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懒得理她二人,径自离开。 “他是皇子?” 梁上燕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厚福。 “是呀!”厚福松开梁上燕,看着二皇子背影道:“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从小不受待见,被圣上养在宫外,如今太子不在了,又被心有不轨的人找回来当筹码。” 梁上燕不屑道:“你还心疼他?还不如多心疼心疼你自己!人家再不受宠,也饿不死。” 厚福闻言,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猛然发现梁上燕说的对呀!二皇子再不济那也是皇家子嗣,穿得暖,吃的饱,她在这可怜他什么劲呢? 还是好好想想哪里能搞到钱,让西北的孤儿们吃饱肚子吧! 回到小院,蝉儿在院子里看着泥灶上的汤药,苏卿卿房间的门开着。 厚福奇道:“苏姐姐最怕冷,怎么还开着门?” 蝉儿回身道:“云相公在。” “他来就来呗,开门干嘛,冻着苏姐姐怎么办?” 厚福手抄在袖子里,迈步也进了苏卿卿的房间,进门后,随手将门关了起来。 刚刚吃点心噎了一路,赶紧先走到茶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哎?” 云望川欲言又止,一脸慌乱,连忙起身往门边走。 厚福见自己一来,云先生就要走,这是自己妨碍的人家小情侣说话了? 喝了口茶,赶紧起身道:“先生别走,我走!我走!”边笑边往外走。 厚福前脚出门,随手关门,云望川在里面又把门打开,厚福回身看向云望川问:“先生干嘛非要敞着门?就算王府里的炭火随便烧,可也挡不住冷风吹进屋子里呀!” 云望川被厚福说的面红耳赤,从来没有这样局促过,跟着厚福也出了屋子,手足无措的道:“我还是走吧!” 看着云望川逃也似的走了,厚福重新回到苏卿卿房里,坐在她床边给苏卿卿剥起了橘子。 “云先生怎么?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苏卿卿被厚福逗的发笑,回道:“云哥哥是君子,若不是担心我,怎么会进女子闺房,这与礼不合。” 跟着晏王这么久了,规矩厚福懂一些,可是礼法什么的却是一知半解。 “你们不是夫妻么?还有什么男女大防?” 苏卿卿被厚福说的脸一红,用帕子掩面,假装咳嗽,解释道:“我们虽有婚约,但到底还没有成婚,总还是要避嫌的,从前在那种地方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得王爷相助,住在王府里,段不可再无礼造次。” 苏卿卿说的厚福不能理解,但她愿意听苏卿卿的,大家闺秀们遵守的规矩多,不像她,野生野长的,哪管什么礼法,只做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啪!” 厚福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那就让王爷许你们成婚不就好了!拜了天地,你们就是真夫妻,不用守着这些繁文缛节了!” 就苏卿卿这身子,她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人生就应该是及时行乐!快乐一天是一天! “可是……”苏卿卿并没有喜悦,脸上满是惆怅,摸着自己的腿道:“我这样的身子和名声,嫁给云哥哥,只能是拖累他。” “先生对苏姐姐一直不离不弃,可见先生是不介意那些俗世虚名的,先生是智者,跟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苏卿卿笑着听厚福眉飞色舞的夸着云望川,笑着问:“你喜欢云哥哥?” “喜欢呀!” 话一出口,厚福又觉得不妥,连忙解释道:“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我也喜欢苏姐姐。” 见苏卿卿面色无异,只静静听她说,厚福继续道:“初见先生,我只觉他生的俊美,但是后面接触下来,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敬重吧,先生聪慧、博学,对苏姐姐如此专一,是难得的好人,这样的人谁见了会不喜欢呢?” 苏卿卿的嘴角始终保持着那一抹淡淡的笑意,微扬的唇角却透着淡淡的忧伤。 “是啊,他这么好的人,我怎么能辜负?” 厚福还以为苏卿卿是想通了,就听苏卿卿接着道:“若不是怕辜负了云哥哥,我真想立刻就寻父母弟弟们去了,也不用忍受这钻心刺骨、无休无止的疼了。” 厚福听出苏卿卿话中透着别的意味,她也觉得悲凉。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自己是苏卿卿,明知道身上的病治不好了,还要日日受病痛无尽的折磨,也能像她一样坚持吗? “假如抛开一切,不想其它的那那些,你自己心里想不想嫁给先生?” “这?” 苏卿卿一时红了脸,她和云望川自幼便定了亲,她心里早已认定自己这辈子就是云望川的妻子,只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事,让她不敢再奢望。 “行了,我知道了。” 厚福见她半晌不说话,看她那神情便什么都明白了。 “你知道什么了?” “吃橘子,吃橘子。”厚福将剥好的橘子塞到苏卿卿手里,笑而不语。 用过中饭,厚福往正院去,就见几个小婢子躲在廊下偷偷往院子里面瞧,她也凑过去,伸头瞧了两眼,问边上跟她一样看热闹的小婢女道:“什么情况?” 小婢女拉着厚福往边上去,小声道:“长公主来了,那跟前侍候的都是长公主自己带来的人。” “哦!” 长公主怎么会突然过府?院中女婢各各衣着华美,步履如烟云,站了两排在正院的门口。 “你这王府建成,我还是头一次来,住着可还好?” 长公主脱下雪白貂毛的大氅,里面是赤红色金线纱衣,殷煦服侍着她坐在软榻上。 刚刚熏香的婢女们提着香炉赶紧退了出去。 “皇姐若是夏日里来,弟弟还能带着你逛逛我那园子,冬天就只能看看雪景了。” 提到花园,长公主似是想起什么,拉殷煦也坐下,道:“嗯,我记得辰国进贡的两只鹤,圣上赐给了你?” “皇姐好记性,是在弟弟府上呢。” “圣上器重你,你也要多为圣上分忧才是啊!” 长公主拂手在殷煦肩背上轻轻拍了拍,长长的指甲上染了鲜红的蔻丹,一脸慈爱的看着殷煦。 “弟弟年纪还小,圣上正值春秋鼎盛,哪里就需要欢儿分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