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初九
时倾意并不知道王家承和李涵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她现在每天都呆在府里和小虎崽儿玩。 她给小虎崽儿起了个名字,叫“初九”。 裴亦寒有些后悔从戏班子把初九买回来了,时倾意现在对它可谓是“爱不释手”。 不是在他面前伺候,就是和初九玩。 甚至为了按时喂初九吃肉,连他的饭食也不监着了。 “殿下,要不我让时姐姐来?”小夏子在裴亦寒身边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想以前那般蠢笨看不懂眼色了。 “不必。”裴亦寒闷声道。 影三真是个废物,把时倾意赶走,自己来喂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被裴亦寒称作废物的影三正被初九用爪子抓住了裤腿,放在嘴里磨牙。 “是不是该买些磨牙的东西?”时倾意有些担心地看着初九。 “哼。”影三冷哼一声。 时倾意摸透了影三极为臭屁的性子,淡淡一笑。 有了初九,她的日子快乐了许多。 正巧裴亦寒要午睡,时倾意打算出门去给初九挑些小玩具。 刚走出府没多久,一位老者伸手将她拦下。 时倾意警惕地向后推了一步,盯着那老者。 那老者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塞到她手里。 “哎……”时倾意刚想叫住那老者,可没想到那老者径直脱掉伪装,健步如飞地跑走了。 时倾意捏着信,震惊地嘴都合不拢。 她跑到一处专门卖信纸的店,装作挑纸的样子,实为看信。 那信一看就是刚学会写字的人所写,字迹歪歪扭扭,辨认十分困难。 “送到她手里了?”王家承盯着面前跪着的千户。 “送到了。”千户低着头。 “哼哼。”王家承奸诈一笑,将手中的纸放在烛下烧成粉末。 时倾意看完信后,捂着胸口,背靠木架子喘着粗气。 这信上的内容,会是真的吗? 自己应该相信吗? 时倾意无甚心思的买了几个小玩具回到府里。 “出去了?”影三站在门口,如同门神。 他只是小憩了一会儿,就发现时倾意不在府里。 “给初九买了些玩儿的。”时倾意将手中的几样玩具举起来。 影三看了眼被初九咬烂的裤腿,侧身让时倾意进了府。 “殿下呢?”时倾意问道。 “殿下刚同一位李大人出去了,有一位李夫人正在府里等你。殿下吩咐,若你回来,可直接去见她。”影三道。 李夫人?明珠! 时倾意将玩具放到影三怀里,“有劳。” 然后提起裙摆,向屋里跑去。 女孩儿娇嫩的手指触碰到了他掌心里的茧,影三莫名觉得手掌里痒痒的。 “明珠!”时倾意推开门。 “阿意!”杜明珠看到时倾意回来,赶忙起身。 时倾意先是给杜明珠倒了杯茶,然后才坐下,“真是难为李大人,来这里还想着带着你。” “是我求夫君带我来的。”杜明珠脸上浮起可疑的红霞。 “你脸红什么?”时倾意伸手戳了戳杜明珠脸上的软肉。 杜明珠揉了揉腰。她也不知道李恒怎么了,非要她陪他才肯带她来。 两人结婚后都是各睡各的,昨夜是第一次,杜明珠累得差点儿没起来。 “没什么。”杜明珠摇摇头。 时倾意还记得李恒嘴里陈平的事,她伏在杜明珠的肩头,“明珠,你知道陈平吗?” “上次夫君说的那个人?”杜明珠有些印象。 “嗯嗯。”时倾意点点头。 杜明珠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记得父亲曾经宴请过他,但忘记是因为什么事了。” 时倾意有些失落,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对了!我记得那次我偷偷看到他给了父亲二十两金子。” “金子?”时倾意惊讶道。 “对。”杜明珠点点头,“我也不明白官场上的事,所以这事就烂在肚子里,谁也没告诉。” “他们好像是做了什么交易,父亲当时好像很满意。” 时倾意望着烛台上的残烛,会是什么交易呢? 那交易会和父亲的案情有关系吗? “算啦,不说这个了。”时倾意不想因为这事儿让气氛太沉重,她拉着杜明珠的手,带她看自己最近做的女红。 两人聊着聊着,天色就暗了下来。 裴亦寒和李恒也回到了府中。 杜明珠颇为不舍,拉着时倾意的手又嘱咐了好几句。 “多谢殿下,臣这就带着夫人回府了。”李恒欠身行礼。 “李大人的助力功不可没,路上小心。”裴亦寒话中有话,将“路上小心”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行了,别看了,还不给孤宽衣?”裴亦寒看着时倾意那副望眼欲穿的样子极为不爽。 不论是自己买来了她喜欢的小虎崽,还是请杜明珠来府里,她都没有任何讨好。 当初,他可是听说齐王只用了一幅画,就将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天跑去齐王府几次。 越想越气,裴亦寒气得冷哼一声。 时倾意不明白这人又怎么不爽了,明明刚刚还勾着唇的,下一刻就板起脸来了。 用过晚膳,裴亦寒在书房看书。 时倾意本想出去找初九玩儿,结果裴亦寒让她在身边伺候着,不得离开半步。 “殿下,那千户和舞女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影三带着另一个人到裴亦寒面前汇报。 舞女?是小红吗?时倾意想道。 裴亦寒头都没抬,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杀了。” “是。” 时倾意又想起了当时小忠子被发现时,裴亦寒也是这样,轻易地决定了人的生死。 她不是圣母,所以不会觉得那些人不该死。换做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恐怕也会这么做。 只是她再次意识到,面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可以任她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纵着她的小侍卫。 面前的人,已经成为了掌握杀生大权,身居高位的太子了。 她同小忠子和那两个人没有任何区别。失去了家族的庇护,她的命也如同那些人一样,掌握在裴亦寒的手中。 裴亦寒若是开心,她还有活路。 若是真的让裴亦寒起了杀心,她也不过是草芥,说杀就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