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岱钦拧眉,一脸委屈地一字一句地跟白音解释。 白音瞥了一眼岱钦,然后看着公主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五颜六色,就好像在问,你自己信吗? 岱钦觉得窝火,自己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误会,这锅他可不背。 抬腿去追公主,必须得把话说开,不然公主若是也误会他,拉拢不成反结了梁子,于他而言便更加不利。 白音看着岱钦追过去,并没有跟着,而是识趣地去追跑远的那两匹马。 夏日的草场,草都有齐腰高,在草场里奔跑,还真是件挺费体力的事。 岱钦在满目绿色中追着那一抹挺直倔强的背影,追到近前,伸手一把抓住厚福肩头,哪想到,眼前这看似娇小的女子竟然不等回头,便用双手抓紧他的手臂,一只脚向后一蹬,直奔他的脚下。 岱钦下意识抬脚躲闪,公主拉住他的手臂,肩头狠狠撞在他胸口,使得他差一点重心不稳跌倒进草丛里。 看这招式,她是想抓着他的手臂,给他一记过肩摔吗?只可惜两个人身量悬殊,她只有招数,却没有摔倒他的实力。 岱钦脸上泛起了一丝嘲笑,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想要捉弄捉弄她的心思。 顺势到了公主面前,一脸坏笑地盯着公主那双带着怒意的眸子。 一击不中,厚福便松开抓着岱钦的手,身体向后闪躲去,想要拉开与岱钦的距离,哪想自己的一只手却被岱钦反手抓住,想走却走不了。 厚福反应迅速地抬起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发簪,一头秀发瞬间散落。 就在岱钦还在为捉弄这小姑娘,心里有点小得意的时候,一道金光直奔自己的颈项而来。 多亏他手疾眼快,另一只手瞬时抓住那握着金簪的小手。 簪子离他的脖颈近在咫尺,再稍晚一点,那簪子便会没入他的皮肉。 她来真的? 想起刚刚还挨了这小丫头一巴掌,岱钦也有些怒意,抬脚在她脚踝处轻轻一勾。 厚福随即重心向后,仰倒了下去。 岱钦却没有撒手,两只手死死扣住厚福的手腕,将人按倒在草丛中,盯着厚福被气得通红的一张小脸,满是得意地道:“别白费力气了,你们大虞有句话怎么说?以卵击石对不对?” 厚福还想再挣扎一下,奋力想要抽出被岱钦抓住的双手,努力了半天却也是徒劳而无功。 岱钦的两只手上都有厚厚的茧,如同铁钳一样,死死扣住了厚福,挣脱不得。 既然逃不脱,厚福干脆放弃,松了手里握着的发簪,全身放松地躺在草丛里,像认命似的由着岱钦抓着自己。 锦兰曾说:“公主的一双眼睛长得很好看。” 她就那样静静躺在那里盯着岱钦,双目含着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鼻梁高挺,卷发浓眉,一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要将她看透一样。 原本好好的一场猫鼠游戏,对手却突然放弃了,还用一种带着那么一点欣赏,又有那么一丝嘲弄的眼神看着自己,一下让岱钦感到手足无措。 “你不觉得自己是在玩火吗?” 公主挑眉,一开口便是七分嘲讽,三分警告。 岱钦心里一惊,猛然松开双手,厚福从容不迫地从地上爬起来,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发簪,将长发盘起,居高临下地扫了岱钦一眼,笑得让人有些琢磨不透,随后便扬长而去。 岱钦从草里站起来,望向厚福的背影,心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吗? 白音将追回来的马送还给厚福后,又回来找岱钦。 “都解释清楚了?” 岱钦有些丧气,赌气似的扯过缰绳飞身上马,一打马,便窜了出去。 “嘿?就没一个人跟我说句谢吗?” 白音一脸不满地催马跟在两人后边回到和亲队伍。 就见锦兰、锦书还有一众跟随公主和亲的随从跑出老远,来接他们的公主。 锦兰和锦书偷偷瞄着厚福身后的两个人,一边在她耳边小声地问:“顺利吗?” “顺利!” 岱钦和白音快到近前时,锦书偷偷扯了扯厚福的袖子。 厚福指着刚刚骑回来的马,对随从道:“它今儿摔了本宫,留不得了,今晚就杀了给大家伙儿加餐。” “啊?” “什么?” 一群人里有人兴奋,有人吃惊,也有人皱眉。 白音叫住锦书问:“公主刚刚说什么?” 锦书微笑着冲着白音一揖:“公主说要杀马给大伙儿加餐呢!” 白音闻言,眉头也是一紧。 胡人养马、放马、骑马也吃马,但被吃的马都是老马、伤马或是残马。 这正当壮年的好马,别说视马如宝的大虞,就是在北胡也不会随随便便杀了吃肉啊! 岱钦在白音身后,也听见了锦书的话,目光望向厚福,却看见一个冷到像是要杀人的目光。 她这眼神不像是要杀马,是要杀人吧? 厚福嘴角似笑非笑,目光掠过岱钦,扭头带着锦兰和锦书回了马车上。 一上车,就龇牙咧嘴起来,用手揉着肩膀,那里在落马的时候挫到了一点。 “公主受伤了?让奴婢给您瞧瞧。” 锦兰帮着厚福脱下外衫,就看到厚福肩膀红了一片,面色深沉地对锦书道:“去拿伤药来。” “嗯!” 锦书应声,连忙到百宝盒里翻找。 “这才刚到北胡,公主就伤成这样,王爷若是知道了,定会心疼的。” 锦兰边说,边轻轻将伤药涂在厚福的伤处。 厚福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 待锦兰帮她上好了药,一只手扶着自己肩膀,活动了两下,觉得没什么大碍。 便安慰锦兰和锦书道:“没事!别叫他们看出来本宫伤了就行。” 岱钦叫迎亲使跟在马车边上探听探听,这会儿回来报说公主可能伤了,十分不可置信地补问了一句:“伤了?伤哪了?” 迎亲使蹙眉,他只是跟在车外边,听到里面的对话,他总不能扒进车里瞧瞧不是,一脸为难的回道:“这?下臣实在不知。” 岱钦赶紧回想起坠马的瞬间,他记得自己明明将人护得好好的,怎么就伤着了呢? 白音也不合时宜地幽幽来了一句:“哦!原来那畜生伤了公主,难怪公主气到要杀了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