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月满遇难
毕竟太后那边自己没有血缘,啼血喊上一百句怕也不顶得上冯令月的一句撒娇。 回秦府,换了身素净行头后,秦洛杉掀开门帘,茫茫黑夜像是要将她吞噬,刺骨的冷意叫她打了个寒颤。 “小姐,这都快亥时了,外面还飘着雪,你要去哪啊?”捻着水花生的徐韧问。 “叫轿子来,我要去秦楼。”秦洛杉回头,“给月满去信,叫她推了不重要的客人,我要去与她商量事情。” 外面一轮黄月高悬,给寒冷的冬夜也添了几分暖意,街头的小贩用冻红的手指头收拾着摊子,一边和身边人抱怨,赚得可是大不如前了,再咂摸一下过年关时的盛景。 马车“哒哒”走着,秦洛杉在马车中闭目养神,想着朝中商铺间种种事宜…… 很快轿子到了秦楼前,可专属月满的那间房的窗户是黑的。 “这时怎么回事?”秦洛杉刚刚站定,里面奔出两位小丫鬟来,她们两个长得都讨喜乖巧,像极过年门扇上贴的年画娃娃。 “问秦三小姐过年好,”二人拱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可爱极了。 “月满呢,我记得我下了帖子。”秦洛杉从马车帘子后露出小半边脸来问。 俩小丫头面面相觑,不言语。 “问你们话呢?”徐韧厉声,“都是哑巴不成?” 其中一小姑娘羞得满脸通红,另一个却呜呜哭了起来:“月满姐姐得了病,不许我告诉小姐。” “什么病?”秦洛杉显然不信。 月满很信任自己,有什么必要拦着自己呢。 “小姐,你就别问了,月满姐姐不许我们告诉你。”两小姑娘哭道。 “让开。”秦洛杉不为所动,没有任何犹豫就要下马车。 “小姐小姐!”那两个小姑娘如同小蚂蚱跳了起来,紧忙拦着她。 “干嘛?”秦洛杉带着三分恼怒看着她们,“你们要反了不成,还想对我动手?” “不敢不敢。”两人异口同声。 “月满到底怎么了?”徐韧忍不住问道。 两个小姑娘又是一顿大眼瞪小眼,直到徐韧的鞭子要落在她们脚背,她们其中一个才尖叫着,说出实情: “我说!是那种会传染的脏病,满脸都是红脓疱,这两天妈妈桑叫我们接近她时都要万分小心。” “小姐你千万看她,会染了晦气啊。” 就算不知是真是假,可秦洛杉心里照旧“咯噔”一声,花魁最重要的就是脸,月满这一毁容,岂不是叫自己的算盘尽数落空! 不行,自己绝不能叫这种事情发生。 她后退半步,手扶住马车轮廓。 一个小丫头捂脸哭诉:“我们也很难受,月满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会遭此难?” 秦洛杉被她哭得半信半疑,就在这时徐韧悄悄捏了捏她掌心。 她很少有这种小动作。 秦洛杉于是缩回了马车,心底悄然弥漫起一丝不安来。 “把你们妈妈桑叫来。” 她没说什么额外的。 外面两个小姑娘还在哭,徐韧把她的话重复一遍,又拔剑恐吓几句。 二人吓得屁滚尿流,秦洛杉迎着风雪下车,进到了大堂里。 方才还在迎来送往的妈妈桑热情迎过来,刚遇到秦洛杉她就抹着泪,哭诉月满的惨状。 秦洛杉越听越气恼——自己最近是忙,没想到秦楼就如此薄待月满。 “不过一段时间,她怎么人就这样了?”秦洛杉气不过,想到月满曾隐晦和她说过老鸨的重重劣迹,她更加笃定是老鸨害了或是放任月满患病。 抬手将茶杯对着老鸨的脸摔过去。 茶杯在地上跳着,白雾袅袅跳起,老鸨脸上的妆被水泼成白浊水串流下。 “啊呀,你这是干嘛!她如何又不是我叫的。”老鸨惊呼。 秦洛杉此刻虽然觉得自己嘴脸丑恶,但还是想大喊出那句“她可是我的摇钱树。” “那个小贱人,她是自作自受!谁叫她非要招惹不该惹的人。” 老鸨捂着脸吼出一句,竟然扭头走了,这时那两个小姑娘又来劝秦洛杉消气。 这时秦洛杉心头怪异感更浓。 往常老鸨都是对自己毕恭毕敬,今日这种态度,是在赶自己走吗? 秦洛杉还在思量,徐韧这时想奔到楼上去查看月满情况,周围人脸色都难看起来,更甚至有几个健硕身影在后堂若隐若现。 秦洛杉顿时有如芒在背之感。 秦洛杉昂起头一声冷哼:“不过一个妓子,你们当宝就留着。” 她拉着徐韧就往外走。 “注意四周的异样。”秦洛杉钻进马车前嘱咐。 “驾。”马车赶起车来,于是徐韧就坐在外面,好似一只谨慎的小兽,四处谨慎眺望着。 “怎么回事?月满姐姐不是早和那个书生断了,”没一会儿徐韧就忍不住了,“难道她骗我们?” 秦洛杉沉着脸,摆摆手:“月满不是那样拎不清的人,我知道她后面确实是没见过那人了。” 徐韧:“可若不是那流连于烟花酒巷的花书生,那她一个清倌怎会得脏病?” 秦洛杉凉凉瞥了她一眼:“这只是她们的一个说辞,她很可能是死了,或是叫人控制了。” “那两个小孩联合老鸨来骗你我,我怕你再和她们僵持下去,我们俩会有危险。” 徐韧被她的话惹起一身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小姐,你如何知道?” “你回头。”秦洛杉缩回悄悄掀开帘子的手,收回眼瞧了眼徐韧,轻声道。 徐韧回头,看见挂着齐齐红灯笼的秦楼门口,那两个月满身边的小丫鬟好似纸扎的那般,脸上的胭脂晕染成一团,眼直勾勾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好像在确认她们是否真的离开。 哪还有半分天真喜庆模样?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徐韧眼神,两人猛地看向徐韧,嘴咧得更开了。 徐韧恶寒缩回头,摸了下袖中短弩,下意识将手虚搭在机关上,轻轻摩挲着。 好像这样才能给足她安全感。 “小姐,那我们就不管月满了?”徐韧问。 “先保全自己再说吧。”秦洛杉没有正面回答,内心却已经憋屈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