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所过之处,引得全城百姓相继跑来围观。 不到半日,满京城都知道瑶光郡主回来了,还是和诚郡王一同回来的。 二人举止亲密,显然是好事将近。 京中有多少诚郡王的爱慕者伤心欲绝,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几乎每家都派了下人出来打探虚实,然后就看到诚郡王带着瑶光郡主进宫去了。 “进宫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见长辈呗。” 众人恍然大悟,诚郡王的长辈,可不就是宫里的那两位么? 巧了,当朝皇后还是瑶光郡主的姑母,这婚事八成能成。 “不能够吧,那可是被太子退亲的女子,就算是皇后的亲侄女,哪能心无芥蒂地让她嫁入皇家?” 太子非气疯了不可。 太子气没气疯没人知道,但太子妃此时此刻是真的想疯了。 安容锦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她明明被人掳走了,怎么还能回来? 平南侯夫人耍她的?她明明说过,安容锦不可能活着回来。 她回来会不会知道自己当初也是害她的帮凶? 还有,她怎么会和诚郡王成双成对?难道她当初退亲是为了…… 汪可春灵机一动,赶紧带着人去找太子。 不能让太子先见到安容锦。 如果太子知道,安容锦和诚郡王早就暗度陈仓,甚至联手策划了退亲一事,太子会怎么想呢? 如今皇后在,他们可能不能拿安容锦怎么样,但等太子登基,看安容锦还能嚣张到何时! 安容锦到宫门时,不仅见到了皇后宫中的宫女太监,还见到了自己府上的丫鬟。 清霜清灵等人站成一排,穿着整齐的新衣,一个个都瘦了。 “郡主……”丫鬟们给郡主行礼。 清霜忙上前扶郡主下马,在郡主和诚郡王之间看了又看,有些不能理解。 “郡主,您受伤了吗?” “没有。” “那您……”怎么和郡王骑同一匹马了呢? 要知道,郡主可是会骑马的呀,如此男女共骑,招摇过市,这是要成亲的节奏啊。 安容锦站在宫门口,抬头望了一眼这巍峨的宫城。 离开许久,对这里竟有些陌生,也有些厌倦。 但想到自己的亲人还困在里面,她的敌人也还在里面,她不得不斗志昂扬地走进这座牢笼中。 “郡主,娘娘可想您了,天天盼着您回来。”晴空眼眶发红,想伸手摸一摸安容锦。 安容锦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了,伸手抓住她,笑着说:“让姑母担心了。” “您快进去吧,皇后娘娘刚才已经打发人来问好几次了。” “好。” 安容锦回头看了赵为迳一眼,后者朝她点了点头,一同踏进皇宫。 只是入宫后,一个先去见了皇帝,一个先去了凤梧宫。 清霜落后了几步,打量着郡主带回来的小丫鬟,跟她打探消息。 “你是郡主新收的丫鬟吗?” 月儿紧张地点头,她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她有生之年竟然进宫了,回头与家人一说,他们哪里还会在乎自己嫁不嫁人? “叫什么名字?” “月儿。” “好听,你从什么时候跟着郡主的?” “在,在杭州城时。” “那,郡主和……” “清霜。”郡主喊了一声自己的丫鬟。 清霜忙屁颠屁颠跑上去,扶着郡主的手问:“郡主有何吩咐?” “瞎打听什么?以后见到诚郡王改口喊姑爷。” 晴空听了这话差点摔了一跤,这瑶光郡主还真是毫无顾忌啊,这四周的宫女太监可不少呢。 相信不用多久,全后宫就会传遍这个消息了。 可郡主和郡王的终身大事,哪是他们自己能决定的? 到了凤梧宫,安容锦见到了憔悴了许多的皇后娘娘。 整座宫殿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再看皇后,脸上竟然不带妆。 “姑母,您病了?”安容锦着急地上前扶着她。 皇后冲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脸颊和手,拉着她进屋。 到了内室,见无关紧要的人都赶出去,皇后才说了真话:“本宫没病,那些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安容锦跟晴空确认真伪,得知皇后没病才放下心来。 她还记得,姑母后来的身体是越来越不好的,而且后宫之中,她的掌控力也在逐渐减弱。 否则赵川后来不可能那么轻易赐死她。 “快与本宫说说,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安容锦俏皮地笑了起来,“我以为姑母会先问我与赵为迳的事情呢。” 皇后谴责地白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提,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再如何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才是。 你与她无媒无聘的,如此招摇过市,是笃定我们一定会同意你们的亲事吗?” 安容锦诚实地说:“我爹已经答应了。” 皇后不客气地训斥道:“你爹看谁都好,他与我说过,想将你嫁给赵为迳。 说实话,他很好,配得上你,不过如今这形势下,皇上未必肯同意。” 皇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枚果子,“看来你们这次进宫也是有备而来的,他打算如何说服皇上呢?” “不知道,他说要在养心殿外长跪不起。”安容锦想到那画面,竟然不是心疼,而是有股别样的温暖。 或许是因为知道,这世上愿意保护她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孩子,竟然也有调皮的时候,可真不像他。”皇后眼中,赵为迳一直是个早熟稳重的孩子。 安容锦说了自己被掳走的经过,也说了是如何到江南,又是怎么逃出来,被赵为迳所救的。 “这可真是巧了,但凡天时地利人和少了一个,你可就逃不出来了。” “是。” “那个救了你的小丫头带回来了吗?” “是,她愿意跟着我。” “好,好,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才要说起朝中的大事,就听门外传来严公公的声音:“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和郡主过去一趟。” 皇后和安容锦对视一眼,前者无奈地说:“看吧,找茬的来了。” 安容锦拉着她的手,小声提醒:“您一会儿别为我们说好话,而是要做出反对的样子。” “看来你比本宫更了解皇上。”皇后笑了,带着她走出寝宫。 “这门亲事不会太顺利,你们可要想好了。” 皇后一出宫,气色就立即憔悴了下来,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喜气。 安容锦心道:在这吃人的皇宫中,人人都得演戏,连皇上和皇后也不能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