危机感袭来，樊芩强打起精神，掏出誊抄下来的关系网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