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儿被绿芸说的满脸通红,她和晏王清清白白,哪来的什么孩子,那不过是为了刺激绿芸编出来的瞎话。 “王爷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你喜欢,旁人就喜欢不得?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王爷,却要害王爷子嗣,这又是什么道理?” 厚福挡在魏淑儿面前,凶巴巴的对绿芸道。 魏淑儿当然知道厚福是在为她说话,可是她的心思不敢让王爷知道,偷偷拉厚福的袖子叫她坐回自己身边。 “子嗣?”“哈哈哈哈……” 绿芸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一样,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头发散乱,脸庞因痴笑而扭曲变形,这与她平时那个清冷孤傲、淡雅疏离的掌事女官的形象简直派若两人。 “不过是一团没见过天日的血肉罢了,我连自己的母亲都能烧死!我害了它又如何呢?”“哈哈哈哈……母亲……” 笑着笑着,泪水却如决堤般在她扭曲的脸上肆意流淌。 她压抑的太久了,终于能把一直压在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 “欢庆宫那场火是你放的?” 殷煦闻言僵在原地,满脸的错愕与难以置信。 此时的绿芸已经无所顾忌,王爷不会再留她在身边了,她心里藏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事,日夜难以安寝,不敢与人说。 “是呀!” 绿芸双目满是泪水,抬手指向厚福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不过是个快要饿死的乞丐,就因为偶然间救了王爷,王爷就把你带进宫,还打算出宫时也带着你,我和王爷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喝着同一个母亲的奶水长大,王爷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 哭的累了,绿芸平复下心情,继续平淡地道:“如果我也能救王爷一命,王爷也一定会像器重厚福一样器重我吧!我把帷幕盖在熏香炉上,等着火着起来,哈哈哈哈……” “可火烧的好大,我好怕,后来母亲来了,问我谁在里面,我说王爷在,她就奋不顾身的冲了进去……呜呜呜……”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绿芸撕心裂肺的哭声,她一定也很后悔当初一念之间放的那把火吧? “所以那会儿你是真的想掐死我?” 厚福想起大火过后,有次绿芸失心疯,差点掐死自己。 绿芸笑的诡异,盯着厚福嘶吼:“是呀!我就是想掐死你,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殷煦的脸阴沉到了极点。 “够了,说说你还做了别的什么事?” 绿芸很惧怕殷煦生气,被吼的一怔,仔细将自己做过的事一一都交代了。 “何公公,带出去处理掉。” 殷煦的语气很淡,也很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绿芸后面交代的那些事而感到生气。 绿芸将自己所做的都交代完,人也犹如败落之花,泄气之余,生气也荡然无存,双眼空洞的任由暗卫将她拖拽出去。 “王爷,您是怎么知道内鬼是绿芸的?她做的那些事都那么隐秘,只要她不说,都没人知道是她做的。” “是云望川。” “云先生?” 朝堂中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如果王府里不清理干净,迟早后患无穷。 有苏卿卿这个软肋在手,殷煦也不怕将自己心里的秘密讲给云望川。 从兴庆宫大火,到赏花宴野蜂伤人,再到魏淑儿落水……这些事,看似无关,实则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那就是最后受伤的都是与晏王有关的女人。 对女人敌意最大的往往也是女人,这个人,从宫里到宫外,都有她的身影,除了厚福,就只剩绿芸了。 其实,如果晏王怀疑谁,并不用如此费力的大费周章,他想让谁消失,真的只是一句话的事。 只不过绿芸对他来说的确有些特殊。 不为别的,只为赵嬷嬷从小照顾他,舍身救他的那份情,他必须要亲眼看见证据摆在面前,才能定她的罪。 “王爷您打算怎么处置绿芸呢?会对她网开一面吗?” 厚福也知道赵嬷嬷对殷煦的重要,绿芸是赵嬷嬷的独女,想来王爷应该不会怎么惩罚她吧! 殷煦淡然的道:“何公公会看着处理的?” 厚福还是不解,交给何公公是什么意思啊?打一顿?罚她做苦役?还是发卖了? 殷煦跟她说话时虽然平静的很,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感觉到晏王身上散发着森森寒意,识趣的不再继续追问。 “对了厚福。”晏王叫住打算去换衣服的厚福道:“你先去换衣服,明日你陪淑儿去一趟魏府,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你。” “淑儿?瞧瞧我这是听见了什么?王爷叫魏淑儿淑儿?”厚福心道。 她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太一样的味道,笑着应了,然后一脸不怀好意的看向魏淑儿,看得魏淑儿有些羞涩,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跑去清凉殿换衣服。 “喜欢你就告诉王爷呀,为什么不说呢?” 厚福怂恿魏淑儿将自己的心意说给王爷听,可是提到此,魏淑儿脸上浮起一抹淡漠的忧伤。 “我知道王爷心有所属,我只求王爷能让我一直留在王府里,不赶我回魏府去,一辈子能在王府里安稳度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再说我还有你,所以我又何必横在她们中间,惹人生厌呢?” 一奶同胞的姐妹差别还真大,厚福印象中,魏贞儿是个为了争宠,可以不计手段的人,而魏淑儿却是不争不抢,只求能安稳度日。 这样的人,王爷怎么会不喜欢呢? “话说,你明日回魏府做什么?” 厚福坐在魏淑儿妆镜前,拔下头上繁琐的花钗。 魏淑儿站在厚福身后,看着镜中的厚福却道:“其实你梳女子妆发很好看的,为什么平时总打扮的像个男孩子一样呢?” 厚福闻言,也端详起镜中的自己,摘发簪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拆了下来。 强颜欢笑的道:“这些不适合我!” 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好看的衣服,好看的首饰呢!只不过,这些对厚福来说还是不如金银傍身来的实在。 装在口袋里沉甸甸的银锭子,才是能让她安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