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疯了吧。 居然说杀? 他知不知道那几个人中其中还有一个是府衙,是官员,品阶虽小,可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官府。 他区区一个王爷,如何能杀一个朝廷命官? 官凌落道,“我不是替他们开脱,而是真心的为你好,王爷,他们杀不得,否则,圣上会发现,李太后也会发现,而到最后吃苦的还是你自己,你应该明白,李太后已然针对你许久了,她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呢,我知晓你很气愤,可是,还是请王爷三思啊。” 河渠一事是利国利民,甚至可以说是利东齐国的百年基业的事情,若是弄得好的话,甚至这条河渠千年之后依然存在。 可是,河渠今年不做,明年可以接着做,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甚至是可以在陆无忧登上那个皇位之后再弄也不迟,河渠就在那里,不会跑掉。 可是一但他把这些人给杀了,很有可能引来李太后的注意。 李太后那个女人他是知晓的,不折手段,在夺位时杀了宫里许多皇子公主,哪怕是当了太后这么多年,她的手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 别以为朝臣们真的屈服于新帝,他们暗中也是有反的,可是却被李太后一一铲除了。 所以,不是反对的声音没有了,而是被她给捂住了。 李太后这是从明面上杀转到暗地里杀。 陆无忧几年前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在李太后的面前,多少次的暗杀他不记得了吗?甚至是,有好些他都亲眼见到了,他们暗中相见之时,几拨刺客就这样冲了进来,若不是他身边的那位黑影,他们只怕也早就遭了毒手了。 李太后的可怕不是他能想像的。 “莫要为了个小小的河渠毁了王爷的大计,那几个人,你暂且留他们性命又能如何?左不过是让他们多活几年罢了,待到王爷荣登大宝,难道还没有处置他们的机会吗?” 莫说官凌落是这个意思了,就是赵喜也有同样的想法。 “王爷,这次你就听他的吧,我不想你因为这事儿被李太后发现。” 陆无忧看了看官凌落,最后将目光放在赵喜身上,他反问,“如果是赵蛮在这儿,她会如何做?” 这? 官凌落眉头微皱,赵蛮? 是云城的那个女人吗? 赵喜顿住,摸了摸脑袋,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回答。 “如果是小蛮在这里,她也会杀了那几个官员的,以她的脾气,绝对是手下不留情的,她图眼前的痛快,哪里还管后面如何,小蛮会说,杀了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想杀,就杀。” 对,没错,小蛮一定会这样说的。 官凌落听到这里,又是一呆,这? 杀了以后如何,那是以后的事情,这句话听上去,好有道理啊。 陆无忧笑了,“既然如此,那本王杀了就杀了,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而且,他们难道不该杀吗?” 不该杀吗? 当然该杀。 他们是州县的父母官,一切应当以百姓为主,可是他们不仅阻止了修河渠,甚至还偷偷的将修好的河渠戳了几个洞,让河渠有坍塌的风险。 河渠一位坍塌,那住在下游的百姓们,一定会死,而且死的不止一个两个。 这样不为百姓反而加害百姓的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既然该杀,那为何不杀?” “而且,若是不杀他们,如何跟这州城的百姓们交代?难道,你们真的要让他们对朝廷失去信心吗?” 这? 官凌落和赵喜呆住了。 这个自然不能。 小蛮也说过,圣上是舟,百姓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百姓们一但被惹恼了,必会举兵造反,替自己争一条活路出来,而且这史书上又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陆氏之前的那个皇帝,不就是这样被灭了的吗? 陆无忧又道,“若是我们因为他们是官员,而任由其发展,你觉得我们能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吗?若是这天下的公义不能被扶正,你们又让他们如何过活?” 他顿了顿,接着道。 “官凌落,喜哥,我知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是,为了我好就要委屈百姓吗?” “没错, 几年后我或许可以杀了他们,可是迟来的正义,算是正义吗?他们本就受苦,难不成还要再让他们多受几年苦?” “为了争夺,而让他们再多死几个,这样真的好吗?” 若是换作上一世,他或许会听他们的,忍下这口气,待到他日有能力了,再回来报仇也不迟,因为他很弱,弱到惧怕李太后扑面而来的报复,他觉得会招架不住,而且退一步,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一世不会了,他已然经历了一世,而且做了二三十年的皇帝,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退步就成了的,而且退步并非最好的选择。 他站在这里,再重新回过头来看这一切,他甚至觉得,皇位那个位置他要不要都无所谓,若是能助百姓们脱离困苦,他就是当一辈子的王爷又能如何呢? 不知为何,他此时站在那里,阳光照在他身上,竟让官凌落和赵喜有种看神一样的感觉,金光闪闪的。 赵喜吞了吞口水,“他的身形好高大啊。” 官凌落也点了点头,“是啊,好伟岸啊,我觉得我们与他好像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了。” 他们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陆无忧令道,“传我令下去,明日菜市口,杀。” 要杀就要当着所有百姓人的面杀,而不是偷摸着的,他要让百姓们看清楚,朝廷是可以有希望的。 赵喜急了,“王爷不可,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杀,那你的行踪岂不是要露馅了吗?小蛮在凤京假扮你的事,岂不是要被李太后发现了?到时候,她怎么办?” 陆无忧拍了拍赵喜的肩膀,“你放心吧,李太后那里永远不会知道的,而且,我在这里的消息,谁也传不出去,喜哥,别小看了我。” 他不是那种弱鸡,他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强大。 是,是吗? 赵喜摸了摸头,根本不相信,明明他与他们呆在一处,他若是有行动,他为何不知晓? 呵,他吹牛也不打个草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