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姝儿想要朕留下了,那就陪着姝儿吧。” 李景琏无奈地笑着。 想必皇后也是想他了,况且皇后怀着孕,他多体谅一些也是应该的。 一连数日,景仁宫的门都快被乾清宫的内侍踏破了。 进进出出的赏赐端了不少进来。 张才人也越发的得意,只是难得的是她倒没有因为李景琏的宠爱彻底迷失了自己。 “主子,陛下如此看重您,来日封妃也不在话下啊。” 茯苓一脸的羡慕,同样都是做奴婢的,有的人凭借一张脸能够做主子,有人却只能够伺候人,这其中的差距,怎么叫人甘心呢。 “这是自然。”张才人把玩着新送来的羊脂玉,她倒是不知这东西的珍贵,只是觉着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随后又厌恶地看了一眼茯苓,“啧啧啧,果真是个奴婢性子,不过一块玉疙瘩,你也看得这般入迷?” 张才人不耐烦地把东西丢了出去,学着那些世家小姐的做派说道:“赏给你了。” 茯苓一脸惊喜地看着落在地上的羊脂玉,已经有一小块裂纹,她捡起来心疼的擦了擦,随后跪下道:“奴婢多谢主子赏赐。” 这副模样,更让张才人看不上了。 “罢了,本宫还要去看望陛下,收拾收拾,跟本宫走吧。” 张才人抄宫规也不是没有长进,最起码她就学会了“本宫”这个词语。 茯苓欲言又止,她想说本宫乃是嫔位娘娘才能自称的,才人位份是不准的,但是想想张才人的性情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若是说出来,只怕今天别想安生了。 张才人从御膳房提了一盒点心,便往乾清宫去。 只是今日赵臻姝安排侍奉陛下笔墨的后妃并非是张才人,而是王贵人。 王贵人赶来的时候,张才人的笑声已经出传出很远。 “李公公,这是怎么一回事?” “哎呦,王贵人安好。”李成化耷拉着脸,一脸的苦相,说道:“王贵人,您来迟了,张才人已经进去了。” 王贵人沉下脸,说道:“皇后娘娘安排了我来伺候陛下,怎么张才人进去了?” “张才人过来的早,奴婢本想拦着,可张才人就叫喊起来,引来了陛下。”李成化摊开手,满脸的无奈。 “哼,她倒是好手段啊。” 陛下并非沉迷美色的皇帝,一个月进后宫也就那么七八次,侍寝机会原本就不多。 更何况如今她怀着孕,不能侍寝,那么笔墨伺候的就显得格外的重要,这是彰显妃嫔的受宠程度。 王贵人被张才人截胡了,又如何能甘心呢? “劳烦李公公给我通传一声。” 李成化弯着腰点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去。”他又挥了挥手,喊来一个小内侍吩咐道:“给王贵人搬把凳子。” “贵人您先坐着,奴婢这就去通传。” 王贵人等了不多时,就见李成化走出来道:“贵人,陛下请您进去。” 等进入殿内,王贵人就解开大氅,侧目望过去,便看到张才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陛下。 她眉眼弯弯,笑意在唇边轻轻漾开,两个浅浅地酒窝里盛满了春花般清香的笑意,似含苞待放的花蕾,羞涩而妩媚,令人心神俱醉。 王贵人情不自禁地微微握紧双手。 这样的美貌,即便是身处在一个难以言喻的对决里,都不得不承认张才人确实有常人不能拥有的本钱。 “臣妾给王姐姐请安。” 张才人率先看到王贵人,走上前来背对着李景琏,同时也挡住李景琏的视线,在行礼的瞬间,挑了挑眉毛,眼睛微微放大,似乎在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配上这样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偏偏又不能发作。 “几日不见,张妹妹还真是知礼了不少。” 王贵人越过张才人,走到李景琏身边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 同样是行礼,高下立判。 李景琏看向王贵人的肚子,把人扶了起来,小心道:“你如今也是怀着孩子了,怎么还做这么大的动作。” 王贵人道:“臣妾看到张妹妹学着宫规,如今都会行礼了,自己更不能疏忽才是。” “你怀孕辛苦,还在意这些虚礼作什么?”李景琏看了一眼张才人。 顿时觉得没什么眼看…… 美是美极了,只是这仪态总是差了许多。 “陛下对臣妾恩宠有加,只是臣妾怎能恃宠而骄呢?”王贵人不动声色道:“臣妾守着礼,守着陛下就好。” “你是懂事的。” 李景琏大感欣慰。 相反,张才人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淹没她的理智。王贵人岂不是暗暗指她恃宠而骄? 王贵人抿起嘴,无声地笑了笑。 宫里的女人真讨厌! 李景琏看在眼里,却觉得没人生气似乎更有意思,他想要抚平张才人的愤懑,却听见王贵人道:“陛下,秋菊茶已经是无了,臣妾新制了梅花茶,陛下可要尝一尝?” “你的手艺,朕是信得过的。” 听见李景琏如此说,王贵人得意道:“张妹妹别行礼了,快过来泡茶吧。” 张才人攥紧手指,压制自己的愤怒,好在这次并没有一下子冲到王贵人面前,而是乖乖走到一边,“噗通”一声坐在凳子上。 幽幽的梅花香从茶杯里面散出,令人陶醉其中。 “未曾想到你也喜欢梅花。”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臣妾不比张妹妹这般冰雪聪明,也只能爱梅品梅,只愿陛下喜欢。” 王贵人眼中情深几许,李景琏一时动容。 什么逊白逊黑的,她都听不懂。张才人不满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谁知茶水滚烫,顿时烫的站了起来。 “你慢些喝,品茶怎能这么快。”李景琏哭笑不得,连忙喊内侍,端来冰块让张才人含着。 张才人泪眼盈盈地,看了便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