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不会一走了之。”周栝急忙摆手，“这几日我一直在打听那些山匪的行踪，正准备传信回去。”　　 边说他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大东家您看，我已经把信写好了。”　　 他就是在去驿站寄信的路上被商晚给抓住的。　　 商晚拿起信，边拆边问：“那你看到我跑什么？”　　 周栝：“……”　　 他心虚啊，看到害怕的人能不跑吗？　　 信里确实写明白了商队的遭遇，周栝也没隐瞒自己逃走的事，一切如实相告。　　 也算是亡羊补牢吧。　　 罚，商晚肯定要罚周栝，但不是现在。　　 当务之急是先将商队的人救出来。　　 她抬眼看向紧张的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信纸：“你确定匪寨就在陈仓山上？”　　 周栝点点头，“官府的消息，绝对可靠。”　　 商晚也没问周栝怎么会有官府的门道，手下人能干，她这个当东家的才能轻松。　　 “姐，那伙匪徒劫掠行人都在陈仓山附近。”小环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前两日才抢了个书生，书生的同伴去衙门报官，现在还没个着落呢。”　　 “我也听说了。”石头猜测道，“匪寨就算不在陈仓山，应该也离陈仓山不远。”　　 “陈仓山山势险峻，里面荆棘丛生，有食人野兽出没，就连猎户也不敢往深了去。”　　 见商晚没有对他喊打喊杀，周栝心里的紧张褪去一些，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野兽什么的，商晚怀里坐着个万兽之王呢，完全不用怕。　　 她拍板道：“今晚我们去夜探陈仓山。”　　 “啊？”周栝惊得张大嘴，都说山里有食人野兽了，不该先做个计划什么的吗？　　 万一匪寨真的在陈仓山上，这还不知道匪寨有多少山匪呢，就他们四个杀过去，那不是送菜吗？　　 大东家也太虎了！　　 “你有意见？”商晚轻飘飘扫了周栝一眼。　　 周栝一个激灵，立刻就把嘴闭上了，连连摇头。　　 他不敢有意见。　　 “姐，咱们就这么直接去啊？”小环觉得还是得商量个计划什么的。　　 商晚表示，捣毁一个匪寨而已，又不是跟千军万马作对，要什么计划？　　 莽就是了！　　 “姐，咱们是去救人的。”感觉到商晚身上狂飙的杀气，石头赶紧出言提醒。　　 杀山匪是不难，但万一山匪拿商队的人当人质呢？　　 商晚略收了收身上的杀气，思量一瞬便开始分派任务，“擒贼先擒王，若匪寨当真在陈仓山上，我去抓山匪头头，你们去救人。”　　 虽然计划简陋得不行，但好歹有了不是？　　 小环和石头没意见了。　　 周栝么……还是那句话，他不敢有意见。　　 他只希望自己一会儿能将功折罪，看在自己出力的份儿上，大东家能对他从轻处罚，不要将他卖给牙行。　　 石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直勾勾盯着周栝：“覃章都认识那个山匪头头，你怎么不认识？”　　 “我是东家从牙行买来的。”周栝道，“我武功最好，以前的护卫头领又被东家卖了，覃老大便让我做了护卫头领。”　　 新来的自然不知道覃章这些商队老人以前都和什么人打过交道。　　 石头看向他姐，真是这样？　　 商晚点头，就是知道周栝是商队的新人，她才没问周栝关于覃章和那个山匪头头的事。　　 小环喊客栈伙计上来收拾碗筷，石头则带着周栝回屋，给了周栝一套夜行衣让他换上。　　 周栝捧着夜行衣，低头看着自己壮实的身材，又看看石头的小身板，沉默片刻问：“这夜行衣是你的？”　　 他这么一问，石头也发现了两人的身材完全不对等。　　 他挠挠头，丢下一句“你等着”便拉开门出去找他姐。　　 再回来，手里便拿了一套适合周栝穿戴的夜行衣。　　 周栝是见过陆承景的，看着这完全不符合陆承景身材的男人衣裳，他也不敢问。　　 就算大东家外面有别的汉子，脑袋变绿的人也不是他，他自个儿的这桩事还没过去呢，瞎操的什么心？　　 小环也回屋换了套夜行衣。　　 等几人重新聚在一起，周栝发现商晚没有换衣裳。　　 目光落在商晚的绯色裙摆上半晌，周栝默默把质疑的话憋了回去。　　 可在看到商晚准备抱着粉嘟嘟的奶娃娃一起去夜探匪寨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们是去夜探匪寨不是去踏春郊游，这么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带个奶娃娃？　　 他瞧了眼石头和小环，发现两人面无异色，似乎完全不担心。　　 周栝茫然，这俩不是孩子的长辈吗？为什么不担心孩子的安危？　　 “大东家，还是让小姐在客栈睡觉吧。”周栝提议道，这么危险的活动真心不适合带着孩子去啊！　　 “要去！”一听要把自己留下，圆圆立刻抱紧娘亲的脖子，不高兴地冲着周栝皱眉毛。　　 商晚安抚地拍拍她，没对周栝细说，只道：“不碍事。”　　 周栝再次茫然了。　　 小环问了个比较实在的问题：“外面已经宵禁了，城门也关了。姐，咱们要怎么出城？”　　 商晚表示，不就是翻个城墙吗？能有多难？　　 “姐，小环的意思是，咱们腿儿着去陈仓山啊？”石头补充了小环的问题，人能翻城墙，马怎么办？　　 他们仨可不会他姐那跑起来跟飞一样的轻功。　　 商晚：“……”　　 她默了默，看着三人：“不然你们别去了，洗洗睡吧。”　　 被嫌弃的三人：“……”　　 就在四人打算腿儿着去的时候，一只小手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我，有法！”　　 “是有办法。”商晚熟练纠正。　　 石头和小环看过来，周栝虽然不明白一个奶娃娃能有什么办法，但也跟着看过来。　　 圆圆晃晃小脑袋，笑眯眯道：“飞飞！”　　 飞着去不比骑马快？　　 “行。”　　 “可以。”　　 小环和石头都表示赞同，周栝……再再茫然了。　　 怎么飞着去？他们也没长翅膀啊。　　 很快周栝就知道要怎么飞着去了。　　 谁能告诉他，面前这只比人还高的雕是从哪里来的？　　 商晚看了眼周栝，那眼神带着几分冰冷的审视。　　 周栝被看得汗毛倒竖，求生欲驱使下，福至心灵一般快速道：“打死我也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