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明，明德皇后要么早已过世，要么受伤或者生病昏迷不醒，失去记忆。 　　 她忘记自己是谁，也就不会回到大齐，说不定也被什么人囚禁，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如今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一点，谁都无法知道明德皇后到底属于哪一种状况。 　　 楚微云叹了一声道：“明德皇后如果还在世，此时应该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若是受伤痛折磨，恐怕承受不住。若是被囚禁……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囚禁着一个老人，毕竟大齐又没有大月国那种关于宝藏的传说。” 　　 夜景煜赞同地道：“不错，如果他们囚禁明德皇后是为了要挟大齐，早该向大齐皇帝提出条件，这么多年没有一点动静，想来这个可能性也不大。” 　　 白晚凝听着他们两个的分析，心情都格外沉重：“如果排除这些可能，唯一的答案就是明德皇后已经不在人世。” 　　 其实昭宁帝未必想不到这一点，不过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罢了。 　　 三人心情都不是很轻松，齐齐沉默下去。 　　 “对了，姨母，你可知道我外祖母是什么出身？”楚微云忽地想起这件事，问道。 　　 当她刚刚得知自己的生母是大月国长公主，且听到了有关孝慈皇后的事情后，心里一直像梗着什么东西，闷闷的，很难受。 　　 只要想到她的外祖母，她就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当年孝文皇帝为了孝慈皇后所做的一切，曾经被人诟病，孝慈皇后也曾被骂红颜祸水。 　　 不过这一切在楚微云和夜景煜看来，很匪夷所思，似乎有些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要弄清楚这一切，就要从孝慈皇后的出身问起，说不定是孝文皇帝因为孝慈皇后的某些优势，或者带给他巨大的好处，他才会认定孝慈皇后，至死不渝。 　　 虽然这样想有些不道德，孝文皇帝应该没那么卑劣，不过要想查清楚一些事，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别轻易下结论。 　　 白晚凝叹了一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必你们已经调查过有关孝慈皇后的事，那些在当年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到底不光彩，人们的议论又多，孝慈皇后过世之后，当时的太后就严命朝廷内外以及民间不准谈论孝慈皇后和孝文皇帝之间的事。” 　　 “故而在很短的时间内，有关孝慈皇后的一切便都烟消云散，几乎没有人提起，这也就是为何在隔了这些年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提起的原因。” 　　 楚微云和夜景煜从这短短几句话当中，就能够想到当年孝文皇帝承受了多大的非议，孝慈皇后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当年世人都传言孝慈皇后是被孝文皇帝从边境带回来的，两人是在偶然的机会下相识，孝文皇帝对孝慈皇后一见钟情，难以割舍，即使不明孝慈皇后出身，仍将她带回宫，十分宠爱。” 　　 “其实孝慈皇后是被孝文皇帝的亲弟弟，也就是古奇的父亲，当时的平阳王送到孝文皇帝面前的。”白晚凝一语道破天机。 　　 楚微云和夜景煜的心都沉了沉，没想到其中还有这内情！ 　　 也就是说当年的一切都是平阳王一手促成，孝文皇帝对孝慈皇后的宠爱近乎疯狂，难道都是平阳王在背后谋划的？ 　　 “据说当初是平阳王救了孝慈皇后，那时她受了重伤，晕倒在离大月国军营不远的地方，被平阳王带回大营，由军医为她治伤。孝文皇帝原本怀疑她是奸细，亲自前去审问，结果对孝慈皇后一见钟情。” 　　 “后来查明孝慈皇后并不是敌国的奸细，她又因头部受了重伤，醒来后虽然慢慢养好了伤，却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孝文皇帝便将她留在了身边。” 　　 说道这里，白晚凝十分感慨，没料到后来自己的妹妹也会因为受伤而失去记忆。 　　 不过妹妹和母亲不同的是，母亲直到过世也没有恢复记忆，妹妹却在生楚微云的时候受到了刺激，把过往都想了起来，这才假死离开了大齐。 　　 楚微云和夜景煜更感意外，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刚他们还说明德皇后是不是因为受伤失忆，记不起自己是谁，所以没有回到大齐，而今孝慈皇后居然也是这样，难道她们之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总不能，孝慈皇后就是明德皇后吧？！ 　　 不能吧？ 　　 想到这一点，两人同时看向对方，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能接受。 　　 如果真是这样，根据昭宁帝所说，明德皇后当年离开大齐的时候是怀有身孕的，难道—— 　　 白晚凝姐妹不是大月国的长公主，而是大齐的长公主！ 　　 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白晚凝一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不寻常，接着又说：“因为孝慈皇后始终没有记起从前的事情，也就没有人知道她的出身，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是任何一个国家派来的奸细，因为她身上没有任何其他国的标记，也没有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她留下来之后，也没有任何人联络过她，她也从来没有往外送消息。尽管如此，孝文皇帝对她的宠爱也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尤其当时的太后，数次责骂孝文皇帝宠爱妖妃，必将带来灾祸，逼着他废了孝慈皇后，并将她送走，要是孝文皇帝不肯，太后就赐死孝慈皇后。为此孝文皇帝跟太后几乎反目成仇，让前朝后宫都好生紧张了一阵子。 　　 那个时候白晚凝和白晚棠还小，并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剑拔弩张，水火不容。 　　 她们只知道后宫里的所有人，包括太后在内，都不喜欢她们姐妹，甚至厌恶她们，曾经使手段要置她们于死地。 　　 孝文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处置了一帮宫人，斩杀了十几人，弄得皇宫中血腥味冲天，人人自危。 　　 太后见识了孝文皇帝的狠辣和对她们姐妹两个的疼爱，才不敢再有动作，但始终不疼爱她们，视她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直至后来，孝慈皇后因为承受不住太大的压力忧郁成疾，最终撒手人寰。 　　 孝文皇帝悲痛欲绝，追封她为皇后——实际上孝慈皇后在活着的时候，虽然得到了孝文皇帝的无尽宠爱，位分却不高，而且一点都不快乐，每晚都是以内洗面。 　　 在那种情况下她能支撑那么多年，想必也是为了一双女儿能得得到更多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