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你马甲要掉了!
周惜朝被周晚吟逗笑了。 “就这么简单?” 周晚吟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周惜朝脸上笑容未散,伸手端了那桌上茶抿了一口,只觉入口清淡甘甜,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轻快精神了不少。 他模样实在生的好看,人也温润好说话。 只要他真心的笑起来,便让人无法忽视。 周晚吟忍不住冲他笑道:“我听说西市有落魄书生给人出主意,一个点子三十文钱,如今骠骑将军问计,既然问到了我这里,我有没有买计钱?” 周惜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同自己开了个玩笑,便笑笑道:“你这计策是好计策,可惜在下身无长物,恐怕出不起你这买计钱了。” “骠骑将军也缺钱?”周晚吟托着下巴看他。 “将军府缺不缺钱,你不是最清楚么?”周惜朝想到什么,闷声笑了出来,“安置北疆士兵的钱,还是靠的你的嫁妆。” 周晚吟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凑近对面人,小声说:“这次就算了,你下次要是再问计,我要收买计钱了。” “你忍心赚我这么一个身无长物的穷书生的钱?” 他身子不好,怕人瞧见病容,便特意穿了一身蓝色锦衣,配了美玉,还束了牙冠。 这一身衣饰,若说是穷书生,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周晚吟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周惜朝这才注意到周晚吟看自己的眼神带了点别的东西,他张了张口,“你误会了,我不是……” 周晚吟“嘿嘿”笑了一声,抬手止住了他。 “嘘……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周惜朝转头看了看顺喜。 顺喜脸色一苦,他哪儿敢这时候乱说话啊,只好赔着笑脸又冲周晚吟笑了笑。 周惜朝心塞塞的点了点头:“行,下次,我见你的时候,一定让骠骑将军带好买计钱!” ———————— 殷溪跑了之后第三天,柴家人坐不住了。 王氏带着柴子安和一众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去了殷府,要接新妇回家。 柴子安是不大乐意去的,殷溪这媳妇他是真不想要了的,但他们俩这婚事是宫里做主的,他不敢休妻。 让他被打了一顿之后和离,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一到门口就遇见了正修整人马要往洛阳去的殷溪,柴子安看她全甲在身,心里有点发憷,但还是拉下脸来下了马车。 “殷溪,你这闹也闹了,跑也跑了,也该回去了。”他舔着笑脸过来摸殷溪的手臂。 殷溪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柴子安见她碰都不让自己碰,心头又妒又烦,但他还想着要把人先骗回去再好生调教,便委屈道:“咱们是夫妻,你的手,不就是给我拉的么?” 殷溪唇角微微勾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夫妻?” “是啊,你忘了么,咱们已经成婚了。”柴子安温柔地说。 “还没拜堂,还不算夫妻吧。”殷溪退开几步,抱着手臂看他。 柴子安道:“只差最后一步了,等到孝期过了,咱们就拜堂圆房。你如今已经出了门了,再住在殷家不好。” “有什么不好?” “新妇不在婆母跟前伺候,住在娘家,像什么样子!”王氏适时的从马车里钻出来,黑着脸道。 还未等殷溪说话,她又横了一眼柴子安:“你看看你,哪里还有爷们的样儿,被这女人拿捏住了!” 柴子安歉疚的一笑,配合母亲尴尬的看了看殷溪,看她不说话,又亲热的往前凑了过去。 “我母亲就这脾气,你不要计较,殷溪,你大婚当日抛下我跑了,我受了不少委屈埋汰,你答应我,今天不要和我母亲闹了行吗?” 殷溪本就身量高,今日穿了朝靴,就更高了。她抱着手臂看了看柴子安,发觉他竟然比自己矮…… 这种货色,周晚吟是怎么忍了十年的? “我闹什么?” 殷溪转身往门前石阶上走了几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柴子安。 “不闹就好,乖乖跟了你男人回家去。”王氏翻了个白眼,不悦的抢着道。 殷溪居高临下看着这对母子,淡淡道:“没空,陛下有令,让我去洛阳练兵。” “什么!你新婚燕尔,竟然要去练兵!”柴子安激动的跳了起来,“如今又没有战事,练什么兵!” 前朝时候胡人入侵,也出过几个女将,那是因为国家危难之时需要女将保家卫国。 但战事平定之后女将都留守京师做了京官闲职,为的就是让她们能够相夫教子。 怎么他的新婚妻子,结婚还没三天就要再进军营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 真是岂有此理! 殷溪还未说话,她身旁的副将义正词严道:“柴公子也是将门之后,怎么能说这种话!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将军深受国恩,怎么能躺着过太平日子!” 柴子安:“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氏激动了:“话虽如此!但天下太平的,就不能等一等吗!哪有将新婚的夫妇拆散的道理!” 她当了这么多年媳妇,婆婆的瘾还没过呢,朝廷就把她儿媳妇叫走去练兵去了! 她不白熬了么! 殷溪站在石阶上,淡淡看了柴家母子一眼,平静的笑了笑:“想什么呢,陛下最是体恤臣下,自有安排。” 她从袖中拿出一封诏令晃了晃:“骠骑将军已经提拔了你做八品中卫,供职镇南将军府,让你随时随地,待在我的身边。” 她说着随手将诏令丢给柴子安,翻身上马:“出发!” 王氏一听就大叫了起来:“什么中卫!这算是什么官!我儿子是国公府公子,怎么能做这等事!” 这等在军中得整理文书、校对名录的低阶武官能有什么前途! 然而殷溪早已骑着骏马跑远,根本连争论都懒得搭理他们。 副将牵着骏马过来:“柴中卫,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柴子安面如死灰的抓着诏令,叫嚷着要进宫找太后做主。 副将抬脚踹了过去,再扯起来随手给了他两个耳光:“军情紧急!岂容你耽搁!” 王氏带着丫鬟婆子扑过来要拖回宝贝儿子,副将一脚踹开她,反手一剑将柴家马车前的马给杀了。 鲜血喷射而出。 “啊!”柴家众人吓得面无人色。 副将冷冷道:“军令如山,敢阻拦者视同谋反!念你等是后宅无知妇人,本将军不跟你计较,再不退下,就地格杀!” 王氏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登时吓得缩在原地,哭天抢地的叫嚷起来,却不敢动了。 副将摆了摆手,指挥了几个士兵把吓傻了的柴子安拖起来:“将军都跑出去多久了,还不赶紧快马跟上!” “我……我不会骑马啊……” 士兵们并不同情他,反而哄堂大笑起来。 副将冲过去哐哐给了柴子安两个大耳光:“胡说!镇南将军的夫君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他呵斥士兵们:“笑什么笑!还不快绑在马上。传出去咱们姑爷不会骑马,朝廷的颜面往哪儿搁啊!” 士兵们七手八脚的,当着王氏等人的面,把柴子安胡乱绑在了马背上,随手狠狠一抽马。 宝马在柴子安的哭喊声中狂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