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恪的性格很是沉稳,张达不说他也没有追问,他相信最先沉不住气的一定是张达。 既然这里只剩下半间屋子,那就索性搬到了隔壁老夫妻的房子里,既然他们已经说留给他们夫妻,那就是他们夫妻的。 事情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只不过是这几个人利用在王宫做侍卫的余威,在官差那里,做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当然也是在沈恪的默许下进行的,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己,一个黑化的沈恪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在这几个人的帮助下,沈恪的生活慢慢走上了正轨,他开始贪恋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不用整日奔波,更不用担心怡儿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无奈。 当然世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们不遗余力的帮助沈恪,那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这几个人都是被大王赶出来的,他们心里都是有怨气的,他们同样是贪恋王宫的生活,谁的生活水平降低心里都是不舒服的。 他们都听命于一个神秘的人,也是他们向那个神秘人推荐了沈恪,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算计之中,那个神秘人,就是当朝国师!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在风云变幻的官场上他自己一个人是很难成气候的。 刚好遇见了这几个不得志的人,他们几个唯一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大王要压制沈恪的计划,这下一切都顺利成章了。 “相公,那几个人又来了”说着她自己走进了内堂,他很不喜欢这几个人,总能感觉到这些人不够光明磊落。 “来来来,沈大人,我们哥几个给你带来了一些酒食,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沈恪赶紧上前迎接,他能感受到怡儿不喜欢他们,但是没有办法,生活还需要这几个人接济才能勉强过下去。 “哎,来就来吧,何必这么客气?” “沈大人,不必与我们客气了,我们哥几个以后还得多多仰仗您呢!” “不必再说这些话了,你们过来天天都说仰仗我,但是现实情况确实你们每天都接济我,这叫我每天都是惴惴不安的!” 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相互看了看,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沈恪隔着看远的就可以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是不祥之物?” 张达往内堂看了看,确定怡儿没有走出来,他小声地说: “这是那个家伙的耳朵,昨夜我们已经把他剁了” 沈恪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做呕,这样的东西,确实不是他一个读书人可以接受的: “哎呀,你们这是何必呢?既然他是你们的发小,这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何必一定要取他的性命呢?” “哼!这是他罪有应得,这个家伙居然敢调戏夫人,这就是下场,就算是您原谅了他,我们也绝不原谅他!” 以沈恪之聪明,他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几个家伙不怀好意。这东西不只是投名状,也是在警告自己,如果不与他们的同流合污,后果会很严重。 张达看向内堂,就是赤裸裸的警告,就算沈恪不怕死,他也有在乎的人,这下是彻底的上了贼船了。 这些小把戏在人家帝师面前,显得太幼稚了,连天下都可以拿捏的人,他会害怕区区几个毛贼吗? “好吧!既然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就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千万不要让我家娘子知道” 几个人赶紧点头,男人之间的秘密,女人知道的越少,对她就越好。 “沈恪大哥,今日我们不叫您大人了,我们叫您一声大哥,希望您可以带着我们做出一番事业来”说着几个人朝他叩首。 他已经意识到了他们会来这一套,赶紧扶了起来: “我又何曾不想做出惊动世人的功业,但是你们看看我现在的处境,我连自己小小的家都快养不活了,我怎么带领你们呢?”说着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掉,一个男人落魄到这种份上,确实应该哭出声来。 几个人以为终于等到了今天,他们可以开诚而谈了,哪里知道他们还是被面前的几滴眼泪给骗了。 “沈大哥,您不用落泪了,这一切都不是您可以反抗的,今天我们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您,还希望您一定要顶住啊!” 沈恪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用啜泣的声音问道: “还有什么事情是与我相关但是我不知道的吗?” “您是当局者,而我们是旁观者,您自然没有我们清楚。” “哦!几位请讲!” 一个人赶紧跑了过去,伸头出门外,左看看右看看,这才谨慎地关上了大门。 沈恪更是疑惑,就他们几个小人物说话,害怕别人听见吗? “这是做什么?就我等说话,上不能到朝廷,下不入官差之耳,何必这么小心翼翼?” “哦,您也意识到了有人盯着?” “哈哈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何止是我知道,简直就是人尽皆知了?就是不知道我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落到这种境地?” 张达一脸得意,帝师不知道的事情自己知道,这事情足够他在余生中大吹大擂的了。 “现在您还觉得这几天遭遇的一切都是天灾吗?” “有些瞬间确实是天灾,有时候又觉得上天不公,为什么都降临在我的头上?” “您不必再怨天了,这是人为的,目的不想让您好受,我等今日来比正是要告诉您这其中的缘由!”张达的声音一下子就小了下来。 沈恪警觉地看着他,他能猜出一二,但是不能完全猜透。 “哦,竟还有人见不得我的好吗?” “当然不是见不得您的好,他是畏惧,畏惧您的谋断,畏惧你对事物的处理的很辣!”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升斗小民,既不能为祸一方,又不能扰乱市井何来畏惧之说?他们怕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 “诶,你不必谦虚,当初与段锦唇枪舌战的时候,我们几个人是站在旁边的,那时候的您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竟然只靠着三寸之舌,说得他自动面红耳赤,最后竟然放弃了兵权,这么厉害的人物流落民间,谁还不想争相拉拢?” 沈恪摇头不语,仿佛那些事情只在昨日的梦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