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呸!”沈恪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并不是求饶,而是继续嘲讽: “人之所以有弱点,那就是顾虑太多,当初我入狱到处求助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现在的你们也是这个样子,你们都想杀我,可是又不能杀我,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府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被沈恪的这句话点醒了,沈恪也是人,他又不是石头,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你的妻子,过得可不怎么好啊,你可知道她为了你每天能吃上一口粥,整日劳累在山林之间,难道你吃这么多日,就没有尝到半点心酸吗?” 沈恪立马收起了妖魔的样子,整个人像是被雷霆电住了一样,眼眶中很快就涌来了泪迹: “我尝到的何止是心酸,更有数不清的悲伤,我不愿意再拖累与她了,我死了以后才好还她自由,让其改嫁他人吧!” 府衙的心潮也澎湃了起来,那个女人何尝不也牵动了自己的心弦,她选择这个家伙果然是正确的,她自然成了沈恪的弱点。只要他求死之心松动,就一定还有办法来了结这个案子。 “为了你的妻子,我觉得你不能成为震动朝廷的导火索。不难想象天下涂炭之时,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生存于乱世,或是婢,或是为娼?或是……”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那魔鬼的眼中,终于还是掉下了眼泪,哪里忍得住想象怡儿受苦受难的日子。 “救救我们,也救救你自己吧,只要你告诉我该如何妥善结案,我保证一定厚待你的妻子,虽然不能荣华富贵,但能保证她衣食无忧” “哎……” “怎么怕死了,你刚刚一心求死的样子,是何等的威风啊?” “啪” 师爷冷不丁的就给了沈恪一记耳光,那声音吓得府衙魂飞魄散。 “哎呀,师爷这是何故啊?先生啊,师爷无心冒犯恕罪,恕罪呀!” “哼哼哼,他说得很对,人就怕有弱点,他方才是如何傲慢的现在就该如何受辱” 说着又是一脚将沈恪踢翻在地。 府衙索性也不阻止了,师爷是对的,一个阶下囚如果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大爷了。 一见府衙不阻止,师爷抬起来的手居然不知所措了,他尴尬地看着府衙: “哎呀,我不动并是了” 说着又拿起了笔墨,站立在了一旁。 “好啊!打得好!” “该打也打了,不该打也打了,现在你要活或者要死,都随你了” 府衙无奈的叹息。 沈恪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像是一个囚徒该有的样子,他若是不负重前行,那么怡儿就得受苦受累了。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你说吧,当前大王和陈荣是什么态度?” 府衙和师爷相互看了一眼,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在胸中翻腾: “朝中一共三股势力,杀你,放你,和囚禁于你,但是我们并不清楚他们三股势力的背后是谁,总之我们谁也得罪不起。” 沈恪抬起头来,任凭阳光直直地刺激着他的眼球,他一听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但是还想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点点阳光。 “我每月还能见一见这太阳吗?” 府衙心领神会,他已经听懂了沈恪的弦外之音: “可以,这一点本府还是可以做主的,只不过这奏书上面该怎么写?” 他轻轻看了一眼师爷,似笑非笑: “此举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师爷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知怎么回事,他越是想将沈恪置于死地他就越是害怕,害怕得要命。 府衙也看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他轻轻起身: “莫不要被小人所骗,此贼狼子野心呐” 说完恨恨离场。 “这师爷倒有几分像我,卑鄙且野心十足,你将来可一定要防备他三分啊!” “哼哼,这个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是非曲直我心中早有定论,你只要教我如何结案就是了。” “既然你不听,那就不要怪日后养虎为患了。” “不用多说,你只要告诉我如何救你一命即可” 府衙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好吧!既然你不听,我也爱莫能助了。现在说说我的事情,既然三方都是你畏惧的势力。 那你的奏书就写成三份,奏给要杀我的人就说要囚禁我。奏给要囚的人,就说放。奏给要放我的人,也说是囚,这三份奏书语言恳切哀求一些以试探他们的底线。” 府衙的脸皱成了一副江山画壁图,有江河更有悬崖: “各进一步?这有什么用?你在幻想他们大发慈悲?” “哈哈哈,奏书由我来写,你只需要传达即可。” 府衙没有多说,默默站立一旁为他研墨。 沈恪轻轻捋起衣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杀沈恪,天下乱) (放沈恪,天下乱) (囚沈恪,天下无事) 府衙一看下巴差点掉在脚面上,就这几个字,就想阻止朝堂地震? “不需多言,你只要送出去就可,若是有人再派人来问,只管领到我的面前,此事可定。若是送出去无人再来,那吾命休矣,剩下的事情我也无力回天。” 府衙轻轻摇头,他心头有一千根乱麻,而这个家伙又是一个无畏之人,着实叫人头疼。 “按照你刚刚说的加重罪行去送吗?” “当然,剩下的就交给天命吧!” “那我是信你还是信天命?”府衙疑惑了。 “信天命,你必死无疑。信我你还有五成活命的机会!” 那声音很重,只有身在其中才知道分量。 “好啊!好啊,本府已经别无他法了,若是天命不在,我就为你陪葬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还请大人赐教” “何事?” “牢中那只猪妖是从何而来,若是故意安排,我早已命丧它手。大人既然已经有了杀沈恪之心,为何今日又犹豫不决起来?” “猪妖?本府行事光明磊落,哪里来的猪妖?” 府衙很是疑惑,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关押沈恪的事情一直都是由师爷在做,顿时府衙心里再次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