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赵为迳瞧见安容锦的丫鬟等在武王府的马车旁。 “主子,那是清燕。”林东怕赵为迳不记得人。 清燕走过来,朝赵为迳屈膝行礼,说了句:“诚郡王,我家郡主让奴婢转告您,她去谭府了。” 赵为迳点了点头,上车后对车夫说:“去青石巷。” 平南侯府在京城的府邸就在青石巷,府邸不大,但该有的规格都有。 门口两座大石狮很气派,但此时府门口连个侍卫都没有,大门开着也没人看门。 安容锦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瞧见几名郎中相继跑了进去。 安容锦让人把平南侯府的丫鬟带过来,然后带着人一起进门。 进了前院才看到脚步匆匆的家丁往外走,手里还拿着一张药方。 那家丁一眼认出了安容锦,冒冒失失地行礼,“郡主金安,不知郡主驾临,府上招待不周,请勿见怪。” 安容锦善意地点点头,问:“府里这是怎么了?叔母身体还好吗?” 家丁脸色苍白地摇头说:“回郡主,我家夫人摔了一跤,目前还昏迷着呢,郎中开了药,奴才要去抓药。” “怎么不去宫里请太医?” “这……家里没个主事的人,奴才等无能为力啊。” 这宫里的太医也不是说请就能请到的,得拿着家主的名帖去跟宫里报备才行。 可府里夫人受伤昏迷,大姑娘又……他们根本做不到。 安容锦急忙说:“清霜,快去林府请林太医,我记得他家住得不远,医术也不错。” 清霜一时没想起林太医是哪位,直到清灵提醒她:“是林淮安林太医。” “哦哦,奴婢这就去。” 安容锦让家丁快去抓药,自己一路往后院走。 平南侯府的丫鬟被两名武婢一左一右搀扶着,几乎脚不沾地,浑身颤抖地跟着。 她已经被审讯过了,只是从外表看不出一点伤痕。 到了二门,就有婆子守门了,还有丫鬟进进出出。 安容锦虽然是第一次上门,可平南侯府的下人几乎都认得她,自然不会拦着她。 “本郡主先去看看叔母,你们带路即可,还有后面那个丫鬟,本郡主怀疑叔母的马车出事就是她搞的鬼,你们先将她关押在柴房,等叔母醒了再审问。” “这……这不是小怜吗?郡主是不是弄错了?” 安容锦认出眼前之人,是马车上和周氏一起晕着的嬷嬷。 看来也是周氏的心腹。 她嘴角勾了勾,云淡风轻地说:“是与不是,等叔母醒来问问就是了,本郡主也只是怀疑,不会妄自下结论。” 嬷嬷想想也是,命人将小怜先关起来,等郡主离开后再放出来就是了,没必要为此与郡主对着干。 “叔母怎会伤得如此重?”安容锦蹙眉看着床上的妇人,她额头上裹着绷带,满脸苍白,瞧着比平时老了好几岁。 “多谢郡主关心,我家夫人是摔得不轻。” “咦,怎未瞧见谭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理应出来主持大局啊,怎能让一群下人瞎跑?” 提起谭漪宁,嬷嬷脸色有些复杂,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大姑娘……她,她有些不舒服。” “什么?谭姐姐不舒服?快带本郡主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安容锦风风火火地要出去,嬷嬷不敢拦也拦不住,只能亲自带她过去。 “郡主,大姑娘没什么大事,就是脸上起疹子了,不愿意见人,您还是改日再见吧。” “笑话,脸重要还是母亲的命重要?快去请大姑娘出来!” 安容锦停下脚步,朝嬷嬷发作起来,“是不是你们这些下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故意隐瞒谭姐姐?一群刁奴,不要以为叔母病重就能为所欲为!” “郡主言重了,老奴可是伺候了平南侯夫人几十年的老人,万万不会如此糊涂!” 安容锦眯着眼盯着她审视了一会儿,嘴角扬起笑容,“看来是本郡主误会嬷嬷了。” 之前抓的小丫鬟一问三不知,看来得换这个老嬷嬷审一审才行。 等到了谭漪宁的院子,安容锦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几乎能看到的物件都被毁坏了。 她震惊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 “郡主,您……您还是改日再来吧,大姑娘心情不好。” 安容锦听了更生气了,“谭姐姐怎么能这样?她难道不知道叔母还躺在床上?我去骂醒她!” 她听皇后说,谭漪宁嫁不成宋祎了,也不知这其中的原委。 不过这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倒是给她省了许多麻烦。 “郡主,大姑娘的房门反锁了,进不去。” 安容锦让人去敲门,站在门外喊:“谭姐姐,我是容锦啊,你让我进去吧,叔母……” “郡主!”嬷嬷打断安容锦的话,小声哀求道:“请郡主不要告诉大姑娘实情,大姑娘……我们大姑娘命苦啊!” “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个连话都说不清,实在令本郡主猜疑,若是如此,不如请皇后娘娘来过问。” 有重物砸到房门上的声音,“哐当”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都走,你们都走!” “谭姐姐,是我啊。”安容锦亲自去敲门。 她贴着房门说:“谭姐姐,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气馁,你把自己关在房中又有什么用呢?叔母为了进城见你,马车都撞翻了,如今生死不知……” 房门瞬间被打开,谭漪宁散着发,光着脚站在门内。 她双眼红肿,衣裳凌乱,疯狂地问:“你说什么?我母亲怎么了?” 安容锦眼里透着怜悯,“谭姐姐,你可要坚强起来,叔母她……她受伤了。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叔母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谭漪宁的理智逐渐回笼,她盯着安容锦看了许久,想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怪异的很。 她用十指梳着头发,目光冷然地说:“安容锦,何必装傻呢?你这个样子太假了。” 安容锦眨了眨眼,“谭姐姐什么意思?咱们月余没见,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谭漪宁别过脸,她不确定安容锦是否知道那件事,她自己落魄如斯,自然见不得别人好。 她心中存着一股郁气,恨天恨地,也恨害她落到如此境地的人。 她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害她,但太巧了,安容锦刚回来,她就出事,连她母亲也出事了。 这一定是安家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