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5月14.　　 下午，温巧荣提前下了班，孩子尿布用完了，回来得换，还得喂奶。　　 都收拾好了以后，想着还有点时间，去接自己家男人下班吧。　　 出门的时候想到了包没拿，下班再去买点蔬菜，家里菜不多了。　　 “小九，看着点弟弟，妈妈马上出来。”　　 温巧荣没有多想，就把孩子小推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口，和小九说了一声，转身进了家门。　　 小九眨着大眼睛，乖巧的点点头，3岁的小丫头，看着1岁的弟弟。　　 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一颗小奶糖，是师公给她的。　　 要说整个大院谁对她最好，除了师公没有别人，就是亲妈得都靠边站站。　　 吃的，穿的，用的，但凡李石真出门，总会给小九带回来一堆东西的。　　 也可以说小丫头没见过什么叫苦的东西。　　 奶糖做的很小，就是怕小丫头吃的时候呛着喉咙。　　 这时候从中院跑出来几个小孩，看到小九停了下来，看看她的衣服，再看看他们自己的衣服，就感觉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不过中间有个西瓜头的半大小子眼睛则看的是小九手里的糖。　　 这孩子是谁？当然是棒梗了。　　 贾张氏没在家的时候，棒梗还算个懂事的小孩。　　 这才几个月，看到棒梗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厌恶。　　 前几天小当在门口捡到过一个糖纸，让小当当成宝贝一样放着，每次拿出来，都有甜腻腻的味道发出来。　　 纸上的图案棒梗见过，一眼就看到了小九手上的糖。　　 糖纸都那么甜，那么糖该多好吃。　　 当即棒梗就朝着小九的手抓了过去，“小赔钱货，把你手里的糖给我。”　　 被一个大孩子抓着的小九，当时都愣住了。　　 中院孙家的孙华平停了下来 “棒梗，小九可是万叔的女儿。”　　 “谁的都一样，我奶奶说了，女孩都是赔钱货。　　 你不拿，我就自己拿。”说着就动手把小九的糖抢了过来，还在身上的兜里面开始翻找，找出来了4颗。　　 可是看到这么好的衣服，棒梗心里又是怒气起来，我家都吃不饱，天天都吃不到肉，就你家天天吃肉，还不接济我家。　　 动手就开始撕扯小九的衣服，拉着小衣兜的手一用力，一件衣服就这么被撕破了。　　 小九这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很是委屈。　　 糖她不在乎，可这件衣服是她最喜欢的。　　 “哇哇……妈妈……”　　 棒梗一听小九哭了，抬手啪的一巴掌给小九打翻在地，一脚又把弟弟的小推车给踹翻，小伟志也哇的哭了。　　 刚好贺家媳妇进全院接水看个正着。　　 怒喝了一声，“棒梗，你想干什么，住手。”　　 看到大人来了，一群孩子蜂拥跑了，棒梗还恶狠狠的瞪了多管闲事的贺家媳妇一眼。　　 温巧荣已经跑了出来，看到小九和伟志都在地上，当即就跑了过来。　　 “小万婶子，我刚才看到是棒梗。”　　 温巧荣看到小九脸上的红印子，把儿子放在车里，赶紧抱怀里。　　 小九此时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不过手还是捂着破掉的衣服，这衣服是她生日的时候，李石真专门带着她去友谊商店挑的。　　 “妈妈……衣服……衣服……呜呜……”　　 “小九不哭，不哭了。　　 麻烦你帮我看下儿子。” 温巧荣转身进了中院。　　 还有家里出来的妇女，对看了一眼。　　 贺家媳妇看了一眼，“都看什么呀，看去维修部叫人呀，别让打起来了。”　　 有人听闻，就冲了出去，那喜感的身子，一看就是闫家的媳妇。　　 中院。　　 嘭嘭嘭……到了贾家门口，温巧荣对着贾家门就砸了起来。　　 “出来，给我出来，你们家棒梗打了我女儿，就这么算了吗？……”　　 “谁家裤裆没栓好，把你漏出来，什么我家棒梗，我家孙子好着呢。”　　 听到有人砸门，还说棒梗的事，贾张氏刚躺下，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开了门也不看谁，睁着眼就怼了回去。　　 “你家棒梗打了我女儿，你还骂人？” 温巧荣这么大了，大声吵吵都没几次给别人说过，更别说骂架了。　　 “打你女儿怎么了，一个赔钱货，打了也就打了，有什么了不起。”贾张氏一听是欺负了女孩，欺负也就欺负了，她宝贝孙子欺负了你能怎样？　　 “你才是赔钱货，你全家都是赔钱货，我们家小九宝贝着呢，我告诉你贾张氏，你……”　　 气的温巧荣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院里几个大婶大妈跑了出来。　　 还有几家和万家好的，上去给拉住了温巧荣，又看了看小九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白白的小脸上，现在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呢。　　 温巧荣也说不上来过程，只听到了贺家媳妇叶华英说是棒梗打的，就抱着孩子冲了过来。　　 好几个妇女对着贾张氏就讨伐了起来。　　 贾张氏原本有点心虚，可一听正主没看到孙子打人，气势又起来了。　　 “你说什么是什么吗？你说我孙子打了赔钱货就打了吗？你有证据吗？你看到了吗？” 贾张氏就差跳起来叫嚣了，嚣张的很，猖狂的很。　　 “你……你……”　　 “都让开。”　　 这时候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大吼的声音。　　 众人纷纷让开一看，一脸铁青的万建军抱着儿子，前面站着的……赫然是脸上此时没有一点褶子的李时珍。　　 不过头发并没有黑掉，依然是花白的样子。　　 李石真走了过来。　　 小九看到师公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别提哭的多伤心了。　　 “师傅，衣服……小九的衣服……哇哇……还打弟弟……哇哇。”　　 还用手扯着衣服，说衣服，还让李石真看。　　 不过李石真看的却是小九的脸。　　 给小九擦擦眼泪。　　 这丫头对李石真的称呼就和小满一样，改不过来。　　 “好了，师公知道了，师公在给小九买一件更好看的。　　 我们不哭了好不好，先让妈妈带你回家换件衣服好不好。”　　 李石真哄了一下，小九眨巴着都是泪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强忍着没有在哭，带着脸上那个红手印可怜的让人心疼。　　 “巧容，先带小九去我家，你师娘知道药在那，伟志也带回去。” 李石真心平气和的说道。　　 “好的师傅。” 温巧荣抹抹泪水接过小九。　　 最后面胖胖的杨玉芬接过来万建军怀里的小伟志，跟着温巧荣出了中院。　　 这时候李石真的脸才冷了下来。　　 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一哆嗦，喊了一声老贾呀，转身咣当一声就关上了门。　　 “都散了，看什么。” 李石真转头平静的看了一圈众人。　　 大院的人呼啦一下，都散了。　　 不过并没有进家门，而是都在各自家门口挤着。　　 “回家，给搬个凳子去。”　　 万建军转身出了中院，李石真在周边墙边看了看。　　 没有发现顺手的，也不能从空间中抽出来。　　 现在是5月多，穿的很是单薄。　　 李石真虽然70了，可是不傻。　　 转身也出了中院。　　 众人以为没事了呢，正准备散的时候，李石真带着一根是个男人一看都很喜欢的那种粗粗的狗腿棍。　　 万建军搬着凳子，跟在后面。　　 凳子就放在中院中间。　　 李石真手杵着狗腿棍，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