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朴实无华的脱臼
等到墨云煜记忆闪回。 就见许安澜已经从崔云深的额间处,将那道纹牵引了出来。 墨云煜见状,分毫不敢耽搁,一个闪现便来到了几人中间,将季修竹牢牢地护在身后。 许安澜并不知道墨云煜在此,所以当他将道纹取出放进命轨之时,抬头一看,竟是对上了墨云煜那双冷漠的眼神。 “你怎么会在这?” 许安澜将命轨紧紧托住,另一只手上则是掐着指诀,准备随时与墨云煜打一架。 墨云煜没有答话,眼神如狼一般,全神贯注地盯着许安澜手中的命轨,与此同时,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警惕。 见墨云煜不说话,许安澜不由得冷哼一声。 墨云煜本就眉头紧蹙,如今许安澜冷哼一声,竟是将他内心的小火苗点燃。 随着噌的一声响起,墨云煜的手中便瞬间多出一把通体散发黑气的长剑。 墨云煜二话不说,举起长剑就向许安澜刺去。 许安澜见状,也连忙侧身躲开,并催动着命轨进行反击。 一时间,许墨两人打得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季修竹在一旁站着,听得有些心焦。 崔云深如今是什么情况尚未可知,但眼前两人却是先打起架来。 她心系崔云深的情况,便不想看到两人这样争斗下去,于是双手发力,一手抓住墨云煜的长剑,另一只手拦住许安澜的命轨。 然后,朝二人大声喊道:“云深情况尚且不明,你二人就要打架,若是伤着云深,你们拿什么赔!” 墨云煜脸上表情依旧,但许安澜的神色间却是隐隐一动。 紧接着,只见他收回了自己掐诀的手,然后将命轨收了起来。 见许安澜率先收手,墨云煜也就没了些许怒气,也缓缓地将手中长剑收回。 季修竹听着许墨二人收起武器的声音,便在心中长舒一口气。 于是,季修竹就在二人的凝视中,摸索着来到崔云深跟前。 季修竹仔细查看崔云深的状况,发现他的呼吸平稳,但现在看来,仍是处于昏迷状态。 她轻轻抚摸着崔云深的额头,在摸到崔云深额间全是冷汗之后,季修竹还贴心的用袖子给他擦拭汗水。 许安澜和墨云煜默默地注视着季修竹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季修竹对崔云深这般细致入微之时,二人心中便瞬间各有所思了起来。 “师尊,六师弟如今想来当是无事,只不过是需要多加休息。不若咱们先带他回房休息?” 墨云煜朝前迈了迈步子,将季修竹与许安澜之间悄无声息的隔开。 许安澜还想上前与季修竹说话,但当他看到季修竹三人师徒和谐的一幕时,自己的左胸处竟然意外的出现了些许抽痛感。 与此同时, 上界无尽域中。 一枚粉色闪着金光的心脏,正被一团绿色的火焰包围。 而此时的心脏,正扑通扑通的闪着金光,而且这金光似乎还在与周围的火焰作斗争。 可几经波折下来,心脏周围的金光耗尽,而周围的火焰依旧耀眼。 没多大会儿,那颗心脏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再看这边,季修竹听到墨云煜的话后,觉得墨云煜说的在理。 于是,她便朝着墨云煜点了点头,然后和墨云煜一起将崔云深扶起。 看着崔云深虚弱的样子,季修竹心疼不已。 墨云煜自是知道季修竹的内心想法,于是便自顾自的将崔云深背起,然后朝着山上去。 季修竹 见墨云煜离开,自己也打算紧随其后。 可刚走一步,就想到了身后还有个许安澜。 于是,季修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朝着许安澜就是拱手一礼。 “多谢阁下救我徒儿一命。本尊在此谢过。” 季修竹说完,不等许安澜作何反应,便一溜烟的朝着山上闪去。 许安澜看着季修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竟有些失落。 他原本以为自己也可以跟墨云煜他们一样,用平静的心面对她,可他却没想到,他在看到季修竹对崔云深如此关心时,心中还是泛起了些许涟漪。 “罢了罢了......时也,命也。如今也不是与她相认的好时候,还是顺其自然吧。”许安澜轻叹一声,然后便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许安澜消失的同时,周围的空间瞬间恢复如常。 原本停在空中的春恒掌门,此刻就像是失去重心一般,直直的栽倒在地。 而那群被空间静止的云仙紫府众弟子,也在时间流逝之后,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春恒从地上爬起,只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一个世纪的大事。 一转头,他就看到了一旁歪歪扭扭的妖魔尸体。 春恒见状,袖手一挥,那些散落在地上歪七扭八的尸体,便瞬间自燃。 没多大一会儿,春恒掌门便将那群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尸体,瞬间消失殆尽。 回到住处,墨云煜便将崔云深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还贴心的为他盖好被子。 季修竹跟在墨云煜身后,一言不发,但心中担忧的都是崔云深的情况。 季修竹摸索着坐在崔云深床边,然后轻声对墨云煜说道:“老二,你与那人,是否认得?” 墨云煜没有隐瞒,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是。” 季修竹听到这里时,心中有了隐隐猜想。 因为那人用的武器之上,总有一股令人熟悉的气息。 但这气息似有似无,让她感觉不真切。 她想过那人会不会是她未来的弟子,但她没有在那人身上感受到空间规则的气息。 所以,也就只以为是墨云煜熟识的仇人。 毕竟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若非有大仇怨,谁又会拔剑相向? 想到这里,她长叹一口气道:“为师不知你与那人有何仇怨,但今日他确实出手帮了老六。所以,你今后若是见到他,还是得客气些。” 墨云煜闻言,双眼垂眸,将眼底的怒意收敛些许。 然后低声应了声是,便忍着不悦退了出去。 也不管季修竹是不是有话未说,现下他满脑子想的,就是要去寻许安澜,并且好生教训一下那厮。 墨云煜走后,季修竹一人静静坐于崔云深床前,还时不时地用袖子给崔云深擦拭着额间冷汗。 季修竹一边擦,还一边不停念叨:“早知道那道纹对你有害,为师就不带你一同前往了。神识之争,头难免少不得疼痛,倒是叫你受苦了。” 季修竹话刚说完,就见崔云深眉头紧皱的一把将她的手抓住。 满脸苍白间,小嘴还在不停地呢喃:“姐姐,阿落以后好好听话,你莫走!” 听着崔云深咬牙切齿的话语,季修竹竟觉得心间一抽。 这孩子,跟她身世何其相似。 只不过这孩子比她幸运,他至少还有阿姐陪伴着长到一定年纪。 可她呢,自小便没见过身生父母,只有院长不嫌弃她,将她呵护长大。 如今她也成了另一个院长,又何尝不是再将院长妈咪的路再走一遍呢? 她并不喜欢到处捡孩子,但这孩子的阿姐,对她有救命之恩。 虽说自己并未见过恩人尊容,但摸着这小子的骨相,想来她那未见过面的恩人,也当是个美人胚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这孩子竟是一夜之间便没了亲人。 季修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到来,害的崔云深家破人亡。 便想着尽心尽力将自己所学到的东西都教给崔云深,也生怕这家伙学无所成,在外受欺负。 所以,从小到大,若非不可理喻之事,季修竹都是纵着他。 本以为会将孩子养歪,但没想到,这孩子倒是叫人省心的不行。七年来,除了修行,便再无其他。 也正因为如此,季修竹才觉得这孩子太过老成,倒是想给他找个玩伴,但奈何远在神州,总不能随随便便带个人吧。 且不说别人同意与否,新招来的人也未必没有异心,若非知根知底者,还是谨慎些好。 本来想着,若能回到天元,将崔云深带回宗门,与琴岚做个伴,这俩小子年岁相差不是很大,总归是能互相帮衬的。 可偏偏遇上了云仙紫府这档子事,说来也巧,一切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一般。 知道她会途经此地,还特地埋下雷管,用凡瞳草作为引线,将她留下。 虽不知那背后之人这般做法是为了什么,但绝不会是梦栖山。 毕竟梦栖山是希望她早日滚回天元大陆的,自是不会让她逗留在此。 那么问题就来了,安排她留下的人,只是为了帮她治好眼睛,然后顺便帮云仙紫府这个忙吗? 还是说,另有所图? 再者,她人都到神州境内了,为什么梦栖阁的人还会不远千里,追到此处? 梦栖阁势力遍布各州,总让她觉得不可小觑,但是梦栖阁与梦栖山又是何关系? 这幕后之人到现在还没浮出水面,真是让她头大。 不过经此一事,季修竹却是确定了一点。 那就是,这背后有一张巨大的棋盘,而且她便是其中一颗棋子,这些种种,皆是布局。 下棋之人雅兴,一时之间她摸不清楚那人目的。 但黑白之间,那幕后之人是想着用她来制衡残局的。 不然,梦栖山知道她离开了天元大陆,也就犯不着现身与她一见了。 那日梦栖山明显只是一具分身,毕竟她走的时候,季修竹听到了一道钟声。 那道钟声,在季修竹听来,是熟悉的,好像在哪听过。 但是原主记忆中,季修竹却是对那道钟声没有半点印象。 想到这里,季修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可就在这时,崔云深抓住她的手底下,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季修竹感觉手底下传来异样,便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崔云深额头。 当她摸到崔云深额头冷汗变多之时,不由得心下一惊。 “云深,云深!醒醒,你这是怎么了?告诉为师,你哪不舒服?” 季修竹抬袖子不停地擦拭着崔云深的汗珠,然后,她顺着崔云深的脸颊往下摸,摸到了崔云深半张开的嘴,紧接着,就是他紧闭的牙齿。 在那牙齿中间,还夹着他的舌头。 季修竹摸到这,不由得心中一颤。 然后,她迅速抽出被崔云深紧紧抓住的手,转而捏住崔云深的脸颊。 “臭小子,居然咬舌,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寒心事,竟这般折腾自己!你最好给为师清醒点,不然你若是有事,叫为师怎么跟你那姐姐交代!” 说着,眼见着捏住脸颊无用,季修竹便用力掰开崔云深的嘴巴,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崔云深下巴脱臼,而他的舌头也被解放了出来。 紧接着,季修竹片刻不敢耽搁,一边抬手拍打崔云深,一边呼唤着崔云深的名字。 随着季修竹手底下的力道加重,崔云深的脸上也多了无数道巴掌印。 感觉到脸颊处生疼,本来还深陷梦魇之中的崔云深渐渐有了感觉。 紧接着,只听一声模糊的“阿姐”唤出,崔云深的意识也渐渐清晰,当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季修竹。 他有些不明所以,刚想起身对季修竹说话,可下巴脱臼带来的痛感让他后背一凉。 虽说,他不明白自家师尊为什么要在自己昏睡的时候,把自己的下巴弄脱臼。 但是,除了脸颊下巴生疼外,自己也没少块肉,所以,也就没把这事当回事。 毕竟他师尊这么做,定是有她的道理。 季修竹听到崔云深转醒的动静,便忍不住欣喜,刚想将崔云深揽入怀中,又想到自己把他下巴弄脱臼了。 于是乎,就见她在崔云深朦胧的眼神中缓缓伸出双手,然后就听咯吱一声闷响,崔云深的下巴便瞬间复位。 崔云深原本以为季修竹这是想摸自己,便没有制止季修竹的动作,可谁知下一秒,下巴处传来的痛感直冲天灵盖,险些让他又眼前一黑。 但一想到自己是男子汉,便硬生生扛下了这股痛感,忍着疼痛向季修竹扯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 “师尊,那什么,弟子有一事不明,师尊为何,要把弟子下巴弄脱臼啊?” 季修竹闻言,瞬间尴尬的收回自己的双手,然后挠了挠自己的鼻尖道:“那什么,你这臭小子睡觉不老实,刚才见你昏睡,然后还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舌头。为师怕你将舌头咬断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季修竹说完,暗暗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毕竟她说的也算是事实,所以说出来还是比较有可信度的。 季修竹本以为崔云深听完这个解释之后,会与自己理论一番,然崔云深并没有,反而是乖乖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一向爱吵闹的人,突然变得安静了,竟让季修竹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