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想听八卦后续，难怪这么主动，还跟到自己书房来了。 　　 颜元昊不打算卖关子：“崔采女装晕，贤妃协理后宫这么多年，也不是傻子，看出来她的小伎俩。 　　 也对外声称自己头疼，力不从心，连协理后宫的差事都推脱掉了。” 　　 陆皎摇摇头，语气中很是不屑：“贤妃不过是有恃无恐！ 　　 都知道后宫有封号的妃嫔只有贤妃自己和淑妃，淑妃是不可能协理后宫的。 　　 贤妃敢这样做，不过是打量着后宫里没有能跟她平起平坐，拿这个要挟皇帝呢。 　　 后来呢？太医可查出什么了吗？” 　　 陆皎猜测，能控制人有孕的东西，要么在那些摆设中，要么掺在日常的饮食中。 　　 她想起之前收过一批贤妃宫里的东西，不过好在她从来没有拿出来使用过。 　　 打定主意，这次去西北，她肯定要把这些麻烦的东西都处理掉。 　　 陆皎心里盘算着赚钱大计，听颜元昊又继续开口道：“贤妃先命那些太医为其诊脉，继而也去看了看崔采女。 　　 不然以崔采女的位份，哪里够资格让太医院院判为她诊脉。 　　 那些太医中就有贤妃的人，自然不会替崔采女隐瞒分毫。 　　 直言，崔采女虽然中了暑气，但不至于昏倒。 　　 若是真晕，很有可能是别的什么隐疾。” 　　 “这太医是个好苗子啊，打蛇直接打七寸。” 　　 宫妃因为身负生育皇嗣的责任，身患隐疾的女子，是不允许成为宫妃的。 　　 一旦被查出来，不仅本人小命不保，整个家族都有可能被问罪。 　　 崔采女肯定承担不了这样的罪责。 　　 “太医的话刚说完，那崔采女是不是就醒了？”陆皎想象着那样的画面，都觉得好笑。 　　 陆皎一点就透，不得不让颜元昊惋惜。 　　 若她真的是男子，自己辅佐她肯定比辅佐颜潼那个白眼狼要顺利很多。 　　 “不错，只是陛下虽然震怒，但崔采女连连哭诉，说她是鬼迷心窍，害怕继续罚站，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一哭，陛下到底怜香惜玉了。 　　 只是罚了她禁足，和罗采女一起禁足一旬。” 　　 “那这一旬之内，她都不可能迁宫别居了！” 　　 颜元昊点点头：“不错，陛下仅仅只是罚她禁足，已经算是网开一面。 　　 再提别的要求，只怕就不止禁足这么简单了。” 　　 “这有什么，都已经是最低等的采女，难道还会降为宫女、送去冷宫不成？ 　　 他哪里会舍得？” 　　 “你啊，”颜元昊摇摇头，“为何对陛下总是那么大的恶意？” 　　 “因为他从来也没对我释放过善意啊。 　　 皇子所里那些宫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只有颜郊会被克扣份例。 　　 陛下时不时还会去偏殿考校皇子们的学业。 　　 我就不相信他一代帝王，就看不出来颜郊身上的异样。 　　 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轻易被下人糊弄过去，德不配位；二是他根本不在乎颜郊这个孩子。” 　　 不是当事人，不能亲身体会她的苦楚。 　　 听到陆皎这样，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讲述自己曾经的经历，颜元昊为她感到心疼。 　　 到底是有多失望，才能这样彻底的冷静，颜元昊自认他还做不到。 　　 想起自己那个郡王爹，他还是会恨。 　　 颜元昊不能就陆皎的经历评论些什么，只能提醒她：“这样的话，在我书房里说说就罢了，万万不可出去乱说！” 　　 陆皎弯弯嘴角：“我又不是傻子！” 　　 只是下一瞬，她又板起脸，严肃说道：“我说颜郊的经历，不过是让你有所警醒。 　　 你不要被自己曾经的经历迷惑，他对你好只是在一定范围内。 　　 等你什么时候成为他帝位的威胁，他没有当仁君的能力，却有每一任帝王都有的残酷。” 　　 “这个话题过不去了，是吗？” 　　 颜元昊这样调侃着，但心里还是将陆皎的话听进了心里。 　　 一个对亲生子女都能这样冷漠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堂侄关怀备至，甚至临死之前还将整个姜国都托付到堂侄手上。 　　 想到背后的原因，颜元昊有些好奇。 　　 陆皎显然知道什么，但她不开口，颜元昊也不好追问。 　　 只能自己慢慢查探了。 　　 陆皎不知道颜元昊想到别处上去了，她打定主意，这些天有机会就去宫中看热闹。 　　 想起跟过来的目的，陆皎问道：“这次我去西北，需要你舅舅的画像，还有他出没的大致位置。 　　 当年那场大战，你舅舅失踪的战场位置最好也标注出来。” 　　 颜元昊见她说起正事来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放轻松了不少。 　　 之前他以为依靠前世的经历，能很快找到舅舅的踪迹，没想到这都过去两个月了，还是一无所获。 　　 他又叫来奎狼，这趟去西北支援的就是奎狼和陆皎，奎狼过来一同旁听一下，对行动也更有利。 　　 奎狼也知道此行已势在必行，索性认命。 　　 但对陆皎还是喜欢不起来，不冷不热的。 　　 陆皎也不在意，勾起一边嘴角问道：“部族那边的话你学会了多少？” 　　 “假扮一下中原过去的客商绰绰有余了。你呢？” 　　 奎狼觉得自己在这方面肯定比陆皎强，微扬着下巴，等着陆皎的回答。 　　 陆皎呲牙一乐，模仿乌尔古图的口音，用部族通用的语言流利地回答道：“你这样还不行啊。我易容一下，就能直接装扮成放牧的牧民。 　　 要不然你装扮成我的哑奴吧，这样我们装作游牧货商，更容易找人。” 　　 奎狼只听懂零星几个词，其他的就听不懂了。 　　 他求助似的看向颜元昊，眼中让自家世子解释一下的眼神，陆皎都看懂了。 　　 奎狼眼角余光瞥到陆皎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颜元昊斟酌了一瞬，觉得这话让陆皎再说一遍，只怕奎狼会更生气。 　　 便解释道：“她的意思是，她的部族语说得很好。你们扮成部族游商，打听起消息来更加容易。” 　　 奎狼哭丧着脸：“可是我的部族话只学过一点，哪里能装作游商啊！” 　　 颜元昊轻咳了一声，掩饰掉表情中的不自然。 　　 “你可以装哑巴。” 　　 奎狼愣了几息，随即想起陆皎那贱嗖嗖的语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陆皎！你欺人太甚！”