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什么名字?在你们大虞任什么官职?” 厚福看着岱钦道:“你似乎关心他比关心我更多?难道本公主还不如一个低等部将对狼主更加有吸引力吗?” 岱钦对伤他的人一直耿耿于怀,但这会儿他也发觉当下好像不是讨论此事的时机。 因为当下,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处理完伤处,岱钦走回到榻边,俯看着自己这位身材娇小的新娘,伸手拔下她头上的金钗,头发立即散落下来。 厚福没有反抗,这一刻是她早晚要经历的。 岱钦见厚福并不抗拒,便迫不及待地扯去厚福身上繁复的喜服。 厚福压抑着心中的厌恶,努力回忆着锦兰教她的方式回应着岱钦。 就在岱钦还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厚福双臂揽在岱钦颈上,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问:“拉日图他死了吗?” 岱钦猛然停住动作,一双眸子紧盯着厚福半晌,才道:“我把他赶去放羊了。” 厚福也盯着岱钦半晌,语气突然变得生冷。 “那他的老婆和孩子呢?不会现在已经成了你的老婆、孩子了吧?” “当然没有!” 岱钦倏地起身反驳,接着道:“我把他们都赶去最远的草场放牧了。” 原以为厚福会满意他的回答,不想厚福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大虞有句俗语,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岱钦闻言转回身,背对着厚福细细思忖她所说的话。 就在他思量她这句话背后的目的时,一双纤小的双臂再次揽上他的脖颈,整个人依附在他背上,在他耳边带着哭音,极轻极轻地道:“我们大虞女子,一生只认一个丈夫,我不想你来日死在复仇者的刀下,还要让我委身下嫁。若真有那一日,还不如现在就让我去死。” 说完最后一句话,厚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岱钦颈上,烫得他浑身一颤。 转身将厚福抱进怀里轻声安慰:“不会的,我乌珠岱钦向上天发誓,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厚福却挣脱开岱钦的束缚,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盯着岱钦,道:“你还要发誓,永远不会与我的母国兵戎相见!” “好,我发誓!” 望着岱钦诚挚的目光,厚福整个人反扑向岱钦,将人扑倒在榻上,二人眼神渐渐迷离。 一夜的暴风骤雨,在天明时分终于停歇。 厚福裹着岱钦的狼皮大氅,步履蹒跚地走出大帐,对值夜的北胡仆役道:“取水,本宫要沐浴。” 锦兰和锦书一夜未睡,一直盯着大帐这边的动静,见公主出来,两人赶紧迎上前,搀扶着厚福回到她们住的圆帐。 厚福将身体泡进温热的水中,眉头才一点点舒展开,锦兰和锦书满脸心疼地看着厚福。 许久,厚福睁开眼,问锦书:“那药准备好了吗?” “嗯!” 说着,锦书端来一盏散发着浓烈药味的液体,厚福想也没想,接过便仰头一饮而尽。 别的公主和亲,都想早日怀孕生子,用来巩固自己在异邦的地位。 然而厚福却不想。 女子生产,九死一生。 她与王爷约定要为大虞争取五年的时间,所以至少在这五年内,她绝对不能死。 看着厚福身上的伤,锦兰心疼地痛骂道:“真是野蛮,竟是一点不懂怜惜。” 锦书找来药膏,一点点小心涂抹在厚福伤处。 “好啦,没事的,现在比我们之前所预计的不是要好很多吗?如果我真的嫁给拉日图那个老头子呢?” 锦兰锦书想想也是,拉日图那个糟老头子,年过五十,比靖安王爷年纪还要大,竟然臭不要脸地还幻想迎娶公主? 若不是他从中作梗,公主此时应该在拉蒙部,嫁给那个草原最年轻的狼主。 不过现在好了,公主嫁给了他的儿子,草原最最年轻的狼主,还顺便将他除了,真是大快人心。 北胡与大虞和亲礼成后,厚福便让岱钦邀各部狼主齐聚齐格部共会,并将大虞赐予北胡各部的恩赏一并分发下去。 更重要的是,厚福要借此机会认识北胡的各位狼主,熟悉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解他们的实力,这样才方便日后找到分化各部的机会。 北胡人以游牧狩猎为生,住的是毡帐,所以他们的宴会不是安排在旷野,就是在毡帐里。 这次是岱钦登上狼主之位后的首次宴会,加之与大虞和亲,岱钦自然想把这次毡帐宴办得隆重而盛大。 所以提前了几日,便命白音亲自监工,在空地上搭起一个能容纳百十人的大帐。 厚福每日无事,岱钦就让阿巴尔沁带着她在营地周围转转,熟悉熟悉齐格部。 阿巴尔沁十七、八岁,肤色有些黑,一笑起来一口白牙格外明显。他是岱钦最忠实的仆从,他和岱钦一起长大,岱钦信任他就像信任他自己。 这次岱钦能一举推倒他父亲拉日图登上狼主之位,阿巴尔沁也是功不可没。 “阿巴尔沁,你跟我说说,乌珠是怎么夺了拉日图的狼主之位的?” 厚福扑闪着一双眼睛,满脸崇拜地看向阿巴尔沁。 阿巴尔沁比厚福大几岁,但是看着厚福的眼睛,他会害羞。 他觉得他们的王妃很美,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不像草原上的女孩子,一个个脸上都是红红的,不等说话拳头便先打过来了。 她穿的衣服跟北胡人也不一样,颜色亮丽,每一件都是花团锦簇,摸在手上就像小婴儿的皮肤一样嫩滑。 后来他知道,这种料子在大虞被叫做丝绸,是用一种小虫子吐出来的线织成的。 而他们的王妃也将这种小虫子带到了北胡。 阿巴尔沁挠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因为他的主人岱钦叮嘱过他,只可以带着王妃在营地转转,不能讲齐格部的秘密。 而岱钦如何得到狼主之位,这算不算是秘密,阿巴尔沁有些拿不准。他又不能说狼主不叫我把齐格部的秘密告诉你,所以就只能挠头傻笑,装做听不懂的样子。 跟着厚福的锦书见阿巴尔沁扭扭捏捏地不说话,就有些恼,皱着眉拍了一下他,刚要用胡语再说一遍,却被厚福制止了。 “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以后你就别怪本宫不给你好果子吃?” 虽然厚福说这话时是笑着的,可阿巴尔沁知道她是在威胁自己,但是又傻乎乎地问:“好果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