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话 学费 (5)　　 月光明亮的夜晚。　　 彼勒斯静静地走出了皇道， 来到了户外。　　 彼勒斯的身旁， 米尼芬正驾驭着马车。　　 “那个……会长。您这是打算去猎杀哪种怪物呢?”　　 米尼芬亲身感受到了彼勒斯的力量与暴躁的性格，因此对彼勒斯非常小心谨慎。　　 这也是他亲自响应彼勒斯派遣向导请求的原因。　　 若不小心激怒了这个疯子，可能会导致失去同公会内珍贵的同伴， 所以他决定亲自出马。　　 然而， 彼勒斯并不太在意米尼芬的意图。　　 ‘考虑到他是学院的学生身份，即使多杀一些怪物也不会显得太过异常。’　　 “啊哈。”　　 彼勒斯的话让米妮芬点了点头。　　 确实，彼勒斯的实力已经不能用普通的学院学生来形容了。　　 ‘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种怪物呢。’　　 米妮芬轻轻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 彼勒斯在一旁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米妮芬啊。她可是我必须拉拢的人才之一。’　　 他是最优秀的向导。在灭世时代到来时，他曾是为人类联合军做出巨大贡献的勇士之一。　　 彼勒斯所知的大部分怪物图鉴都是由他亲手制作的，后来‘怪物生态地理学’这一研究领域也是基于他的研究创立的。　　 然而，米尼芬在与魔族的灭魔战中早早去世， 原因是他没有足够的背景支持。　　 一个无处可归的野人。也就是说?　　 ‘先捡到的人就是主人。’　　 这一次，米尼芬的寿命将会被大大延长。　　 因为总有一天， 彼勒斯家族会成为他的后台。　　 ‘……原本就有意将他们收为部下，所以才稍微展示了一些实力。’　　 彼勒斯稍微测试了一下不久将成为他亲信的米尼芬。　　 “有什么适合学生狩猎， 同时又能带来不错收入的怪物吗?”　　 “嗯。既不太强又能带来丰厚收益的怪物……那就是‘洛’了。”　　 洛， 拥有鬣狗头颅与矮人身体的怪异魔物。　　 这是一种用两条腿行走， 浑身长满肮脏毛发并散发恶臭的低级魔物。　　 它们群居在皇都外缘的高山地带，由于地下洞穴挖掘过多，导致地基塌陷等问题， 非常令人头疼。　　 不仅妨碍土木工程，还会攻击工人， 因此其危险性正在逐渐增加。　　 米尼芬对魔物的知识非常丰富。　　 他毫无保留地向彼勒斯分享了关于洛这种怪物的知识。　　 “洛的个体战斗力较弱，即使是学院一年级的学生也能大量猎杀。此外，它们的皮毛坚韧且保暖，常被用来做垫子或覆盖物， 骨头和内脏也可以作为药材出售。”　　 “但是，卖这些所得还不如猎杀一只强大的大型怪物吧?”　　 “您不知道吗！ 洛是皇室规定的生态扰乱种。仅仅杀死它们就能获得赏金。”　　 那么情况就不同了。　　 仅凭杀死一只就能获得赏金，再加上皮毛、肉和骨头的售卖， 这将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那么，怎么猎杀洛呢?”　　 “嗯。洛有收集闪亮物品的习惯。遇到时，撒些玻璃珠之类的物品迷惑它们，然后将其杀死是最常见的方法……”　　 但彼勒斯摇了摇头。　　 “那是对付少数洛的方法。”　　 “是的， 确实如此。”　　 “我会使用另一种方法。”　　 “……?”　　 彼勒斯选择的方法很简单。　　 “洛会被刚死的野兽的新鲜血迹吸引。它们嗅觉灵敏，即使相隔数公里也能闻到气味并聚集过来。”　　 “没错。您知道得真清楚。现在学院里也教这个吗?”　　 彼勒斯刚才所说的内容通常是熟练猎人才会知道的，这让米尼芬显得相当惊讶。　　 它们是首先聚集到受伤并散发血腥味猎物周围的生物。　　 就像海洋中的鲨鱼，在陆地上， 洛扮演着类似的角色。　　 彼勒斯捕获了一只野猪， 剥去它的皮并将尸体拖到各处。　　 血液渗入泥土中的腥味随着夜风弥漫整个森林。　　 彼勒斯将野猪的毛皮和血滴散布在整个山上。　　 当然，不得不跟随他的米尼芬惊恐不已。　　 “这，这是在刺激洛们！ 这是自杀行为！ 虽然单个洛的危险等级仅为c+，但一旦成群结队，危险等级可达到a级！”　　 几公里内的洛全部朝这里涌来的景象，对于猎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恐怖场景。　　 然而， 彼勒斯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我只是引诱它们，然后躲起来。”　　 听到这话， 米尼平稍微安心了一些。　　 “啊，它们在喘息吗?那真是太好了。确实，当它们进食时注意力会下降。如果群体内部发生食物争夺战，那些弱小的个体肯定会被淘汰，这样我们挑选容易猎杀的弱者也会变得更容易。那时候，我们可以从掉队的那些开始一个个解决……。”　　 然而，随着比勒斯接下来的话， 米尼平再次被吓得不轻。　　 “不， 我们要追的是领头的。它们会把猎物带到哪里， 我们就追到哪里。”，　　 “什么?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确定它们老巢的位置。”，　　 比勒斯的目标不是一两只， 也不是一群， 而是整个族群。　　 连帝国的讨伐军都无法做到的， 对整个族群的狩猎。　　 米尼平张大了嘴， 看着轻松说出这些话的比勒斯。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对比勒斯如此说， 米尼平得到了一个简短的回答。　　 “赚大钱不是很好吗。”，　　 * * *　　 不久后， 一群洛出现了， 撕扯着野猪的尸体。　　 它们先剖开野猪的腹部，吃掉了还在冒着热气的内脏，然后拖着剩下的部分走向丛林间的低矮小路。　　 比勒斯和米尼平默默地跟在后面。　　 不久后，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在低丘下的巨大土穴。　　 米尼平爬到高高的树枝上， 环顾四周。　　 ‘他真的认为这能成功吗?’　　 但眼前的景象再次证明了比勒斯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密密麻麻的洛群。　　 看到周围数量惊人的洛群， 米尼平目瞪口呆。　　 “老板，这有点太过分了吧。这个族群的规模相当大。那些让皇室头疼的洛们全都在这里。如果我们贸然行动， 洛们会涌向附近的村庄。”，　　 怪物潮( monster wave)。　　 稍有不慎就会惊动它们， 造成更大的麻烦。　　 然而。　　 “得找到与这个洞穴相连的其他入口。”，　　 比勒斯依然镇定自若。　　 几个小时后，比勒斯找到了几个疑似与最初发现的洞穴相连的其他入口。　　 虽然米尼平对比勒斯熟练的搜索技巧感到佩服，但他仍然无法理解如何对付这么多的洛。　　 这时。　　 比勒斯用注入魔力的一拳击打土壁。　　 ……轰隆!　　 构成悬崖的干土堆倒塌， 堵住了几个洞口。　　 想起过去在俱乐部里开香槟的情景， 比勒斯苦笑着。　　 “现在移动到最上面的洞穴。”，　　 米尼平按照比勒斯的命令，驱车前往最上方的洞口。　　 嗖一 咔嚓！　　 几只洛冲了过来，但被米尼平的大剑斩断了脖子。　　 “老板, 现在怎么办……呃! ? ”,米尼平倒吸了一口冷气。　　 比勒斯拿出了马车上装载的所有物品。　　 那是油。　　 比勒斯花光了剩余的钱，在学院里低价买下了堆积如山的过期废油，并将其倾倒在洛巢穴的最上层。　　 哗哗哗哗哗哗……　　 由沙维克树果实榨出的绿色油液粘稠地流入洞穴。　　 汪汪-　　 咕噜噜……　　 吱吱?　　 洞穴下方传来嘈杂的声音。　　 几只洛迅速爬上来， 但都被米尼平的刀砍回了洞底。　　 当数十个油桶都空了的时候，比勒斯将剩下的油桶全部踢进了洞穴。　　 然后。　　 呼呼呼！　　 手中的火把也被扔进了深邃的洞穴。　　 ……轰!　　 一声巨响。　　 同时， 易燃且沸点低的沙维克树油发出巨大的声响燃烧起来。　　 嗤嗤嗤嗤嗤一 嗤嗤一 嗤！　　 来不及逃出洞穴的洛们被油炸的声音震耳欲聋。　　 沸腾的油继续沿着洞穴流淌下去，下面的洛们来不及躲避就被活活炸死。　　 咔咔-咔！　　 嗷嗷！　　 吱吱……　　 上层的洛被油炸死，中层的洛因烟雾窒息而死。　　 下层的洛们试图逃离同伴的尸体， 但速度太快。　　 但由于大部分洞口已经被土堆堵住，它们无法逃脱窒息的命运。　　 氧气浓度急剧下降，烟雾和恶臭弥漫开来。　　 空气也迅速变热， 幸存者们在被堵住的洞口处被活活闷死。　　 “……! ……! ……!”　　 米尼平只是张大了嘴巴。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猎杀群体型怪物的人。　　 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 彼勒斯依然保持着冷静的态度。　　 “这种喧闹的策略只对那些智力低下的怪物们有效。”　　 实际上，在上层洞口倾倒滚烫的油更多是为了表演效果。　　 实际上并不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真正目的是让猎物们陷入恐惧与混乱之中。　　 …咔嚓! …咔嚓!　　 被烧伤的怪物们因恐惧而挤向洞穴下方。　　 因此， 体型较小或年老行动迟缓的怪物们会被同伴踩踏致死。　　 为了抢先通过狭窄的洞口， 甚至会出现同类相残的情况。　　 当群体陷入混乱时， 只有最强壮和最快捷的家伙才能生存下来。　　 而这些幸存下来的怪物们则朝着最底层的洞口奔去。　　 “……终于出来了。”　　 朝着最后一只猎犬眼中闪烁光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