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吗?这就是男人,这就是皇帝。”皇后疲惫地笑道。 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姜卿云与皇帝之间的眼神交流。 但那又怎样?他不会为了姜卿云出头的。 至少现在不会。 安容锦走过去给她揉肩膀,心里并未因此对姜卿云放松警惕。 皇帝没有对她死心塌地是好事。 但不代表这个女人会一直默默忍受屈辱。 “呕……”姜卿云用力抠喉咙,将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吐了。 她的妆容花了,衣裳也脏兮兮。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景仁宫的下人还未被放回来,要一一问话。 她瘫坐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水,咧开嘴笑了起来。 “一个安若云就能叫我如此狼狈,赵郎啊,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真心。” 她爬起来用冷水冲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裳。 “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次日早朝,汪侍郎拿着证据揭露了本届科举舞弊。 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大惊。 三年一次的科举,可是朝廷大事,事关官员任用,舞弊绝对是皇上不能容忍的。 前朝与后宫总是隐秘相连。 这届的考官中,有几个也有女儿在后宫。 接二连三的出事,让后宫风声鹤唳。 才过两天,宫里的下人被处死了几十人。 这时候,宫外传来消息,太子与阮灵儿无媒苟合,被许多人亲眼所见。 “怎么会是阮灵儿?”安容锦这几日在宫里,也没料到宫外会发生这样的大事。 是太子见色起意还是阮灵儿用心设计? 安容锦才把蒋安乐送进太子府,听说很得太子喜欢,按理男人的热度不该这么快褪去。 皇后听到消息还算镇定。 “无媒苟合,即使她是尚书之女,也没有资格做太子妃。 东宫已有两位侧妃,她要入太子府,只能以良娣的身份入府。” 皇后的话传入阮家,听说阮灵儿当即就撞柱了。 死是没死,但人也破相了。 好好的一代才女,因走错了一步,整个人生都毁了。 又过一日,太子与二皇子当街打起来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 宫里得知消息甚至比外头还慢一步。 安容锦仿佛能看见一双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搅弄风云。 但太子与其他几位皇子的争斗这才刚开始而已。 太子和二皇子是被人抬进后宫的,据说是先在皇上那边挨了打。 “母后……”太子趴在软椅上,脸色通红。 他这么要面子的人,挨打了还要被抬着到凤梧宫来,可想而知心里有多难受。 皇后板着脸训斥:“今日你父皇说我教子无方,本宫认了,谁让你是本宫的儿子!” 太子急切地辩驳:“母后,是老二先动的手!” “闭嘴!你没做错事,老二为何要打你?你与阮家姑娘的事本宫还没找你算账!” “那是……那是贱人故意设计陷害,与儿臣无关啊!” 二皇子听他如此污蔑阮灵儿,又气又急。 “臣弟向来敬重太子,觉得皇兄是个伟岸豁达之人,没想到竟然无耻至极!” 他痛哭流涕道:“昨日明明是臣弟约了阮家姑娘见面,我二人情投意合,只等求父皇下旨赐婚。 半路上,臣弟被人阻拦了去路,等到了约定地点,就见……就见皇兄与灵儿躺在一起。 灵儿明显是被人算计了,她如果要算计太子,又何必要在与我相约的酒楼?” 旁人听了都觉得阮灵儿无辜,可阮灵儿一直想当的是太子妃啊,她又怎么可能约二皇子? 当然,如果她认定自己当不上太子妃了,退而求其次还有可能。 难道是上次静安寺百鸟朝凤的情景让她认清现实了? 安容锦没去查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反正与她无关。 太子梗着脖子反驳:“放屁!孤正好也去那酒楼,她以你的名义邀我入厢房,才一杯酒下肚,孤就不省人事了,不是她作妖还有谁?” 皇后拍案而起,“好了!这件事最大的错处,就是你们兄弟二人不该当街打架,这打的是皇室的脸面,是圣朝的脸面!” 安容锦在一旁弱弱地说:“姑母别生气,两位皇子都是性情中人,男儿气血旺盛也是难免。” “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好大的性情!”皇后嘲讽道。 太子才发现安容锦就在一旁坐着。 在她的座位前摆了一扇屏风,仔细看才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好了,都禁足半个月,再有下次,别说你们父皇饶不了你们,本宫也饶不了你们!” 等二人离开,皇后转到屏风后,一脸笑意地说:“你觉得,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谁?” “姑母怀疑谁?” “那就不得不推测一下,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谁了。” “以阮灵儿的身份,如今只能是太子良娣,肯定是亏了的,但也不排除她弄巧成拙。” “她没那么傻,但她肯定也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否则在酒楼遇到太子,就不该与他独处。” 安容锦怀疑地问:“这幕后之人如果是为了挑拨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感情呢?” “他们兄弟之间哪来的感情?”安皇后冷笑:“不过从前老二老三都不敢挑衅太子,更别提动手了。” “如此看来,三皇子嫌疑不小啊。” 安容锦和皇后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将这个结论抛开。 皇子争斗,历朝历代都避免不了的。 太子如果不是皇后所生,安家绝不可能让他坐上皇位,除非安家死绝! 舞弊案爆发后,皇后彻夜难眠,第二天起床后,怒杀了几十人。 前朝的事她沾不上手,但后宫绝对要把握在自己手里。 安容锦帮着出谋划策,借此机会清理了几个凤梧宫中的奸细。 绯蓝被送出宫后,死在了养荣庄上,说是自尽,但安容锦清楚,她是被赐死的。 轮手段,安容锦还太稚嫩,比起安皇后的狠辣和果断,她还要多多学习。 夜里,清燕轻轻推开房门。 她瞥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清霜,走到床边小声说:“郡主,查到姜才人和外面传递消息的渠道了。” 床上的安容锦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脑后。 “嗯,别急着毁了,去看看外头与她接触的人是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