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鸡飞狗跳
“为什么?” 沈岩先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后立即说:“不可能!” 他冷面说道:“父亲应该知道和离对名声的影响,我如今立功回朝,正是仕途上升的好时候。” “现在如果和离,会影响以后的发展。” 沈长青说:“你立下大功,朝廷还指着你继续守关,收复失地,只和离一点小事能影响什么?” “你不是喜欢那个白若雪吗?和离之后可以明媒正娶,难道你不想给她正妻身份?” “我自然不想委屈若雪。”沈岩正色说:“可若雪并不在乎那个,她爱我,愿意只做平妻—— 我与她已经仔细分析过如今形势。 阮江月是不怎么样,我也并不喜欢她,但阮江月好歹也是阮家人,是威北将军的女儿。 她姑姑阮嘉疼爱她,威北将军又与阮嘉兄妹情深。 威北将军就算是看在阮嘉的份上,也免不得对阮江月有些情分。 我又是阮家女婿,日后同在军中若受威北将军几分关照和提携,仕途会更加顺利。 一旦和离就得罪了阮家,恐怕还会受到打压,父亲难道希望我仕途不顺,还被威北将军打压? 我真的不懂您为什么会提和离!” 沈长青骂道:“你堂堂男儿,建功立业不靠自己,竟要靠着裙带往上爬?你的骨气和血性都去了哪?” 沈岩脸上闪过一抹僵硬。 他当然自诩顶天立地好男儿,自诩能屈能伸万事靠自己,必定能成就一番功业,名垂青史。 可是白若雪劝他说,有条件不利用就是天下最大的蠢货。 阮家、威北将军府就是可借助的条件。 至于阮江月……他和白若雪都愿意与阮江月共享功劳和荣耀,以后也不会弃她不顾了,阮江月不该有什么不满意。 她该感恩戴德与他们道谢才是。 这是成大事不拘小节。 沈岩心底原是有些抗拒的,还觉得白若雪怎么有些世故。 可回到京城,与官场同僚一番交际之后,他恍然间明白把握机会,明白人情世故的重要性。 威北将军的女婿这个身份,真的给他带去了很大便利。 僵硬只是一瞬后,沈岩就正色说:“我不会和离的,此事父亲不必再提。” “逆子!” 沈长青冷冷道:“为父不是在和你商量,为父已经决定让你和阮江月尽快和离,此事势在必行。” “父亲?” 沈岩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长青,“你也和阮江月一样失心疯了不成?和离对我、对沈家没有半分好处。” “放肆!谁失心疯?你敢忤逆!” 沈长青怒极,反手抽过去。 沈岩猝不及防,脸上被甩了一巴掌,瞬间就肿了起来,五个指印清清楚楚。 沈长青铁青着脸,一字字说道:“你既成婚,做了人夫,就不该在外拈花惹草,伤了正妻的心。” “可你招惹了外面的女人回来,那样的大张旗鼓,还把利用妻子裙带走仕途这种话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你简直妄为男儿!我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东西来?” “你听着,要么和离娶你喜欢的白氏女,要么就和白氏女彻底断绝,好好和阮氏过日子,你选一个吧!” 沈岩也面色铁青。 他被打懵了。 从小到大,沈长青第一次对他动手。 而无论是这巴掌,还是沈长青说的话,都让他无法接受。 明明一切都是为了沈家的未来好,沈长青怎能这样? “岩儿!” 就在这时,赵氏被人扶着到了。 只一进门她便看到了沈岩面上的巴掌印,瞬时间心肝肉地心疼起来。 她原是听说沈长青回了自己的院子,所以过来问问看,劝说阮江月的结果。 可却看到这幅场景,哪里还能稳得住? 她顾不上自己的腰伤便扑过去揪住沈长青的衣领撒起泼来。 “你这个死鬼,你自己没本事,儿子有了本事你还打他?你怎么能打他?从小到大我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家里的事你一件帮不上忙,从大到小哪件事情不是我在操心!” “现在你还要打人?你直接打我,你打死我算了!” 沈长青先被阮江月吓到。 后又被沈岩忤逆。 此时还被老妻撒泼—— 赵氏实在生气,也实在泼辣,又拉又拽又打又抓,好几下都弄到了沈长青的脸上。 沈长青心烦气躁恨的想杀人。 怒极之下,他反手将赵氏推走:“我生了他养了他我还不能教训他?你别再发疯了!” “哎呦——” 赵氏被推的朝后跌去。 隐约间似有咔嚓一声响,赵氏脸色惨白如纸,喘不上起来。 …… 听说那边出大乱子了。 青梨手指飞快地翻飞,眼睛里面满是幸灾乐祸:沈将军打了沈岩耳光,推了沈夫人一把。 沈夫人摔倒后被人抬回了松风院。 沈岩派人请了大夫去看,说沈夫人原就腰上有些伤,现在伤上加伤,动不了,要一直卧床修养了。 活该! 青梨鼻子哼出气来:让他们敢欺负小姐,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阮江月笑笑:“是啊,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嘛。” 他们做了亏心事,如今报应来了。 青梨上前扶了扶阮江月的手臂,比划道:沈岩肯定不想和离。 “看出来了,一为名声,二么……想来还要靠着阮家,靠着威北将军的威名,日后好在官场之中行走。” 阮江月冷笑:“算盘倒是打的响亮。” 她原是半刻不想停留,只想走的利索。 可他们非要不放。 那她便要将这沈府搅的天翻地覆,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作茧自缚,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时,外面有小婢女快步跑来:“小姐,将军府那边又来人了,说请小姐务必回去一趟。” 阮江月说:“不必理他们。” 短短两日时间,威北将军府已经派人来请了许多次。 去了能说些什么,阮江月心中如明镜一般—— 不外是问她为何发疯癫狂,胡作非为。 然后便要她安分守己,要她不为自己着想也为阮家名声,为她那个太子妃姐姐的名声着想。 阮江月的脑中几乎能立即浮起自己那所谓的母亲—— 一张冰冷的脸,一双厌烦的眼,忍着不耐和自己说这些的模样。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