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轻轻捋了捋胡须,眼神中都是杀意,即使这个沈恪什么都没有做,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就注定了他该死! “让我好好听听,你了解我多少?” “不不不,草民与王之前并不相识,意思是在您的角度,去思考陈荣的问题” “好,你说吧,我听着呢” “陈荣死后,您会如何对待他的家人?” “陈荣如何会死?” 沈恪轻轻摇头: “人固有一死,陈荣也逃不过,我的意思是他无后,现在考虑的是身后事!” “我先会收回戍卫军的兵符,将戍卫军一分为几,即照顾了陈家的各方利益,又可以达到瓦解戍卫军的目地。” “对!您说的不错,也该这样做,他陈荣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他的外孙如果是您的儿子,他的思想会不会有所动摇?” “他会怎么办?会守卫他的外孙?守护王权?” “没错,从陈怡儿畏罪自杀不难看出来,陈荣并没有二心,如今他新丧两儿,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您说那时候在给他送一个大王做女婿,他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会怎么样?感恩戴德?” “不不不,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 “老人最怕的不是慢慢老去,而是被人遗忘,只要您可以以女婿的姿态恭敬他,他一定会为您镇守王畿,就算不为您,也会为了他的外孙。” 大王的脸皱成了一张被揉过的纸,这样的计策会不会太过冒险,要知道对面可是一个手握天下重兵的人,而且他已经受过王的猜忌: “这事情,我会重新考虑,如果他把儿子女儿的死,都迁怒于我?在半路就已经起兵,又该怎么办?” 沈恪沉默了,这一刻他看出了这位王的身上有太多缺点了,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对手,加以时日,自己一定可以步步高升。 “他若是直接起兵,您能做的只有下召勤王,别无他法!您请放心,他绝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大王看了看王城的方向,他心里有太多话说不出口,沈恪的计谋现在也说不上是恶毒,也不能算是温和,只能用冒险两个字来评论。 如果他做了国丈之后仍然不满足,那就只有天下可以让他动心了。 “哎……这酒肉都赏赐与你们夫妻吧,我这就回去了,你说的我会好好考虑”说着他转身而去。 “您要早做准备,一定要瞒着陈荣,但是要让天下人尽皆知啊!您准备得越早,才显得越有诚意。” 大王的脚步停住了,他回过头来: “这天下,这江上只在你三言两语之间吗?你只是一个奴隶,我为何要听信于你?” “您没有其他选择,对付陈荣就不可以急躁,最好是能活活熬死他,他若一死戍卫军必乱,只有收服戍卫军,您才是真正的王” 大王再次看了看他,无奈地转身而去。 “您请三思!” 几人越上马,齐齐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沈恪跪了很久,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向自信的他,脸上都是愁容,大王回宫之后,自己就再也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了。 他身边都是一些无能之辈,怎么可能有沈恪这般魄力,自己的命运在今晚就能决定了,是荣华富贵,还是身首异处再也由不得他自己了。 破屋外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怡儿躲在床底下,她大气都不敢出,她很乖,很听话。 “娘子!我回来了,快出来看看,客人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的酒肉!” 怡儿这才从床下钻了出来,一纵跃进沈恪的怀中: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那泪水一下子就掉了出来。 沈恪一把就把她推开了: “陈怡儿?怎么是你?”小小的眼眶之中满是大大的惊讶。 怡儿原本的呜呜咽咽的声音也在这一瞬间戛然而止,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都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因为沈恪刚刚对她说的都是要死要活的话,所以她已经准备好了共赴黄泉。这才把脸上的装饰都洗掉了,她也想过沈恪会回来,但是无所谓了,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是一副丑陋的面孔对自己的男人吧? “嗯!是我” “你……你演得真好,我居然被你骗的团团转居然还不知道?哈哈哈,我真是一头蠢猪,天下最蠢的猪”说着一巴掌,一巴掌打着自己的脸。 怡儿心疼地上前去阻止: “不要,不要啊!你这是干什么?” 沈恪再次把她推开,眼中同样含满了泪水: “你离我远一点,你这个骗子,你……”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嘴角微微上扬。 怡儿被逗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抱抱我,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子” 爱情就是这个样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一眼就认出你来。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那种哭泣来自幸福,那些泪水来自一起走过的日子。 “你怎么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 “哈哈哈,为了得到你,我杀死了你的丑妻,我霸占了她的男人,我是这山里的狐狸精!” “好!让我好好看看,狐狸精有没有尾巴”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挠地怡儿前仰后合。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哈哈哈……” ………… 沈恪将她抱了出来,放在他与王对饮的那里: “你看,这都是大王赏赐的” 怡儿轻轻皱眉,她好像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大王赏赐?” 沈恪赶紧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千万不要声张,这件事情只有我们夫妻知道,若是再有第三双耳朵,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啊!他真的是王?” “嗯,不提他了,我来为你征酒,你我夫妻痛饮一翻。” “好!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陈怡儿的?” “你自己说的啊,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自己说的你叫怡儿啊。” “这也算?不对,绝对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我的易容术什么时候被你看穿了!” “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啦,你说呀” “你的容貌改变了,但是你身上的香味一直都没法掩盖住,还有就是那天大火之后你连衣服都没有带出来,却紧紧抓来了那几支干瘪的梅花!现在还在房间之中,陈怡儿喜欢梅花,我的怡儿也喜欢梅花,你说巧不巧” 怡儿的眼里再次流出了泪水,她喜欢梅花这世界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就是沈恪他。 抑制不住的眼泪哗哗直流,她轻轻依偎在沈恪的怀里: “我为我以前对你所有的恶语相向道歉,你能原谅我吗?” “傻瓜!你已经以身相许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 此处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