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枝月被吓到,缩了缩头委屈道:“我是想将桃花酿给表哥喝,可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又没有给表哥喝,叶姐姐这般生气作甚?” 桃花酿分明都被阿长喝了,她昨夜也差点被…… 宋千逢闻言暗暗磨牙,瞧对面人委屈无辜的神情,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若不是那酒!若不是那酒她也不会轻薄徐锲! 她都不知待他回来,要如何面对他。 姜枝月红着脸求道:“叶姐姐想要知晓的事我都说了,可莫要告知旁人酒的事。” “我不说,你也别说。”宋千逢哪有脸告诉别人,恨不得立即失忆少段记忆。 她坐回喝了口姜汤,继续道:“今日我问你的所有事,我们全当咽在肚子里,待会令尊还有镇国公他们回来,若问起你贼子之事,你只管哭,闭紧嘴什么都别说。” 姜枝月犹豫不决的模样。 宋千逢解释道:“先不说那贼子是不是南川人,若令尊知晓你让贼子待在自己的闺房,你的清誉和名声可就毁了,想嫁给镇国公便是天方夜谭。” “你这人一说话就露馅,还不如不说,光哭便是,就当被贼子吓得失魂说不出话。” 姜枝月颔首,而后疑惑不解问道:“叶姐姐为何要帮我隐瞒?” 宋千逢勾唇一笑:“同为女子本该互帮互助。” 人与人只要有秘密便会产生信任,自己还不知要在楼关停留多久,若因徐锲被姜家人算计可费神得很,此番获得姜枝月的信任,便多了个能打探消息的假盟友。 看上去是在帮姜枝月,实则也是在为自己铺路。 不过“女子互帮互助”这话也不算骗她。 姜枝月闻言感触,红着眼握住了宋千逢的手,“多谢叶姐姐,以后若叶姐姐有用得着枝月的地方,枝月定义不容辞。” 宋千逢笑弯了双眸。 案上煮着的姜汤“咕噜咕噜”冒起泡,辛辣的姜气萦绕,有些难闻。 不多时,外出的众人回到姜府。 他们并未捉到南川王,他身旁紧跟的鬼面玄衣人身手实在离谱,轻功更是无人能匹敌。 南川王始终拖延着不正面迎战,直至信号声响,迅速脱身离去,一切巧得仿佛有预谋般。 姜守义听到府中进贼子后悚然,跌跌撞撞跑回卧房,撬开床底下的木板,却没找到放在暗层中的木匣,险些当场晕厥过去。 楼关城防图,丢了! 会堂中。 沈渐鸿气愤拍案:“好一出调虎离山。” 姜守义指着姜枝月,大骂道:“你不好生待在房中瞎跑什么?!若不是救你,那南川贼子跑不了!城防图也丢不了!” 姜枝月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王氏满脸泪水哭道:“这也不能怪月儿啊,难不成为了要城防图,便不顾她的性命么!” 姜守义:“妇人之见,你懂什么?!被偷走的是楼关的城防图,如今落到南川王手中,想想也知晓他想做什么,不久后南川的铁骑定会踏破楼关!” “这泼天的罪名谁来承担?还不是会落到我头上,府中今日还留有那么多护卫,都是些身手矫健的关兵,竟捉不住一个小小的贼子!” 姜枝月:“呜呜呜……” 王氏抽噎:“那也不能只怪我们,我们哪里知晓会有贼子趁机来盗取城防图!” “还在狡辩!” 姜守义气得挥手就要打人。 “够了。” 一道冷冽如冰霜的声音响起,吵闹的声音顿时消失,姜家人吓得浑身一颤,小心翼翼看向说话的人。 徐锲冷道:“如今城防图已丢,该想的是如何应对,而不是互相指摘。” 沈渐鸿附和道:“南川王诡计多端,利用调虎离山骗取城防图也不只是姜家之过,大家还是好生商讨如何解决此事。” 姜守义扫了眼姜枝月和王氏,开口道:“你们先出去。” 王氏搀扶起姜枝月,转身离去。 姜守义看到角落里站着的宋千逢,见她没眼色还不走,赶人道:“我们有要事相商,叶姑娘怕是听不得。” 宋千逢看了眼徐锲和沈渐鸿,又看了眼甲羽和剑舟,拒绝道:“我也是镇国公的人,为何听不得。” 姜守义闻言想反驳,被徐锲打断:“留下罢。” 宋千逢抬眸撞进一双深邃的黑瞳,他在盯着她,不自在地连忙错开视线,不去看他。 姜守义无话可说,面色不虞坐回。 沈渐鸿开口道:“如今看来,从昨夜的南川暗探开始,我们就掉入了南川王设下的圈套,他为了让我不心生怀疑,连暴露的暗探都选的是有妻儿不敢自杀的,这样我才能顺理成章从暗探口中撬出他的消息,再于今日将我们引出。” “还真是狡猾,”姜守义愤然,接着道:“这被盗取的城防图不仅标记了各个卡口的布防兵数,还有楼关的所有出口方位,南川王拿到后定会率兵强行攻关。” 宋千逢蹙眉,敌暗我明,若萧长野真率兵攻打,这楼关确实不好守。 剑舟道:“南川王才拿到城防图,想要从南川调兵攻打过来,应当还得有些日子。” 宋千逢开口:“我们又不知南川骑兵有没有驻扎在楼关外的黑森林中,黑森林到楼关城门可只有将近两日的路程。” 剑舟错愕:“你怎么知晓路程?” 徐锲瞥了眼沉默的宋千逢,而后看向姜守义道:“舅父,无论南川如何,我们都得做好迎战准备。” 姜守义连连点头:“我都听国公爷的。” 徐锲道:“先稳固民心,竖壁清野,整兵备器,各薄弱卡口增兵巡视,上下严肃以待。” “好,”姜守义问道:“目前南川王并未打来,我们也传不了军报回朝,难不成只能死等?” 宋千逢开口道:“先囤积粮草以不变应万变。” 打仗打的就是粮草和后方。 她继续道:“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这场仗不一定打得起来,南川王虽有楼关城防图,却也要掂量彼此情状,不会贸然出手。” 众人听得愣住。 徐锲:“嗯,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