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是高仿,方淇现在毕竟是在大公司上班,需要一些行头来充门面。 正品,她买不起,所以只能靠买些高仿来糊弄别人。 现在好像很多女生都这样,毕竟真正懂行的人并不多。 但转念一想,方淇虽然家境不富裕。 但却是个心气高的,她买不起真的,定也不屑买假货的。 而且他仔细看了,那衣服无论是触感、料子和做工都是极好的,就连细节处的处理都是一丝不苟的,实在不像是仿品。 至于手表,他并不陌生。 因为他自己就是个手表控,他喜欢研究手表,更懂各种手表。 只是这些方淇并不知道罢了。 或许一直以来,方淇本就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自己。 很多时候,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 他喜欢的那些表,都太高端,太经典。 凭自己目前的经济实力,还买不起,也舍不得买。 而那些自己拼尽全力也买不起的表,对现在的方淇来说,却是最平常不过的日常装饰。 无巧不成书,那对耳饰,他有听老板抱怨过,说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别人高价买走了。 为此,他老板被妻子念叨了很久。 而他老板又对他絮叨了很久,还特意给他看过那对耳饰的照片,所以他印象特别深刻。 他感觉现在的方淇,真的变得好陌生,好遥远,她的气质也完全变了。 以前的她,虽然骄傲,但因为生活的窘迫,却也是自卑的。 但现在的她,不仅高傲,还很自信,更透着一股子的高贵。 她不让自己去她家,也不让他去见她父母。 虽然她说是因为她父母对她管束得很严,但这话显然是漏洞百出。 家教森严或许是真,但她毕竟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除非她父母不愿意她结婚,否则定不会阻碍她正常的交际。 而她又说她父母催婚催得厉害,可若是没有结婚对象,家里岂不是更会想尽办法给她安排相亲。 这种情况下,以结婚为目的的带男友回家,接受父母的考验,岂不是更省事。 而且她对自己的工作也总是含糊其辞,不愿多谈。 她只说是上市的大公司,只说老板重视她。 他甚至不知道她单位名字。 她说和他相处的时候,不想谈工作,不想工作的琐事去占用他们宝贵的相处时间。 其实,他对方淇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父母,不知道她的朋友,也不知道她的工作。 他们之间好像只有身体的深度交流。 他只知道她极度渴望他的身体。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们也有正常情侣间的情事。 她也会情动,她也会回应,但她却从不主动。 而现在的她主动得可怕,她好像不知疲倦,超负荷索取。 她好像把他当成了种马。 她也不让他采取措施,她说自己在安全期。 它说那东西影响感觉,她说想让彼此有更好的体验。 他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方淇好像要的不是他的身体,也不是他的爱情,而是他的精子。 但他又觉得不是,他觉得方淇不至于那么疯狂。 虽然她变了很多,但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 除非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就太有心机了,也太可怕了。 他认识的方淇是纯粹的,善良的,积极的,上进的。 还记得第一次在校园里见到的她,她那时正在给一只流浪猫喂食,阳光打在她的脸上。 她甜甜的笑着,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无邪。 后来他们再遇是在学生会,他是学生会主席,她是副主席。 他们搭配默契,竭诚合作,一起为学校,为老师,为同学做了很多实事。 在一次次的合作里,他发现她努力上进,她认真负责,他深深地被她吸引。 他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攻势。 追了半年,才终于打动她,俘获了她的芳心。 后来他们相爱了,他们爱得那么热烈。 而在大学毕业那天,在他精心布置的求婚现场,她却和他提了分手,理由是他们不合适。 她当时走得那般决绝,完全不顾他的挽留。 他那时是真的恨她,却也是真的爱她,真的忘不了她。 而现在他们之间的相处,好像她还是那个主动者。 自己就像一个舔狗,一直等在原地,等着她的召唤。 他的电话,她接得不多;他的信息,她也基本不回。 她好像一直都是在单向联系自己。 他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有钱了? 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有想过,她是不是有了一个特别有钱的男朋友。 但他不懂,如果她有男朋友了,为什么还要来和自己纠缠? 而自己身上又还有什么是能给她呢? 现在的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可他不敢去窥探,他只能试图催眠自己,不要多想,强迫自己去相信方淇。 只要方淇不主动揭开秘密,他们就能假装很相爱,假装他们会有未来。 他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么的卑微,但谁让自己爱她,不想失去她呢。 他在等,也在赌,赌她的爱,赌她的不忍,赌她或许会愿意为自己回头。 他望着方淇离开的方向,一个人站了很久,直至腿有些酸麻才作罢。 他艰难地挪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等缓过劲来,他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床上还残留着方淇的味道,空气中也还弥漫着旖旎的气息。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那么的诱人沉沦。 他洗漱完毕,收拾妥当。再看了一眼凌乱不堪的床榻,有些不舍。 偶然间,他发现枕头边有一跟头绳,应该是方淇不小心留下来的。 他走过去,捡起头绳,小心地放进了西装内衬的口袋里。 又在床上和房间里,反反复复地仔细检查了好几遍,却再也没有发现还有什么遗漏的了。 除了那根头绳,什么都没有。 他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最后看了一眼床,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