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才人姗姗来迟,一手托着腰,一副怀孕的模样。 贤妃脾气可不好,上次被她顶撞,这次自然不会放过她。 “薛才人侍寝才半个月吧,难不成就有了?这速度,啧啧,不得不令人佩服。” 沈昭仪立即附和道:“如果半个月就显怀,那就不得不怀疑这孩子是哪来的了。” 另一位才人也说:“薛姐姐入宫都三年了,如此耐得住寂寞,实乃我辈楷模。” “这说明啊,有些事急不得,是金子总会发光,薛才人才高貌美,会入皇上的眼多正常啊。” 薛才人年仅十八,正是最浓艳的年纪,盛装打扮下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这宫里不缺美人,可薛才人的美貌也是数一数二的。 也难怪能被皇上相中。 薛才人走到贤妃面前屈膝行礼,笑颜如花,“贤妃娘娘多年不曾怀孕,早忘了怀孕是什么感受吧? 妹妹并非有孕,只是皇上近来精力太好,总折腾的妹妹腰酸背痛,所以才揉了揉。 哎呀,忘了贤妃娘娘许久不曾伺候过皇上了,应该也体会不到这种苦恼吧?” 皇上其实并不常踏足后宫,宠幸妃嫔就更少了,尤其这半年来,连受宠的几位也鲜少能得皇上招幸。 只有皇后娘娘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余人只当皇上国事繁忙,无心男女之事。 不仅贤妃,在座的妃嫔们一个个恨得牙痒痒的。 薛才人一副被雨露滋润的模样,映衬得其余妃嫔如枯萎的花朵。 这后宫,寂寞最难熬。 而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精力有限的男人,根本无法满足后宫妃嫔的需求。 “一个小小才人,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看来是皇上的宠爱让你失了分寸,来人,掌嘴!” 贤妃从来都不是软柿子。 但她的宫女还没动手,就见薛才人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这下,别说是贤妃不敢动手了,就是皇后见了,也得给她请个太医来。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么多日的宠爱,薛才人是否真的怀孕了。 万一她有了,时日尚短,却因为贤妃的一巴掌孩子没了,那贤妃,甚至宋家,都得为此付出代价。 安容锦进来的时候,一群太医正围着薛才人诊脉。 边上不少急躁的妃嫔在问:“摸出来了吗?到底有没有?” 安容锦第一眼见薛才人就非常不对眼。 因为这位薛才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竟然与姜卿云有几分相似。 尤其她虚弱地靠在宫女怀中,一双泪眼婆娑的模样,像极了那个虚伪的女人。 安容锦本就被气得不轻,见到这女人装病,更是迁怒于她。 “哪来的美人,是新进宫的吗?”安容锦坐到皇后身旁问。 沈昭仪用扇子捂住嘴,笑道:“郡主常常出入后宫,难道没见过薛才人?” “没见过,难不成以前都不出门?” “是很少出来。” “为什么呢?”安容锦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吧。”沈昭仪低头笑了起来。 她不跟这些年轻妃嫔争宠,她有儿子了,才不稀罕皇帝的宠幸。 上官太医起身对皇后说:“回禀娘娘,薛才人的脉象暂时还摸不出来,但也可能时日尚短,滑脉不明显。” “嗯,该开方的开方,该熬药的熬药,别让皇上担心。” 薛才人捂着眼睛哭了起来,“皇后娘娘,妾身有些腹痛。” 皇后温柔地说:“生病了就该吃药,不可讳疾忌医。” “皇后娘娘是不是嫉妒妹妹抢了皇上的宠爱,妹妹其实也不想的。” 皇后懒得看她,吐出一句:“别跟本宫称姐妹,你不配!” 薛才人捂着肚子大哭起来,“娘娘,妾身错了,妾身肚子疼。” 安容锦走过去,推开太医,弯腰凑到薛才人面前细细打量。 “这张脸真好看,眼睛也好看,是杏仁眼呢。” 皇后心下一动,假意斥责道:“容锦不可无礼。” “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薛才人的眼睛很漂亮,像……有些像之前死了的姜才人。” 安容锦让开位置,问大家:“各位娘娘觉得像吗?” 众人打量的目光落在薛才人身上,那些目光像是要剥光她的衣裳,让薛才人心底一颤,连哭都忘了。 “别说,是有点像。” 贤妃冷笑:“长得没几分像,但这矫情的模样倒是十足十的像。” “可不是,贱人就是矫情,不过啊,皇上也许就吃这一套。” 其实大家心里清楚,到了皇上面前,一个比一个会装清纯可怜。 但这种气质是天生的,装出来的就有不好看了。 安容锦又问大家:“薛才人可能怀孕了?刚怀上是什么感觉?” 薛才人抢先回答:“郡主误会了,妾身只是腰酸腹痛,并未说有了身孕。” “这我倒是可以帮忙,腰酸,按一按就好了。” 安容锦撸起袖子,抓起薛才人翻过身去,然后一手按在她的腰上。 安容锦的力气大,这一按虽然只用了五成力,但还是让薛才人痛呼出声。 “啊……郡主,求您放过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与皇后娘娘争宠了。” 安容锦听了这话,眼神一暗,“皇后娘娘乃中宫正妻,岂会与你争风吃醋?” “是是是,是妾身说错话了,求郡主放手,妾身好疼。” 安容锦刚放手,薛才人突然暴起,撞到安容锦身上。 可安容锦是练过武的,下盘很稳,反倒将薛才人弹了出去。 薛才人摔倒在地,捧着肚子哀嚎起来。 “她……她流血了。” 众人只见那薛才人的裙子下有血迹出现,再联想她说的腹痛,难不成果真有了身孕? 皇后反应最快,下令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薛才人抬到偏殿。” 沈昭仪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指着安容锦说:“郡主,您闯大祸了。” 后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对子嗣地看重? 之前刘美人的孩子掉了,皇上可是生气了许久。 妃嫔们有的暗暗幸灾乐祸,有的看着安容锦,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可惜她们都猜错了,安容锦并没有一点慌张,仿佛刚才杀的不是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